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失去,怎懂珍惜

异常的举动

谢了最近有些反常,具体表现为:说话颠三倒四,疯狂加夜班,回家倒头就睡。

这还不算,最反常的是,他性趣锐减,距离最近一次比较和谐的床事已一月有余。这说明什么?是工作太累,还是在外面开枝散叶回家就弹尽粮绝了?

我扶着头坐在沙发上假装看电视,用眼睛余光打量他:他拿出了用手机积分新兑换的咖啡色拉杆箱,放在客厅地板上打开,然后从卧室抱来几件衣服塞进箱子里,又去洗手间拿洗漱用品……箱盖合上拉拉链的时候,我忍不住了,问:“干吗?”

谢了把箱子靠在客厅墙边,淡淡地说:“出差,十五天,两个小时后的飞机。”

我愣怔了几秒钟。以往出差,他会提前跟我打招呼,可这次没有。我觉得蹊跷。

顾不上问他去哪儿出差,我冲进了浴室。曾经我和谢了有个保持多年的习惯,每次他出差前,我们都要热烈地做一次,他说,只有被我喂饱了他才不会在外拈花惹草。

上一次的热烈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一边快速冲澡一边想,却想不起来。

五分钟后,我穿着新买的曼妮芬吊带裙走出浴室时,谢了已经拉起箱子走到了门边。他看着我,说:“要走了,不然会误航班。”

原本热起来的身体,似鼓胀的气球冷不防被针刺了一下,突然蔫了。

他走后许久,我保持同一个姿势坐在沙发上,想,他究竟是怎么了?我们究竟是怎么了?他不爱我了吗?我还爱他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下午,在音乐低回的咖啡馆,我向小艾吐槽,问她:“他该不会有了别的女人吧?就他这样的,会有女人喜欢?”

小艾戳着我的脑袋说:“谢了不够好?他身高178,算高吧;他玉树临风,算帅吧;他有房有车,算富吧!这样的男人没女人觊觎才不正常!”

一语惊醒梦中人。

可,婚姻真的如鱼饮水冷暖自知,虽然表面上我和谢了琴瑟和鸣,可总觉得我们的婚姻就像一件华美的袍子,上面沾满了各种可恶的虱子,外人看到的,只是表面的光鲜。

而且,潜意识里我觉得谢了爱我没有我爱他那么多。

这让我灰心、颓丧。

林家宝打来电话时,我刚走出咖啡馆,电话里他说:“我们见面吧。”

我犹豫了半分钟,半分钟里,我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些零碎片段,片段里有牵手,有初吻,有**,还有眼泪和怨恨,主角是我和林家宝。

他再次开口,语气里更多了一番迫切:“我想你了。”

鬼使神差地,我的喉咙里蹦出一个字,好。

他说他来本市出差,现下榻在某某宾馆某某房间。

挂了电话,我迅速开车回家换衣服,一路上想的是,见了面说些什么呢?是单纯叙旧还是用**诠释经年积攒的思念与怨怼?

我与初恋有场约会

林家宝依旧魁梧、英俊,只是岁月给他浸染了一层隐隐的风霜,熟男气息扑面而来。我感觉自己的心跳比想象中要剧烈许多。

我这是怎么了?我不是该恨他的吗?恨他与我指天誓日,转身又把炽热的爱给了另一个女人?恨他在我最曼妙的青春时节,拎一桶冰水对我迎头浇下还振振有词地说,爱情是无法左右的灾难?

林家宝眼睛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忙不迭地递给我水果,说:“喏,你最喜欢吃的泰国芒果。”

心里没来由地一动。但我没去接,我来见他,不是为了吃芒果的。

那我为什么要见他?我们不是早已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扰的吗?

林家宝讪讪地收回手,拍拍沙发让我坐,说:“你还是老样子,没怎么变。”

我笑了一下,为他的虚伪。怎么会呢?距离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已是十年飞逝而过,女人的容貌在岁月的浸**下怎会不变?

“说吧,找我什么事?”我单刀直入,心里却想着,谢了该到达目的地了吧,他在干吗呢?洗漱?吃夜宵?还是在和某个女人打情骂俏?

不,不会的,我使劲摇摇头,想使自己平静点。

我和林家宝,就那样隔着小茶几坐在沙发上,时断时续说一些狗屁话,几乎冷场时,他拿出一瓶红酒倒了两杯。我没拒绝,酒是个好东西,因为它会麻痹人的思维,能让人借着它的名义放浪形骸。

在现实与想象中挣扎

一瓶很快见了底,林家宝又开了一瓶。第二瓶喝了不到一半,酒劲就上了头,然后我很没出息地哭了。

我站起来哭着举起拳头擂在他的胸口,他一动不动,任我发泄。我踢他,咬他,最后,精疲力竭地倒在他的怀里。意识尚清醒,行动却不由自己。我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唇覆盖下来,感觉到自己被他有力的臂膀打横抱起,摊开在洁白无一丝褶皱的双人**。

我奋力喊:“不要!”

那两个字,却如梦呓,被扼杀在我喉咙深处。然后,我迎合了他强劲的冲撞。当极致的快感自身体深处传来时,我伸出手臂抱紧了他壁垒森严的腰身。

事后,林家宝躺在我身侧抽烟,我皱了下眉。因为喉疾,我向来闻不得烟味,谢了为此还戒了烟。所以我委婉地请他灭烟,或者,出去抽也行。林家宝笑笑,一只手在我身上缓缓游走着,说:“这是男人最喜欢的事后烟。”

我想起谢了当年说过的一句话,“你不喜欢,那我就戒掉,这没多难。”心里突然一酸。

少顷,他燃起第二支烟的时候,我忍无可忍跳下床穿衣服,准备回家。林家宝拦住我,问:“谢了在?”

“没,出差去了。”我冷着脸请他让开。

他没让,再一次紧紧地拥抱我,滚烫的唇逡巡在我耳边:“这不就行了嘛,谢了又不在,你急什么急?”

理智告诉我,赶快走,可身体里却弥漫过来丝丝缕缕强烈的渴望,渴望重温本该属于我的爱情,属于我的男人。

思想的小人正左奔右突,林家宝突然松开我,掏出电脑打开,然后,我看到了谢了。

还有余美。

他们深情拥抱,用力接吻,脚步正一步步挪向身后的大床。

我歇斯底里地尖叫一声,扣上了电脑。

**磨灭,空留疲惫

在我以离开为由相逼下,林家宝说了实话。

他说:“谢了不是去出差而是去见余美了。”

看我愕然,他又说,这是他和谢了协商的结果。两个深陷麻木婚姻生活的男人,异想天开地决定为对方也为自己创造条件,和旧情人在一起待半个月,如果半个月里,他和谢了都发现自己爱初恋胜过爱现任妻子,他们就放弃现在的婚姻,和正确的人在一起,谈一场正确的恋爱,结一次正确的婚。

多么狗血的桥段,多么可笑的两个男人。我想笑,却哭了出来。

林家宝没给我拿纸巾,只一味强调,这是真的。

他说,婚姻从**期步入疲累期后,他觉得余美世俗、唯利是图、不关心他,而余美认为他没有担当,对她的爱流于肤浅。

我咬牙切齿地问:“那你当初为什么娶她?”

他的回答理直气壮,他说,当初,余美奉父母之命回到原籍,他为了前途跟我玩失踪去投奔余美,起先余美因为谢了而不接受他,之后他受过很多苦,而余美帮了他很多,有天,突然答应和他在一起。

那天,是谢了和你结婚的日子。

林家宝掐掉烟,直视着我说,其实,余美一直爱着谢了,但谢了太执拗,不肯离开原籍,因此劳燕分飞。

我揉着脑袋,想起八年前的那天,谢了找我喝酒,我们都喝大了,在午夜萧瑟的街头,我骂林家宝的狼心狗肺,谢了骂余美的薄情寡义。

骂着骂着,我们就去附近的快捷酒店滚了床单。几天后,闪婚了。

最喜欢的礼物

第二天我租了一套小两居,我和林家宝像恋人一样,白天一起去拥挤的菜市场买菜,回来挤在逼仄的厨房里做饭,偶尔散步,大多靠在沙发上看碟。

林家宝将电脑一直开着,远程摄像软件实时直播着谢了和余美的一举一动。

我忍着满腔的怒火,看谢了骁勇万分地在余美身上起伏撞击,那一幕幕,像一把把尖刀剜在心口,那种痛,无法描述。

唯一能解除痛苦的是,**,和林家宝。**,用和屏幕里那两个人一样的姿势。

如此过了一周,我觉得很累。

第十一天,我再次吼林家宝不要在我面前抽烟时,他怒了,口不择言:“怪不得谢了烦你,我也快烦你了。不抽烟不喝酒,死了不如一条狗。你干吗讨厌男人抽烟?”

就像一块烧得吱吱作响的炭火,猛然被浸入冷水,我的心突然彻骨的冷。

这就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试图与我重新开始的男人?一点克制都没有的男人,我为何要妥协?

没等我爆粗口,林家宝突然冲到电脑前,我也好奇地伸过头去看,只见谢了和余美似乎在吵架,谢了拉了行李箱要走,余美气呼呼地打开门做出请他离开的手势。

画面没有声音,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暗自舒了一口气。

林家宝走之前说:“我一直以为我爱的人依然是你,事实却是,你的心思没有一分钟不在谢了身上,而我,也想余美了。所有的恨与爱,都是一场阴差阳错,我走了,祝你幸福。”

走到门口,他又折身回来叮嘱我,他和谢了这次荒唐的换妻协议中约定不让我和余美知道,既然我已经知道了,就请装作不知情。

“你还爱我吗?”他不甘心地又问。

我轻轻摇了摇头。

谢了回到家的第一句话是:“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有礼物要送你。”

他伸出左手,掌心用碳素笔端端正正写着八个字:你还爱我吗?我爱你!

不是钻戒,不是鲜花,却是我最最想要的礼物。

展开全部内容
友情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