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第155章

倒是那身着一身白衣的女子,虽有白纱覆面,看不清容貌。

然而仅是那股过人的淡然和定力,便胜出程卿云数倍。

更别提她举手投足之间,所散发出的超凡气度了。

“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墨水心这一掌下去,程卿云从此跟美是再扯不上任何关系了。

“小姐,你打不过她的,别去了小姐。”

“小姐……”

状若疯癫的程卿云,嘶吼着冲向墨水心。

却被自己的两名贴身丫鬟拦住。

“你说什么?本小姐怎么可能打不过那个丑八怪!”

怒急攻心的程卿云,一把掐住丫鬟的脖子。

青筋暴露的额头加上赤红的双目,骇人无比。

“小……小姐……”

被夺走呼吸的丫鬟脸色涨红,痛苦的扭动着。

程卿云却似未见一般,手指间的力道愈发强劲。

直到丫鬟的头颅歪向一边,停止呼吸,程卿云才一把将她的尸体丢开。

另一名丫鬟见状,立刻撒开腿奔逃。

她要把程卿云遇袭之事,通知到程府。

自己的娘亲弟弟都在程府帮工,她就算想逃,也逃不掉。

“好可怕!”

原本围在周围看好戏的众人,纷纷被程卿云嗜血的模样骇住,不住往后退。

有那些胆小的,甚至惊呼出声。

却不料这恐惧的声音传入程卿云的耳中,更加惹的她发狂。

“滚!”

程卿云一声厉喝,整个人化作一把利剑直直刺向发出声音的无辜百姓。

“住手!”

墨水心立刻移动身形,纤掌牢牢包握住那道紫色光剑,用肉身挡下了程卿云的大杀招。

一阵划破长空的嘶鸣尖锐的窜入所有人的耳中。

缠斗在一团的墨水心与程卿云周围,顿时陷入一片飞沙走石之中。

罡风四起,杀机喷涌,围观的行人纷纷避而远之。

虽然众人也对这场决斗的最终结果深感好奇,可是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最要紧之事。

那程家小姐已然陷入疯狂,要是一个不小心被她抓住撕个粉碎,就实在是太得不偿失了。

耐心尽失的墨水心暗自凝聚玄气,一掌重重的拍在程卿云肩头。

“啊!”

程卿云撕心裂肺的喊叫声直冲云霄。

连距此尚远的程瑾闻之,都忍不住心惊肉跳。

云儿这是受到了何等的伤害,居然发出如此痛彻肺腑的喊叫。

接到丫鬟报信,火速往这边赶来的程瑾忧心不已。

自己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遇事太过冲动。

幸而自己位高权重,在墨国京城之内,倒也无人敢给云儿气受。

此番,究竟是哪个不要命的狂徒,竟然连他程瑾的女儿都敢欺负。

“大胆狂徒,竟敢伤我爱女,纳命来!”

御剑而来的程瑾,在空中便开始对墨水心展开攻势。

“爹,杀了这个妖女,为女儿报仇啊!”

躺在地上的程卿云,一双充满怨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墨水心。

对于这个毁了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美貌的女人,她恨的身心发狂。

可惜拼了性命却仍是敌不过她,不过现在好了,爹爹来了。

只要爹爹出手,这个丑八怪必定即刻惨死在自己面前。

程卿云此刻丑陋扭曲面孔,浮上一抹得意的笑容。

妖女,等死吧!

“云儿放心,爹爹这就杀了此妖女,替你报仇!”

实力已经达到生死境界大圆满的程瑾,自认为天下无敌。

是以在听闻自己捧在手心的爱女被人欺负之后,才会不顾损耗自身修为的危险。

一路御剑而来。

当混身是血,痛到满地打滚的程卿云落入他眼中之后。

他满腔的怒火更是在瞬间引爆,凌厉的杀招即刻便攻向墨水心。

来者不善,此人上来便释放最强杀招。

墨水心心知今日之事,恐怕再无善了的可能。

索性大开杀戒,一个闪身,轻巧避过程瑾额玄气攻击。

待程瑾近在眼前时,先是稳稳接住他的攻击,纤掌翻飞如花,随后一掌重重击向程瑾的胸口。

自认天下无敌的程瑾即刻瞠目圆瞪,口中血流入注。

站在原地数秒之后,便轰然倒地。

顿时四周溅起一片尘土,至死,程瑾圆睁的双目都不曾闭上。

“爹……爹?”

一直等在一旁,准备看墨水心如何惨死的程卿云,此刻愣愣的看着倒地不起的程瑾。

口中喃喃的呼唤着,不明白爹爹何时多了这门绝学。

“他已经死了。”

墨水心轻弹长发,好心的提醒认不清现实的程卿云。

“怎么可能,你这个妖女少胡说!”

程卿云拖着残败的身体,一点点朝着程瑾靠近。

“爹……爹!”

程卿云先是轻轻摇晃着程瑾,见他没反应之后,便加大力度拼命的摇晃着已经咽气的尸体。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一直一来,都把父亲当做是自己人生标杆的程卿云,失魂落魄的瘫倒在地。

双目瞬间失去所有光华,自言自语的重复着这几句话。

“小姐,咱们回去吧!”

随后赶来到大批程府人马,手忙脚乱的把程瑾的尸体抬入轿中。

先前跑回程府报信的那名丫鬟,将失魂落魄的程卿云扶将起来。

“小姐,你们快逃!”

一帮持剑的家丁将墨水心团团围住的同时,又不无担忧的看看自己的后方。

像是在研究逃命的路线。

“哼,不想死的话,就让开。”

墨水心冷哼一声,丝毫不降这些人的阻拦放在眼中。

一尘不染的白靴,一步步向外走去,将围攻的众人逼得连连后退。

“呃……”

“这,这……”

众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部都噤若寒蝉,无人敢言。

墨水心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走出了程府家丁的包围圈。

“且慢,不知阁下究竟是何来头,可否留下姓名,他日我程府雪耻,也好有个对象。”

一名穿戴比众家丁略显华丽的中年男子,见墨水心要走。

连忙出声询问对方的来路。

程瑾毕竟是朝廷命官,如此这般不明不白的就被人当众斩杀。

想必墨国皇室也必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对,一定要杀了这个妖女,替爹爹和我报仇雪恨!”

原本已近痴呆的程卿云,此刻突然转过头。

怨毒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墨水心,恨不能将对方生生剜出两个洞来。

本以转身离去的墨水心,在听到程卿云的话后,即刻驻足。

回过身一扬手,一道夹带着毁天灭地之势的紫色光芒。

顷刻间便袭向程卿云的脖颈,既然对方说了要来寻仇,那么自己又何苦留下祸根呢。

斩草除根向来是墨水心的作风。

“小姐?啊!”

原本搀扶着程卿云的丫鬟,不过一回头的功夫。

就发现自己所搀扶的,不过是一具无头死尸罢了。

顿时吓的花容失色,惊恐连连。

“阁下请留下姓名,我程忠来日必定会为老爷和小姐复仇!”

中年男子咬牙切齿的再次询问墨水心姓名,赤红的双目几欲喷火。

怪只怪自己修为太浅,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人,人头落地,却毫无办法。

“你还没资格知道。”

墨水心看都没看来人一眼,足下一点,飘然离去。

妈蛋,自己原本不过是想寻觅一点吃的而已。

结果却又惹出这么一出来。

“站住……”

“妖女,有本事别跑啊!”

眼见墨水心已经走远,那些持剑的程府家丁,才敢虚张声势的咋呼几声。

开玩笑,真的让他们跟这等怪力的强者打斗,借给他们十个胆子,也没人敢啊。

“此人一身白衣,实力强悍,莫非是传说中的帝国神女,女金钢白水心不成?”

“女金钢不该是很强壮的么,可是刚才那名女子虽然白纱覆面,却难掩华姿,实在不似女金钢的做派啊。”

“此言差矣,据说这位女金钢不仅实力强大,而且容颜惊世,与咱们寻常所见的金钢相距甚远。”

墨水心离去之后,留在原地的人群顿时犹如炸开了锅。

人们纷纷议论着这位突然出现,行事作风又惊死人的白衣女子,究竟是何来头。

此时在树林饶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墨水心的楚玺镜,正好从此经过。

听到这些人的议论,鎏金面具之下的薄唇微微上扬。

不用说,此事定是墨水心的手笔无疑了。

可惜自己来晚了一步,未曾遇见她。

看来今晚是很难再寻到墨水心了。

楚玺镜略一思量,便决定自己回皇宫。

待弄清皇宫之中的情形之后,再与墨水心回合。

三皇子楚景渊送去帝国的红玉衫,令他十分的在意。

然而令楚玺镜没想到的是,他才回到宫中。

便再次遇到一件与墨水心拖不了干系的事情。

“咳咳……你说有一白衣女子闯入皇宫,意欲行刺?”

夜已深沉,墨国皇帝楚墨阳却依然未能入睡。

此刻形容枯蒿的他,正在听取灰衣道人陌挲的禀告。

闻得有刺客闯入皇宫,他眉头紧蹙,本就毫无喜气的脸上,此刻更是愁云惨淡。

“陛下,陛下!”

贴身服侍的大内总管,汪公公却一反常态。

突然闯入皇上楚墨阳的寝宫,一副喜上眉梢的表情。

“何事如此失态!”

楚墨阳严厉的目光,淡淡的撇了汪公公一眼。

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事,能令向来谨遵礼法的大内总管如此失态。

“陛下大喜,二皇子回宫了!”

汪公公虽然止住了脚步,但是脸上的笑容却一路蔓延,直至眼底。

服侍楚墨阳已经几十年了。

他当然清楚在自己主子的心目中,究竟哪位皇子才是他最钟意的继承人。

“太好了,快传二皇子,朕要好好瞧瞧他。”

果然,楚墨阳再听到楚玺镜回宫的消息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变了。

原本愁眉深锁的脸庞,此刻也舒展了不少。

只要镜儿回来,他这颗悬着多日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不必传了,儿臣参见父皇!”

本就在寝宫之外的楚玺镜,此刻听到楚墨阳喜上眉梢的声音。

便自行走了进来,多日不见,父皇似乎苍老了许多。

“镜儿,你总算是回来了!”

楚墨阳见到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归来,忍不住激动万分。

可怜自己的身体日渐衰败,早已不复当年的雄风。

原本他还担心自己一旦驾崩,会导致皇权旁落。

如今镜儿既已回宫,他总算是能够松口气了。

“儿臣不孝,令父皇忧心了。”

楚玺镜双膝跪地,鎏金面具遮掩下的容颜,浮上了一层淡淡的悲色。

自己虽为神渊大陆降临的神族,但毕竟托生与墨国皇室。

对楚墨阳,他还是有着很深的孺慕之情的。

自己小时候,楚墨阳对自己的关怀之情,一直令他印象深刻。

如今,看着日渐老迈,身躯不断走下坡路的楚墨阳,他的心中无限感伤。

可惜自己还未恢复成神,不能助他留住岁月。

“起来,快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楚墨阳紧紧拉着楚玺镜的手掌。

欣慰的看着高大挺拨的儿子,清瘦的面容满是笑容。

“对了,陌挲将你方才对朕所言之事,再说一遍给二皇子听听。”

楚墨阳目光一转,对着陌挲时,立刻又恢复了方才的威严与不苟言笑。

“遵旨。”

灰衣道人陌挲对着楚墨阳恭敬的颔首,继而转向楚玺镜。

一脸义正言辞的,将自己编派的说辞告知楚玺镜。

“启禀二皇子,今日傍晚,我正与一众弟子在大殿前的广场上演练阵法,不料却一白衣蒙面女子却突然闯入宫中,我等作为护宫道人,自然上前阻止,不料此女不仅实力强大,而且心肠歹毒,竟将老夫一众弟子全数杀害啊!”

陌挲说到动情之处,还努力挤出了两滴眼泪,增加煽情的效果。

“老夫肝肠寸断,誓与那妖女同归于尽,因此拼尽全力与她打斗,岂料还是败下阵来,就连陛下御赐的天蚕拂尘,都被那妖女释放的烈焰焚毁殆尽,老夫愧对陛下,愧对皇子啊!”

陌挲泣不成声,老泪纵横,令一干宫人感动不已。

“好了,你也尽力了,天蚕拂尘纵然珍贵,但也比不上你的性命来的重要。”

就连楚墨阳也被陌挲的真情演出打动,口气一软,转而开始安慰起他来。

“若那女子当真如你口中所言,极尽残忍嗜杀,道长你有是如何自她手中逃脱的呢?”

楚玺镜内心,当然对陌挲之言嗤之以鼻。

从陌挲的描述看来,那名白衣女子,定是墨水心无疑了。

然而墨水心虽然行事干脆,雷厉风行,但绝不是滥杀之人。

事实的真相,肯定不是陌挲所说的那般。

只不过碍于楚墨阳的情面,他也不好当面拆穿陌挲的假面具。

毕竟陌挲的楚墨阳的爱臣,楚墨阳一向对他信任有加。

此番自己若是当面将他的伪装戳穿,岂非是让楚墨阳下不来台?

“呃……二皇子有所不知,那女子虽然实力强大,但与老夫实力倒也相当,老夫若想从她手中逃脱,还是不成问题的。”

陌挲没料到楚玺镜有此一问,慌乱之中,口不择言,竟然自露马脚。

“既然那白衣女子与你实力相当,又怎么能胜过你和一众护宫道人的围攻,甚至毁掉天蚕拂尘呢?”

楚玺镜抓住陌挲话中的漏洞,进一步追问。

“镜儿所言有理,陌挲你作何解释啊?”

楚墨阳虽已病入膏肓,但帝皇的威仪仍在。

他淡淡一问,便将陌挲吓的双膝一软,赶紧跪下。

“陛下皇子有所不知,那女子还有一把厉害非常的武器,那武器一出,尸横遍野,老夫和一众弟子拼尽全力也敌不过啊!”

陌挲跪在地上的身躯在瑟瑟发抖,显然是怕楚玺镜识破自己的谎言。

“道长此言,是在质疑父皇御赐的天蚕拂尘,还比不上那名女子不知名的武器么?”

楚玺镜上前一步,丝毫不给陌挲任何喘息的空间。

此人阴险狡诈自己早有耳闻,只因楚墨阳对他信任有加。

而自己也无心皇权争斗,是以对他以往的所作所为只当做没看见。

怪只怪他今日偏偏挑上自己的心上人背黑锅,楚玺镜岂肯轻易罢休。

“这……二皇子,陛下……”

陌挲被楚玺镜一连串的发问,弄的哑口无言,转而向楚墨阳投去求救的目光。

“罢了,镜儿你日夜兼程赶回宫中,此刻想必也已经是精疲力竭,不如早点去歇息,此事等明日一早再议不迟,朕也累了,想早点休息了。”

楚墨阳略显吃力的挥挥手,示意众人都退下。

他老了,不想理会太多的宫廷倾轧,这些事情都交给后辈们去处理吧。

楚墨阳轻叹一口气,闭上双眼,缓缓躺倒与龙榻之上。

“是,父皇,儿臣告退。”

楚玺镜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再看到楚墨阳骨瘦如柴的手腕后。

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曾经为他撑起一片天的父皇。

如今已衰老至此,这怎能不令他痛心。

“父皇早点休息吧。”

楚玺镜无声的挥挥手,屏退一切闲杂人等。

之后他又轻轻扶住楚墨阳的肩膀,待他躺好后,又替他改上棉被。

一直到楚墨阳进入梦乡之后,方才离去。

从楚墨阳寝宫出来之后,楚玺镜直奔三皇子楚景渊的宫室。

在收拾小人陌挲之前,自己还得先去弄清楚另一个疑惑。

墨国的宫殿高大巍峨,每个殿门都有足足三人高。

除了皇帝和皇后居住的宫殿,使用的是明黄色琉璃瓦之外,其余宫殿皆是用纯白的大理石砌成。

三皇子楚景渊的瑞祥宫,坐落在皇宫东北角,正好与楚玺镜的明隆殿遥相对望。

此时已近凌晨,初生的旭阳将整个皇宫都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暖意。

向来懂得享受的三皇子楚景渊,更是挑选了皇宫之中金色最美的祥瑞宫,作为自己的宫室。

楚玺镜踏入祥瑞宫,所经之地莫不是雕廊画栋,精巧奇致。

且处处景色宜人,鸟语阵阵,花香袅袅,令人心旷神怡。

“二皇子驾到!”

一夜未眠的瑞祥宫守卫,打着此刻正是哈欠连天。

再见到楚玺镜之后,更是怀疑的揉揉了眼睛。

在确定站在自己眼前的是真人后,方才大声的通报。

这也不能怪他,楚玺镜本来就极少呆在皇宫之中。

这次更是一走就是整整两年了,若非瑞祥宫的主人三皇子楚景渊与二皇子向来亲厚。

时常提起,只怕他都要忘记墨国还有楚玺镜这位皇子了。

“二哥!”

楚景渊见到楚玺镜,自是高兴万分。

双手紧紧搂着楚玺镜的双肩,用力的拍了几下。

“三弟一向可还好。”

楚玺镜在自家弟弟强健的肩膀上轻捶一记,鎏金面具下的容颜,浮上一丝轻松的笑意。

楚景渊与楚玺镜两人自小一起长大,虽然并非同胞兄弟,感情却胜似同胞兄弟。

大皇子楚景彻,乃墨国皇后娘娘所生,即是嫡子又是长子。

自小便受尽宠爱和呵护,也因此而造就了他极端自大和自私的性格。

对由侧妃所生的楚玺镜与楚景渊两人,向来是瞧不上眼的,每每都要刁难与他们。

也幸而楚玺镜从小就展现了过人的才智和实力,才能让楚墨阳对他另眼相看。

脱离了被楚景彻欺糟践的日子。

是以楚景渊自小便喜欢跟在楚玺镜身后,享受着他保护同时,也对他马首是瞻。

“一切都还好,只是父皇的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

两人一边踏入宫室之内,一边交谈。

当楚景渊说到卧病在床的楚墨阳时,原本一脸的喜气,顿时消散无踪。

剑眉紧蹙,开始为自己病入膏肓的父亲担忧。

“那人很不安分,对么?”

楚玺镜淡然落座,不等主人招呼,便自顾自的端起桌上的茶盏,浅吟了两口。

“不错,早在父皇患病伊始,他便开始四处散财,拉拢人心,排斥异己。而且……”

楚景渊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是在三弟自己的宫室,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楚玺镜放下茶盏,示意楚景渊不必拘束。

“而且,我怀疑父皇的病,根本就是他从中动了手脚。”

楚景渊看了一眼四周,确定宫室之中再无他人之后,才靠近楚玺镜的耳边,压低声音道。

“可有证据?”

楚玺镜眸光一深,鎏金面具下的绝世容颜顷刻间变得严厉。

若是那人当真已经到了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地步。

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谋害,那么自己势必不能饶他。

“有,可惜只有人证,却苦无物证。”

楚景渊坐到另一侧,双手握拳,使劲的猛敲桌面。

“是何人证,又为何找不到物证?”

楚玺镜略一沉吟,继续向着楚景渊发问。

“御药房的御医方华,曾亲眼看到那人授意负责父皇药膳的御医,在送给父皇的药膳之内加入过量的药物。”

“既然如此,又为何说没有物证?”

楚玺镜挑眉,不明白自己这个向来行动力超强的三弟,为何会变得如此拖沓。

“哎呀皇兄有何不知,一来那负责父皇药膳的御医向来不与任何人来往,且保密措施做的相当到位,要从他手中取得物证,谈何容易。二来那药物本来就是父皇药膳之中该有的成分,他们只是加重了分量而已,就算我们真的拿到那药物,也不能因此就定下他们的罪啊。”

说到此处,楚景渊恨的直捶脑袋。

明知道自己的父皇被人下毒谋害,却苦无证据和解救之法。

这才是令楚景渊头疼不已的真正原因。

“我明白了,所以你才会假借到帝国提亲的名义,将红玉衫进献给宗政无垠那个败类?”

“皇兄英明,一猜就中。”

楚景渊得意万分,为自己和楚玺镜的机智和默契默默点赞。

“糊涂!你可知那红玉衫乃上古邪物,别说区区一个修为仅在造化境宗政无垠,就算是父皇,也未必敌得过那邪气之物的侵蚀。”

岂料楚玺镜却霍然起立,连连说楚景渊此事做的糊涂。

“呃……宗政无垠被害,是因为那人原本就心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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