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走远,陆离和叶青二人走到“净舍”的面前,仔细观察着他,这“净舍”年纪尚小,不过眉宇间竟和净舍长老有几分相似,多半是净舍长老看这小和尚有自己的模样,而自己也已经归隐多年,若不是近些日子寺中发生变故,早就不过问寺中之事,寺中近些年来新入门的僧人大多都不识净舍长老的名字,故而才让这小和尚使用“净舍”的名号吧。
“嘿,你便是净舍?真是大胆,敢进藏经阁偷经书,不怕被人捉了去惩罚一番么?”叶青知道对待小孩子,总是要严厉一些的。
却不料那“净舍”却一点都不害怕叶青的威胁,只是悠悠地道:“经书上写的东西,不就是让人修炼的么,若只是摆在藏经阁内招灰,经书们又怎么能发挥出它们的作用呢?想必它们自己也是不开心的。”
“它们只是经书,又有什么开心不开心呢?”叶青觉得这“净舍”甚是可爱,忍不住多逗逗他。
“施主这话说的便不对,每个人都渴望实现自己的价值,万物皆有灵,经文和人一样,都有着自己独有的灵气,它们的灵气告诉我,它们渴望被我研习。”小净舍一本正经地说道。
看他那般认真,陆离和叶青似乎也并不知道该如何相劝,陆离只是觉得奇怪,以往的幻境多半是为了制服入幻境者,因而多半凶恶无比,稍有不慎便会被幻境困住。而如今,画面恬静美好,五蕴寺的风景也极庄严肃穆,又有佳人相伴,实是与从前大不相同,不得不引起陆离的怀疑。
小净舍忽而正色道:“寺中禁止女子出入,这位女施主是如何进得寺中的?”
“我嘛,我就是从寺门走进来的啊,并未有人阻拦。”陆离回想了一下,确实入寺之时,守门的小僧并未对叶青的进入有任何的质疑,这倒确实是件奇怪的事情。
“怎么会?守门的师兄一向做事严谨,谨守寺规,难道是被女施主的美貌所迷惑?唉,真让人担心。”叶青从不知这样的夸赞之语在一个小和尚口中说出竟是这般好笑,当下忍不住也笑出声来。
只是小净舍似乎并没有心思在这开玩笑,他微微皱眉,显然是在思索着什么,忽然猛地一惊道:“不好,寺中有难,快去大雄宝殿。”
小净舍立时运气狂奔,灵气调动之快让陆离都有些惊诧,更何况叶青刚刚修习秘术不久,还未能将各种秘术的灵气调用完全融会贯通,一时间险些被小净舍远远甩在身后。但叶青毕竟身具妖王之正统妖力,施展开来还是很快赶上了小净舍的脚步。
行至大雄宝殿门口,果然殿上聚集了很多人,小净舍身材较小,顺着人缝便钻了进去,陆离和叶青自然不能像小净舍那般进入人群,便只得寻了处无人之地旁观殿内情景。
好在殿中不仅仅只有僧人,打着各路旗帜的旁人也有不少,便无人注意到陆离和叶青。
只见大殿中间坐着六名年长的僧人,一眼望去便是身具极强的修为,只是此时六人显是身负重伤,坐在一起靠着彼此的灵力互相支撑。
陆离注意到六人中并没有定空、定识两位大师,更不见净舍、净念两位长老,五蕴寺遭此劫难,寺中的高僧们却都不在,这又是何道理。
围攻之人中也有一众僧人,其穿着和五蕴寺僧人衣着大不相同,自是别寺僧人。为首的僧人显然是这围攻之人中的领头人,他望向殿中六位高僧道:“大真禅师,若是平日,本座自不是汝等的对手,不过今日,汝等已身负剧毒,断然不是本座的对手,与其刀兵相见,不如你修书一封,传告天下承认我南佛宗天下第一佛门的地位。只要你传告一出,本座立即带着这些朋友离开你五蕴寺,不动一分一毫。”
大真禅师?南佛宗?这下可让陆离和叶青吃惊不小。陆离喃喃自语:“不是说南佛宗宗主早在百年前就云游四方,南佛宗就此销声匿迹了么?怎地今日却在此出现。”
叶青也伏在陆离耳边悄声道:“离哥哥,你难道没有听到这南佛宗的人叫那高僧什么吗?”
大真禅师!陆离这才反应过来,这殿中所坐之人竟是五蕴寺百余年前的住持大真禅师!
“他竟然还活着?”陆离似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傻瓜,那不是百余年前的大真禅师,而是,现在我们所处的,就是百余年前啊!”叶青如此说才算是拯救了陆离的思维。
“不是说当年大真禅师以佛法相待,最终南佛宗宗主与大真禅师一笑泯恩仇么?怎么现在的场景和典籍记载并不相同。”陆离心中的疑问倒真是层出不穷。
“典籍所载?典籍还不是史官写的?又未必全是真的,这五蕴寺可是皇室支持的寺院,你觉得皇室会将眼前这耻辱景象记载在留给后人的典籍上么?”叶青虽从小接受皇室贵族文化教育,但对皇室内这些事情还是相当深恶痛绝的。
“老衲对宗主以礼相待,宗主却为何咄咄逼人。”在南佛宗宗主步步紧逼之下,大真禅师终于开口应战。
“本座少时立志要将南佛宗发扬光大,如今此诺言尚未实现,本座又怎会善罢甘休。”南佛宗宗主似是对大真禅师口中的“以礼相待”甚是不屑一顾。
“我等师兄弟剧毒在深,确不是宗主的对手,何况宗主引了这一众江湖朋友来我寺中,自是有备无患。我五蕴寺千年基业竟要毁于我大真之手,诸位先祖若是怪罪就怪在老衲头上罢。”大真禅师言罢,便不再作声,似是任凭南佛宗处置。
南佛宗宗主并未料到大真禅师会如此决绝,他本来也不想取这五蕴寺僧众的性命,他要的只是这天下第一寺的让步,如果没有五蕴寺住持的肯定,南佛宗宗主总觉得不算完满。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