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禹见张飞环眼圆睁,钢须倒竖,正要上前见礼,却见张飞持矛一声暴喝:“将此人拿下!”
旁边的士兵不由分说便扑上来,陈禹正想反抗,忽然又停下来,被两人抓住手臂,惊问道:“我为关将军冒死特来送信,张将军为何恩将仇报?”
“哈哈哈——”张飞仰天怒笑,声如奔雷,挥矛指着陈禹冷笑道:“关云长无义降曹,又妄想来骗俺?今日若是他亲自来,俺要捅他一万个透明窟窿!”
陈禹知道张飞误会,忙说道:“张将军误会了,关将军虽在曹营,但心中却挂念二位兄弟,若不是为了保护二位嫂夫人,他早就英勇就义,以他的秉性,岂肯为曹操屈膝?”
张飞怒哼一声,问道:“关羽背叛兄长,住在许昌,俺听说他封侯赐爵,上马金,下马银,曹操大小宴每日庆贺,又赐数十名美女相伴,还说不忘兄弟之情?”
陈禹闻言,才知道原来张飞早就知道关羽在许昌,但误以为关羽已经降了曹操,所以才没有去找他,看来这误会还挺深。
当下挣脱一只手臂,将关羽所赠的玉佩取出来,言道:“关将军一片赤忱之心,有此玉佩为凭,张将军既与他肝胆相照,就该知道关将军绝非忘恩负义之人,派我前来是有要事相商,可否进城一叙?”
张飞接过玉佩,他身上也有一块,想起之前结拜的情形,确实很难相信关羽真的会背叛他们,沉默片刻,命人将陈禹放开,带进城中。
到了府衙之中,张飞脱去披挂,将随从都挥退出去,圆鼓/鼓的大眼睛上下扫视着陈禹,似乎要从他身上找出一点破绽来。
陈禹无奈笑道:“关将军乃当世英雄,义气无双,怎会降曹?在下此番前来送信,正是要与三将军一同救出二位夫人,让你们兄弟得以团聚。”
张飞摩/挲着玉佩,思索片刻之后才冷哼道:“你先说说他在许昌情况如何?”
“关将军被困许昌,实在是出于无奈……”
陈禹便将关羽准备强行离开许昌之事说了一遍,又将此次计划说出,只要张飞暗中带人到谯郡将二位夫人接走,关羽便可毫无牵挂逃出许昌。
张飞问道:“岂不知这是他诡诈之计,教俺离了土城,曹操在半路埋伏,连俺一并擒了?”
陈禹闻言叹道:“吴侯以为你三人结义桃园,意气相投,肝胆相照,不想张将军竟是如此怀疑兄长,实在叫人失望,我不畏艰险前来送信,言尽于此,信与不信,都是你自家之事,告辞了!”
“慢着!”张飞顿时一阵犹豫,终于下定决心,咬牙道:“俺夺了这座古城,招军买马,积草屯粮,就是为等候兄长,若兄长不在,俺也不会独活,索性就拼一把!”
当下张飞请陈禹入座,命人准备酒食,细问了关羽在许昌的情况,才稍微放心,又问起孙策复活之事,更是惊诧莫名,甚至有些不敢置信。
吃过饭后正在商议如何救人之事,忽然守城兵卒来报,城北来了十余骑,自称糜竺,要见张飞。
张飞闻言大喜,立刻亲自出城迎接,见来的正是糜竺、糜芳两兄弟,赶紧将他们接进府衙之中。
原来糜竺他们在徐州失散之后,又回到家中打探刘备等人的消息,正好从汝南逃到徐州的人告知有人占据古城,相貌与张飞相似,问清名姓之后前来相会。
双方一阵唏嘘,又说起关羽降了曹操,不敢置信,张飞忙将陈禹介绍给二人,将许昌之事说了一遍,二糜闻言大喜。
糜竺言道:“原来云长是为了保护二位夫人,忍辱负重,我等都错怪他了,既然吴侯有心帮忙,翼德尽管去谯郡接人,我二人守住古城,也好有个照应。”
“如此最好不过!”张飞正愁古城没人把守,现在糜竺他们到了,免了后顾之忧。
陈禹趁机言道:“如今汝南黄巾贼有意投效刘使君,也有数万人马,待诸位会合,便可伺机再取徐州,徐州本事陶恭祖让于刘使君,糜先生何不先联络徐州之人,待人马到齐,便可重夺徐州之地。”
糜竺点头道:“曹操屠/杀徐州百姓,人人忿恨,此时正好暗中行事,我先派人与陈元龙联络,徐图大事,只是主公那里还不知情,该如何是好?”
陈禹言道:“刘使君现今还在冀州,在下愿前往报信,他若闻知诸位下落,必会设法前来会合。”
张飞不解道:“孙伯符远在江东,为何对中原之事了如指掌,又为何要帮我们?”
陈禹叹道:“吴侯此番死而复生,有诸多变化,我等其实也不甚清楚,只是奉命行事!曹操先前曾有意趁江东丧期发兵,幸好被袁绍牵制,才不得已转而联姻结交,可见其心机诡诈。其又将张子布强留许昌,吴侯为了救人才出此下策,帮助刘使君也是顺势而为,待将来使君重新坐镇徐州,与东吴隔江相望,两家互为唇齿,便无惧曹操!”
张飞大眼珠子一转,点头道:“看来吴侯当真是因祸得福,但愿俺兄弟三人经此大难,也能得偿所愿,成就大业!”
糜竺慨然道:“吴侯之事,吾等也有所耳闻,当真是匪夷所思,其远在千里之外便能筹策中原之事,可见传言非虚,此番相助之情,吾等必不会相忘。”
知道关羽并未易志,刘备也在冀州安然无恙,张飞的心情舒畅了许多,当下命人设宴贺喜,几人一起商议如何迎接二位夫人,图谋徐州之事。
陈禹在古城休息一夜,第二日带了张飞所赠的信物和糜竺书信北上,准备从濮阳绕道前往官渡,见袁绍才是他此行的最重要之事。
一路上陈禹也心中惊叹,连关羽都不知道张飞的下落,孙策远在江东竟然了如指掌,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愈发怀疑他复生之后,有沟通鬼神之能。
这一日刚到菏泽曹县境内,天色已晚,陈禹正准备进城打尖休息,忽然听到左边的芦苇丛后传来喊杀之声,不由打马过去,只见几十人正围住一位骑白马之人厮杀。
那匹白马十分高大,但浑身沾了污泥,看起来有些邋遢,陈禹看了看不远处的县城,疑惑道:“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城外打劫,这曹县民风如此彪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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