“哎哟。”
院子里正在搬箱子的丫鬟不知道怎么的,脚下一滑,往旁边栽了过去。
她手上的箱子也翻倒在地上,一箱子的锦衣华服,还有名贵首饰全倒了出来。
丫鬟吓得脸色惨白,忙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她吓得快哭了出来,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脚腕忽然一疼,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要是碰坏什么东西,就算赔上她的命也赔不起啊。
“咦?这不是夫人嫁妆里的并蒂海棠花步摇?”玲画走到这些衣物首饰跟前,刚想捡起金色华贵的步摇,又看到一大堆熟悉的首饰。“怎么回事?这些不都是夫人的?”
屋里的宁素萱心弦一紧,脸色瞬间白了下来。
她跑了出来,看到地上一大堆衣物首饰,顿时眼前一黑。
宋云初也走了出来,玲画脸色难看,狠狠瞪了一眼宁素萱,将并蒂海棠花步摇举到宋云初面前。
宋云初沉下脸:“这确实是我嫁妆里的东西,怎么会在宁夫子这儿?”
宁素萱扣着掌心,死死咬着唇。“夫人弄错了,这是,是我的。”
她慌慌张张跑到院子里,伸手就要将这些东西收起来。
宋云初冷喝:“别动!宁夫子这么着急收拾,是担心被我查出来,你偷了我的东西吗?”
“不是!”宁素萱羞耻地大喊,她最在乎自己的名声,瞧见周围丫鬟看她的鄙夷眼神,让她恨不得直接昏过去。
“宁夫子可不能昏倒,事情没查清楚,你又说是你的,那我们就让官府来查。官府总不会冤枉了宁夫子吧?”宋云初讥笑。
听到“官府”两字,任柏远脸色一变。“多大点事,值得闹到官府跟前吗?亏你还是一府之母,不知道为侯府的名声着想吗?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我们?!”
宋云初冷笑:“侯爷弄清楚,现在是有人偷了我的嫁妆,这人还是一个外人。就算报官,查清楚了,影响的也不是我们侯府的名声。”
“我倒是想问问,侯爷口口夸赞的宁家才女,就是一个在别人府上偷主母嫁妆的小偷吗?要是换成奴才,这会儿已经乱棍打死了!”
宋云初眼神冰冷,语气森寒。
任柏远被她一堵,只好解释说:“也许真的弄错了,宁夫子不是这样的人。”
宋云初勾起唇:“侯爷倒是了解宁夫子,是不是弄错了,将我嫁妆单子拿过来一查便知。玲画去把我的嫁妆单子拿过来,免得侯爷说我冤枉宁夫子。”
宁素萱自然知道这些首饰是从哪来的,她恐惧地看着任柏远,眼泪凄楚地流了下来。
“侯爷您相信我,我怎么会去偷夫人的嫁妆。”
她宁家丢不起这个脸,若是背上了小偷的名声,以后她还怎么堂堂正正进侯府。
任柏远头疼欲裂,完全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宋云初一向不在乎嫁妆里的东西,也对他非常信任,他时不时从里面拿出一两件送给宁素萱,也根本没想到宋云初会发现。
他脸色很难看,宋云初什么时候这么斤斤计较了,亏她还是国公府出身的大小姐。
任柏远心里厌恶此时抓着不放的宋云初,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忽然想到一个借口:“云初你真的误会了,这些首饰其实是怀月给宁夫子的。”
“怀月给的?”宋云初笑了一声,她倒是没想到任柏远会想出一个这样的借口来。
宋云初看向宁素萱,宁素萱张了张唇,没有反驳。
“是的,是怀月给的。”任柏远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你知道的,怀月一直喜欢宁夫子。但她手中有没多少银子,想送宁夫子礼物,却又买不起,便打起了你嫁妆的主意。”
见宋云初脸色冰冷,任柏远又解释:“你就看在她一片拳拳敬重师长的份上,原谅怀月这一次。她年纪小,不懂事而已。”
任柏远将责任推到了怀月身上,是想着怀月只是一个小孩子,宋云初再生气不至于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
但她没想到,宋云初嗤笑一声:“不知道奶娘当初从哪抱来的怀月,小小年纪不仅想着偷别人诗来充脸面,如今还要偷自己母亲的嫁妆来讨好自己的师父。”
“幸好她不是我跟侯爷的亲生女儿,从她身上就能看到她父母的品性,只怕也是个偷奸耍滑,自私自利的小偷。”
任柏远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额头青筋鼓起。
宁素萱嘤嘤地哭着:“怀月是夫人您亲自养的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她心口滴血,宋云初这个贱人竟如此恶毒地诋毁她和怀月。
“她确实是我养的,但却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这么小的年纪便敢将手伸到我嫁妆上,以后还得了吗?”
宋云初怒喝:“我心疼她无父无母,即使洛洛接回来,也没将她赶出去。可她倒好,今日敢偷我嫁妆,明日还准备偷什么?若不加管教,以后怕是要无法无天了!”
“玲画,带人去许府将大小姐带回来!”
任柏远暴跳如雷:“宋云初!怀月现在跟着许太傅读书,你现在派人去带她回来,你让陛下、太傅会怎么看她?”
“她偷东西之前怎么没想着别人会怎么看她?!她才五岁,要是教不好,以后外人是要戳我和侯爷的脊梁骨的。”宋云初冷着脸,毫不退缩。
既然任柏远和宁素萱将责任推到任怀月身上,虽然在她意料之外,但却正中她下怀。
以她看完那本书对任怀月的了解,此人自私到了极致。
她不会为了自己的母亲,而背上小偷的名声。但现在她的父母亲,强行把这污名盖在她头上。
这一家三口还能像上一世那样完美吗?
宋云初正好借此在任怀月心中种下一颗刺。
“玲画。”宋云初看向玲画,玲画点头,正要出去。
任柏远怒喝一声:“我看谁敢去,本侯是一府之主,谁敢违抗本侯的命令,本侯要她的命。”
任柏远直视着宋云初,眼底蹿起冰冷的怒火。
这一刻他想直接掐死宋云初。
宋云初抱起手臂:“侯爷拦着我教导怀月,即使她偷东西,你也偏袒她?既然如此,明日将族老们都请过来,我倒要问问这样一个女儿,还不是侯府血脉,谁敢认?”
宁素萱吓得浑身发抖:“你要除怀月的籍?”
宋云初:“要不把人带回来我好好教导,要不除籍。我宋云初名下绝不能有如此不听管教,还手脚不干净的女儿。”
任柏远脸色青白,死死盯着宋云初,脖颈绷得越来越粗,呼吸也越来越重。
宋云初见任柏远这副气得快炸了的表情,心中顿时乐了起来。
怎么办呢?
上一世他们联手弄死她,可她偏偏重生回来了。
她回来是复仇,眼前这点怒火又算得了什么,以后还有很多让你们痛不欲生的时候。
任柏远狠狠一闭眼,再次睁开后,他咬牙道:“怀月由你管教,我不会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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