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毁2 原创首发 网
深夜,孤儿院后院鬼冢,那些碎石围绕着骸骨,中间的铁栏上冷清地摆放着叶苗残缺的骸骨,一具被囚禁的骸骨,今夜,唯独这片冢地依旧阴森,一双手从存放骸骨的红布中慢慢伸出,紧接着,他的上身下身也开始露出,就算叶苗仅剩一具躯壳,与他相伴十年,少年对她的留恋和依赖并不是常人所能理解,他抚摸着这句没有灵魂的躯壳,那没有瞳孔的双眼留下一行泪,离开自己的母亲接近一百天,他一直在寻找她,他感受得到她,即使叶苗从未知道过他的存在。他捧着这句残缺的骸骨在怀里,骸骨冰冷,他的躯体也冰冷。他不知道有些人在悄然接近他,阵地上的阴影也像怪物般蠢蠢欲动,八方的铁链从土层中慢慢被撩起,铁链上的黄符也在不安定地飘**,他陷入的铁笼是一间囚狱,囚狱上顶盖的铃铛也在此时响起,而囚狱内的这对母子并没有在意这邻近的威胁,少年脑海里唯一的意识只有带走叶苗,哪怕挡在他前方的是黄符桃木。
单人宿舍内,那阵刺耳的铃声打破了黑夜的静谧,高泉欤从睡梦中醒来,桌上的手机屏幕急促地闪着光,机身也在不断震动,高泉欤拉开被子,侧身伸手取回桌上的手机,他并不适应这刺眼的光,但他始终看得清屏幕上的号码,只是,屏幕上显示的是区号。
公共电话?
他按下接听键并将手机搁在耳边,通话的另一方沉寂了几秒,倒是高泉欤先开口问:“请问你哪位?”
“你的父亲高政会死在孤儿院后院叶苗的坟墓上……”
“什么?”
对方结束了通话,而高泉欤却愣在那里,他不知道高政今夜实施的计划,对于高政出现在墓地上他更是不知,这个陌生人的来电他不知是否该相信,但想起高政,他心里总是不能放下。如果真像他所说的,那么高政在这场计划中也就预示着失败,他个人也必定凶多吉少。高泉欤越想越不对,他下了床,披上长袖校服,匆忙离开了舍门。
囚狱铁笼被数条铁链锁捆绑,铁链中悬挂着无数的黄符,对这鬼少年,经法无法借助科技能力去捕捉他,即使能封锁他,他也可能会以意念控制别人的行动,黄符似乎已经成为他们唯一能镇压他的办法。那孩子往囚狱外伸出手,黄符给他带来炽热的疼痛,他猛地缩回手,脸色从苍白化为青色,他想要冲破这囚狱,但那符咒却如闪电般刺痛他的皮肤,伸出手,黄符在他青白的手上瞬间点燃,他惊叫得后退甩着手臂上蓝色的火焰,炽热的蓝火让他感到恐惧,火焰过后,那手臂上残留着符印,像一面刻着经文的刺青,但更像一道血痕。那群刑警各自在坟墓边观望着他的举动,数条挂满黄符的铁链在他们手上,被握得紧紧的,而铁笼外的八阵图形各自交缠着赤红的铁链,铁链格外冰凉。少年眼里充满怨恨,被黄符灼烧过的手臂他并不在意,他只是斜目望着周边的刑警,他缓缓举起手,指着高政,那隐藏在坟墓边或建筑后的刑警显然也开始防范他这一动作。捉回叶苗之子的前提要求是:绝对不能杀死这只幼鬼!
对准那少年手臂的手枪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射而出,那少年抬起头,那些子弹在半空之中全部停止,他的意念就像一面阻隔的墙,更像是创造出窄小的阻力空间,这空间代表的就是他的意念,四发子弹缓缓向后移动之后迅速四下弹开,那些刑警一时愣在那里,他们未曾想过这少年被困于囚狱之中还能控制外接。瞬间,八阵型的铁链被四发子弹准准地射断,四支固定在地面的铁杆也破土倾倒,八卦符阵被四发子弹摧毁,阵地内卷起了浓尘,那些子弹在他意念中更改了方向,甚至毁掉了唯一能困着他的阵地,紧接着,黄符还有那苍白的灯泡也分别被撕裂和破裂,没有完整的阵地,那少年的身子也开始模糊,开始消逝。只有警方知道他还没逃离,也不可能逃离,只不过是阵地被毁后的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能力看到鬼魂,囚狱内的黄符燃起火,捆绑的铁链失去了效用并且顿时碎裂开来,本已谋定的计划竟如此简单被打破,这少年的力量很仇怨都要深过叶苗,就连智慧,以一个十岁体型的少年而言也足够让人畏惧,坟地瞬时陷入一片黑暗,囚狱的铁笼诡异地被打开,里面仅剩一具阴森的白骨。
没有光,他们只能依稀看清异物的轮廓,只可惜那少年已经完全失去了踪影,若他们想看到他,唯一的可视标志仅有那少年手上的印痕。范婷研握紧了手枪,尽力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她的目光在坟堆里不断搜寻,没有人敢发出声音,生怕干扰了全员凝神,生怕掩盖那少年的脚步声。范婷研的枪一直对准囚狱,没有移动,她感到背脊一阵发凉,紧握的手枪不自主松动下来,像是被人用力扯下,也在此刻,一阵冰寒之感向她袭来,那支手枪不受控制般移开方向并向坟墓堆不断扫射。
她清楚地看到自己身旁土墙的沉陷,像是印着脚印,那少年侧站在她所依附的土墙。“快往我这边开枪!”这句话脱口而出时范婷研自身反射性地躲往另一道墙,那支枪猛地被无形的双手所夺,同时,几乎所有的刑警都往土墙门檐开枪,那枪回旋式地在地面划动,划出一道长痕,没有谁再顾虑那少年的存亡,一齐沿着枪支划动的位置开枪,但所有的子弹再一次停留在半空,迫于时间的短暂,回射的子弹没有任何准确位置回击。
“全部向叶苗开枪!”高政喊。那群警方变更了射向,一齐举向叶苗的骸骨,没有谁有时间顾虑高政的用意,那些刑警对着叶苗的骨骸就是一阵狂射,但依旧没有一颗子弹射入囚狱,那少年制造的阻力场再一次抵挡了所有的子弹,不过,只有一个人的枪对准的是原本回旋地面并在此时停在半空的位置,只有他凝神于那少年的位置,那一刻,他听到了脚步声,但这脚步声并不能对他凝神有半点干扰,只有那一枪没有被阻挡,并且毫无阻碍地穿过那透明的躯壳。这一枪,让那少年彻底现身,甚至像死人一般朝后倒下。
“他死了吗?”有个刑警探出头问。
会这么简单就死吗?
那少年一动不动,静静地躺着,高政放下紧握的枪。
“鬼死后会现身吗?”范婷研问。
没人注意过这个问题,脚步声,依旧在延续。一双无瞳的双眼忽然睁开,一双苍白的手举起手枪,对准了高政。他还活着,但下一个死在这里的会是高政。再没有人能阻止这发子弹从枪口射出,那些刑警没有谁有能力阻挡,高政愣在那里,眼看着那发子弹向他袭来,他只听到了枪声,还有,那愈近的脚步声。他只知道他被人推开,倒在坟墓中,有人交换了死神的掠夺物,用他的生命换取自己的生命,那个人是他的儿子——高泉欤。
高泉欤倒下的时候无声无息,至少在高政听来像是存活在一个无声的世界,高政躺在坟墓中,而另一个人却倒在血泊中。那些刑警没有谁反应过来,就连那少年的眼神也透出诧异,也许,这个看似十岁的少年也开始明白这复杂的情感。高政茫然地站起来,从惊愕到此刻不愿接受事实的绞痛。
“真是对不起,爸爸,我以为我往后能有机会当一个让你引以为豪的儿子……”他的声音在颤抖,鲜血无情地从他胸口流出。高政半蹲在他身边,扶起高泉欤抽搐的身子,他说不出一句话,他只知道,上苍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那个人依旧在挣扎,与生命挣扎,那些刑警茫然弟站着,看着。
“从小到大,我都没能让爸爸你安心过,我不读书,和别人在外闹事,学会了抽烟,喝酒,染发,早恋,我只是为了气气你而已,希望你能回家关心看望我和妈妈,你知道吗,我只是讨厌妈妈悲伤的样子。”高泉欤强笑着,而高政却无声地抽泣着。
“有时候我很羡慕逸阳,就算是孤儿,在被抛弃后还有孤儿院的全体人员关心他,还有他的养父母,他的妹妹爱着他,他们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可是却能把彼此的关系拉得紧紧的。”
“不要再说了…”高政抱着他,言语中总带些呜咽。
“那孩子也一定很可怜,没有人疼爱,没有人关心,他一直在找他妈妈,可是却怎么找也找不到…”高泉欤侧目望向叶苗的孩子,那个少年一直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行动,他本可以轻易地杀掉他们,可他此刻却放弃了。
那少年的表情多出一份落寞,望着手中的枪,他用另一只手直接捏碎,他取下了子弹,子弹在他手中给他炙热的疼,他回望了囚狱中叶苗的骸骨,往墓地出口离去,没有任何表情,在经过范婷研时,范婷研并没有感到恐惧,那个孩子并没有像叶苗那样给人以逼人的死亡气魄,她目送着他,直到他远远地消失在黑暗的尽头。
他们终将是失败者,埋葬高泉欤的不是那少年,而是这些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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