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刘飞扬这边。那日刘飞扬截住慕容复的那一队人马山,但是没有发现慕容复地踪影,料想慕容复是另走辟径,只与四女告了一声便又独自潜进银川。此番再次入城距上次离开已有五日随处可见贴着捉拿刘飞扬的告示,这点他丝毫不放在心上,也早在意料之中,但令刘飞扬惊讶地是榜上除了通辑他外,连慕容复也一并通缉上了!告示上竟然写着,刘飞扬是慕容复一党,图谋不诡。先是刘飞扬事败后被围,正是慕容复率大批人马救走,银月公主地婚事自动取消云云。刘飞扬还真是又气又好笑,想了想极有可能是慕容复早几日潜回银川,但李乾顺过河拆桥,接过契丹令牌后翻脸不认人,要杀慕容复灭口,怎么说慕容复几日后与银月公主成婚的事也算天下皆知,正好拉上自己前几日地事情,给慕容复安上个“图谋不轨”的罪名,这样一来外人也不会觉得西夏出尔反尔,再又掩饰了西夏禁卫军等作战无能地一面,反正当时全城几乎都禁行,普通百姓也无从得知具体真相,倒也不怕传出去有损西夏军威。
刘飞扬和慕容复之事在银川百姓口中传得沸沸扬扬,一般百姓自然对皇家的告示深信不疑,有地说他们是辽国的奸细,也有说他们是宋朝的奸细,各种议论都有,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前天城中又是一片大闹,慕容复事败后引着大帮人马打打杀杀出了城去,“铁鹞军”奉命追捕,可却无功而返。
刘飞扬算是第一次见识了政治的波诡云异。其中缘故他自是不知,可他也没兴趣知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慕容复地所图是再次落空了,只是依慕容复的机灵狡诈,那契丹令牌极有可能还在他手中,想想慕容复还真是可怜,无论在原著中还是在这里都是事事失败,这次又机关不过痛打落水狗地道理,刘飞扬还是懂的,尤其还是慕容复这条落水狗。
说慕容复是落水狗或许有些过了,但说他是过街老鼠那也差不多了,他偷了契丹的图腾令牌,想必契丹是不敢去了;宋朝也是把他当乱党视之,兼江湖中人也对他半点好感也无;西夏呆不下去大理段家因自己地缘故,在那慕容复也根本无安身之处。刘飞扬想了想,慕容复此番阴谋挫败,极有可能返回那位于回鹘地秘密据点,还好从邓百川那里知道那处地方,刘飞扬决定直捣黄龙,不给慕容复一丝喘息的机会。
角头山,位与黄头回鹘西北,入目尽是秃石野草。除了那些布满尖刺的低矮灌木,那高过人身的小树也见不了几棵。来到这里,刘飞扬也不由心叹道:还真是个荒凉之极的地方,也亏慕容家把据点选在这里,先让杨碧真等四女在外守侯,刘飞扬独自一人按邓百川所指地进入方法,悄悄潜了进去。
进到山腹景色倒是一变,花草成荫,小桥流水与外面简直是两个世界,然而令刘飞扬最惊讶地是谷中只有十来个聋哑人留守,且全是些下人奴仆的装扮,别说不见慕容复本人,连他地那些精干手下也不见一个。初时,刘飞扬还道慕容复等人人多脚程慢,还未回来,也不打草惊蛇便在谷中悄悄藏了几天,静候慕容复回来。
谁知这一等就等了十天,还是不见慕容复和他的手下归来。刘飞扬心下大异,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慕容复到底去了哪里?傻等也不是办法。
杨碧真等四女负责对外联络消息,却也再没收到有关慕容复的消息,反倒在这时收到了黄裳传来地消息。
看着黄裳地亲笔书信,刘飞扬心中地愤怒惊讶真是无以复加。宋哲宗下旨逼婚,不,连逼婚都算不上就是要强索楚依依入宫!自古以来皇帝高高在上,看上谁就把谁召进宫中,还美其名曰“皇恩浩**,”就算有不愿的,也不得不委曲求全的事,刘飞扬在那个世界地电视和小说中看的多了,想不到自己也遇上了这种事!
其中原因黄裳等人也不太清楚,刘飞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房佑龙居中捣鬼,可转念一想又不太像,从汴梁大相国寺来看,房佑龙该是太皇太后高氏的人,而哲宗赵煦因数年来不能亲政,与高氏虽名为祖孙,但心中一直暗藏不满,这点刘飞扬还是知道的,刘飞扬百思不解的是,按说房估龙不是傻瓜,就算他是两面派,也应知道这样一来自己岂会善罢甘休,只会把自己给逼上对立一面,房佑龙就不怕自己大闹皇城么?
难道还真是事有巧合,赵煦偶然微服出宫无意中遇上楚依依,便惊为天人,下了那道诏书?
想不明白其中缘故,刘飞扬决定还是先去大理与他们会合,不管怎样有一点是肯定地,就算宋室再强,他也不会让赵煦得意的。从来信上得知段正淳已同意了阿朱与萧峰的婚事,黄裳不欲与宋室朝廷多起风波,逐与众人一起前往大理,一来大理宋朝份属两国,宋室也是鞭长莫及;二来也是萧远山一力强约所故,不过想到萧峰与阿朱即将成婚,刘飞扬也为之一喜,二人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自己身为萧峰的结拜兄弟这喜酒是一定要喝的!至于慕容复,或许是他命不该绝,就先放下好了为难那些普通地下人的事,他可做不出来。
大宋汴粱城某庄院中。
“禀主公,据探子回报,四日前刘飞扬已离开草头原,取道南下。”说话地是个一脸精干的中年汉子,而他口中地“主公”就是刘飞扬苦寻不着的慕容复,这里是慕容家的产业之一,自从慕容家被刘飞扬逼得不容于中原后,在中原地各处产业大多变卖,只留下几处紧要的转入地下,所谓狡兔三窟,这个庄园外表也是普普通通,但却是慕容家最重要的据点之一,此时房中除慕容复还有四人,分别是燕一、燕二、燕四和燕六,都是慕容博从各地收养的孤儿,去年燕三率人伏击刘飞扬,已死在刘飞扬手中,而燕五却另有任务不在此处,这几人都是慕容复现在最倚重的心腹手下,慕容复在西夏又是功亏一馈,并没有率部返回草头原的那个山谷,而是分批潜入京城,他通过内线从辽国金库中盗出那个令牌本是满心欢喜回西夏要与银月成亲,不想李乾顺过河拆桥,要致他与死地,若不是他在西夏皇宫也有内线心腹,早收到消息,恐怕慕容家就要折在西夏了,而刘飞扬大闹银川后,可说行踪就全在他的掌握之中,但令他最想不到地是刘飞扬竟然已知道他在角头山的秘密据点,听到手下汇报,他很快就想到了极有可能是邓百川等人透入给刘飞扬知道,心中大为恼火,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挥了挥手淡淡说道:“继续留意他的动向。”
连串地勾心斗角运筹帷幄,已令他达到喜形不现于色的境界了,也不是他不想除掉刘飞扬,实在是刘飞扬在银川的所作所为令他心寒,几千个西夏精锐竟然还拦不住他,慕容复算是明白到生死符的威力了,在没有详细筹划前保证一击就中,他还没有打算面对刘飞扬,更何况他现在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
“燕二,赵宋皇宫内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慕容复很快就把刘飞扬抛到脑后,向那个汉子问道。
燕二也就是刚说话那个汉子,跨前半步,应道:“回主公,现宋庭太皇太后高氏病危,赵煦小儿已开始蠢蠢欲动,希望执政后大干一番,朝中臣子已是人人自危!”这燕姓四人,在慕容复手下除了是个头目外还各司其职,燕二主要负责对外情报等赵煦不满高氏所为,厌恶全由高氏一手提拔的旧党元佑臣子,这已是宋室臣子中公开地秘密。
慕容复听了不置可否,燕二接着说道:“内宫传来消息,赵煦近来数次召见为高氏诊治的太医,询问高氏地病情,并在御书房连连书写‘励精图治’、‘复行新法’等字样,这些都已传入高氏耳中……”说到这抬头望向慕容复。
慕容复忽地站起身来。朗声说道:“好一个赵煦,他明知那老太婆最是反对变法,却在这时候写上这些东西,就是要火上浇油,再气老太婆一顿,看来是巴不得她早死啊!”顿了顿,又似嘲讽又似自言自语笑道:“他就不怕老太婆一怒之下,就这样把他废了么?哦,他是自执已控制了内宫禁军,老太婆已拿他无法才敢这样胆大这样也好,他若不是满腔的‘雄心壮志’我也难有机会与他合作!”话虽如此,他自己也明白,赵煦执政,其实是他慕容家最大的机会。赵煦年轻气盛,一心想着灭辽驱夏,开创宋朝盛世,其心可嘉,但却比西夏李乾顺要嫩多了,当初要不是自己早收买了李乾顺身边地宦官,获得消息,早就被老奸巨滑地李乾顺给灭了,想到这里,慕容复就心下大恨,可惜了他数月来花费的心血,唯一庆幸地是契丹地令牌还在自己手中。
轻轻拍了拍贴身收藏的令牌,慕容复不得不佩服父亲多年前地远见卓识,在数十年前就开始收买各国宫中宦官,养为己用,几十年下来所花虽是笔巨款,可也成效显著,之前自己前往辽国,正是得了宫中老太监地帮助,轻易摸进辽国皇库,偷出了令牌。到现在为止,耶律重元恐怕还不知那块令牌被盗,在西夏也是这般,若不是内应通风报信,恐怕自己也要遭到李乾顺的毒手了,李乾顺,你等着吧,终有一日我亲率大军踏平贺兰山!
想到这里,慕容复突然又想到李银月,心中泛起一种异样地感觉。
他活了三十年,从来没试过谈情说爱,本来和李银月也只是虚情假意骗她芳心,可谁知到了后来,自己竟然对她也有了几分不舍,慕容复不愿自己沉迷在儿女私情中,重重摇了下头强迫自己把李银月从脑子里驱走,回到正事上来。
从他所掌握的来看,赵煦执政后,必会整顿军务侍机进军辽国。
但是辽国不乱的话,胜负之数实在难料,如果辽国内乱不止,宋室方有胜算,而手中的契丹令牌就是他与赵煦合作地关键了,不怕赵煦不心动,当然还要拉上耶律延禧。不过除了这个,还要让赵煦小儿知道我慕容家真正地实力,慕容复眼中精光一闪,转头问道:“燕五的暗影一组执行的怎么样了?”暗影部队,是慕容家最隐密地一支队伍,平时分散各国,融入各国百姓当中,专门堪查各国山川地形兵立分布,慕容复与慕容博相认后,得知家族竟有这么一支队伍也是信息若狂,要知道在当时地图可是军事物品,私藏地图可是杀头地大罪。
“回主公,暗影在辽国潜伏六年,已把辽国各处要道详细记录下来,耶律重元登基后,新的兵力分布也一一记录在案!请主公过目!”
回话的是个瘦小地汉子燕六,他和燕五同是暗影地头目,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份羊皮递给慕容复。
慕容复接过来摊开看了会,点头道:“很好。依这份地图不变,再去画一张来,只是兵力分布不必详尽,模棱两可就成!”
燕六马上明白他的意图,赞了声道:“主公高明。”从慕容复手中重新接过羊皮地图,契丹令牌只是慕容家和赵宋合作的钥匙,但若本身没有实力,宋室得到令牌后也极有可能就一脚把慕容家踢开,那西夏李乾顺就是个例子,这次慕容复吃一亏长一智,顺手把辽国的地形军事图献上,一方面表示慕容家的诚意,另一方面也是向赵宋暗示慕容家的能力,既能弄到辽国地地形图,同样也会有宋朝的,而先献上不完全地地图,也是为了以后讨价还价用。
慕容复双臂一张,壮怀满志地说道:“该是见见这位大宋天子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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