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 夜袭

夜风习习,天气微凉,天上有稀疏的星光闪烁,这样的晚上,正是猛虎出闸的好日子!

月黑风高,远处连绵的虎牢关东门静静走出无数人影,为首一将正是吕布,看了一眼同行的麾下将军,微微一皱眉,猿臂一扬,说道,“人衔枚,马勒口!全军出发!”

“诺!”副将答应一声,吕布已然催促战马,昏暗的月光下,赤兔马犹如一团暗红色的火焰,向大门方向飘起。

人影憧动,竟有两三千人马!

但是这些马匹的蹄上都绑着厚厚的黑布,并未发出半点声响。

他们的目标,不言而喻!

如果说虎牢守军好像一根柔韧无比的弓弦,那么关东联盟军在这连续几天的战斗中,已经开始渐渐的要将西凉军这根弦绷紧到了极致。

接下来,要么就是弓弦直接绷断,要么就是一次绝地反弹了。

不过,很显然,人数众多的关东联盟军,潜意识当中,便根本没有一个危险的意识。

或许是由于诸侯们在他们看来,作为优势方,他们不去主动进攻就算好的了,虎牢关这些被攻击的守军,根本没有胆子和能力前来进攻他们。

要知道,此时的虎牢关守军不过六万,而联盟军,足足三十万!

试想一下,如此悬殊的兵力差距,怎么可能还有人敢出来主动发起攻击?

谁给他们的勇气?

梁静茹吗?

是以,联盟军当中的大多数诸侯,都是抱着如此的观点,安心享乐。

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白日与他们銮战一整天的吕布,居然升起了夜袭的想法;这个有着虓虎之名的怪物,赫然不知疲倦!

·····

距离关东联军营地五十步开外的地方,上千名提前潜伏在此的西凉士兵保持着绝对的肃静。

作为射箭高手,曹信的目力极好,及时是在这样漆黑的夜晚,他依然能够模糊的看见关东联盟军的人员走动。

一刻钟后,成廉和侯成带着士卒靠近到的军帐附近,他们手脚麻利的打翻了负责警戒的士兵。

大军悄然潜入!

“什么人!”一名起夜的士兵,迷迷糊糊中,恰巧碰撞到西凉士兵,惊呼一声。

“杀~!!”

偷袭失败,索性,便演变成了一场真正的正面冲锋!

这些并州士兵行动如风,而关东联盟军的士兵,许多却是从睡梦中被惊醒,所以反抗并不如何激烈。

尤其是当西凉的将军们在吕布的带领下身先士卒,催动战马向着袁绍所在的中军大帐猛冲过去,沿路遇到阻拦的关东联盟军士兵,被他用方天画戟一下一个的全都砍翻在地。

联盟军左翼帅帐。

几乎是在听到第一声喊杀声的瞬间,负责联盟军左翼防区的刘岱就从坚硬的行军塌上跳了起来,下意识的握住了就在床头的宝剑。

“何事?”刘岱匆忙的披着将军铠甲,一边大声的朝着帅帐之外问道。

过了好几秒钟之后,帅帐之外传来了一声回话:“启禀将军,敌袭!”

“敌袭?”刘岱心中一惊,大步走出了帅帐之外。

当走出帅帐外的那一刻,刘岱整个人都惊住了。

此刻已经是深夜时分,但是刘岱的面前却是火光冲天,无处不在的火把自丹河的北岸亮起,无数的星星点点在大地上汇成一条绵延不断的巨龙,让每一个看到的人都为之心惊不已。

刘岱瞪大了眼睛,脸上先是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但是这种惊讶的神情很快就被深深的畏惧感所取代了。

远处,怒吼连连。

怒吼声中,三千铁骑拔出斩马刀,高声喝道:“战!战!”

怒吼声中,吕布的声音震**空中:“并州狼骑,天下无敌!”

“并州狼骑,天下无敌!”

三千怒吼声从虚空震颤起来,三千铁骑的精气神瞬间凝练一体,他们皆是重甲骑兵,这一动如同钢铁洪流冲击而去,精气狼烟中一尊浑身雷光闪耀的铁爪雷鹰振翅而动。

首当其冲的,是吕布那刺目的一人一骑,仿佛是一个移动的堡垒,在他身后三千铁骑如同山洪海潮,大山崩塌,冲杀而去。

在这一支大军下,被瞬间冲散,这些皮糙肉厚,身穿一层重皮甲的士兵,都根本没有阵势。

在无数战马的冲击下,瞬间土崩瓦解。

兖州刺史刘岱手下大将徐翕奋力咆哮,让守营大军用大盾,用皮甲护住性命,却无法挡住兵马。

反倒引起了吕布的注意力,如同魔神一般扫视着四周的联盟军溃卒,张口咆哮,杀气腾腾,满是不屑道:“小小关东鼠辈,也敢阻我并州铁骑。找死!”

吕布驻马,环顾乱成一片的关东军营,忽然大声爆喝:“并州吕奉先在此,谁敢来战!”

如同炸雷一帮的爆喝响彻营地,一些还在反抗的联盟军士兵听到之后,纷纷胆怯而逃。

吕布没有理会这些小兵,眼中闪烁着森然的光芒,他的战略很明确---斩将!破军!

吕布将长戟向前一挥,大喝一声,“并州好儿郎,随本将冲阵!”

说话之间,吕布**赤兔犹如离弦之前,向着不远处的将旗所在位置开始冲锋。

等人紧紧护住吕布的左右两侧,形成一个数十人的锋矢箭头,个个挥舞手中的长刀和铁矛,口中发出怪叫声,跟随着吕布一起冲锋。

在这几十员将领亲卫的箭头后面,并州骑兵保持着冲锋阵型,数千匹战马向两边延展,在他们身后依次还有两到三拨的攻击队形。

徐翕心中一颤,几乎是本能的就要调转马头,吕布的名声,足以让这个时代任何一个武将心寒,他自然也不例外,在看到吕布的一刹那,第一个念头就是——跑!

说实话,若是徐翕他此刻迎头而上,以周围的士兵为辅,结阵以待抵挡吕布的来袭,或许还有几分生还的希望。

但此刻,他却被吕布过往的名声和恐怖战绩所慑,做了一个最愚蠢的决定。

更何况,此刻他身后,密密麻麻的都是士兵,根本退无可退,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眼角处,一道红光在夜空中显得极为醒目。

在扭头的瞬间,徐翕只觉得脖子一痛,双目中带着一抹不甘,斗大的头颅飞起,腔子里的鲜血如同火山喷发一般难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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