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伤害(5)
她不敢挣扎,惟恐激起他更大的怨怼,可她越是不反抗,他越是不肯放过她,正是这种无谓的顺从教他更加地愤怒!
终于,她忍不住低声痛呼。缓缓抬起头,她唇边的青痕教他的心微微一颤,不由自主地放开了手。她退后几步,哀哀地求他:“羿,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许叫我的名字!”她的凄哀几乎使他心软,瞬息之间,愤懑重新控制了他的行为,大步跨前,裂帛的声音在空阔的大殿中无比惊心,几缕丝锦随着他的手飞扬出去。
身子突然一凉,她惊叫一声交臂掩胸扭身便跑,被他抓住身后的长帔,脚步不稳跌倒地上。『潮』湿的身子重重压下,如丛林中扑食的兽,迅猛而残忍地掐住她的脖颈。她拼命挣扎却逃不出他的掌控,终于放弃了抗争,绝望地闭上双眸,因屈辱因惊惧,无声啜泣。
他的手挟带着暴戾之气在她身上游走,带着恨也带着爱,他无比绝望,在矛盾中苦苦挣扎,他啃咬着身下柔软的猎物,却比猎物更加可怜。
他的唇掠过她的身体,脖颈,下颚,碎发,所到之处,肌肤在他唇下战栗,终于,停在她的面颊上不动。泪,在他唇下无比冰凉,浇熄了疯狂的****,久久,他茫然地坐起身,寂静中,抱头长啸。
一道闪电划过窗柃,照亮了殿内满地狼藉,和两个人无望凄楚的面孔。
啸声与雷声混并一处,便如巨兽负伤后的悲鸣,惊骇中,她睁大了双眼看着他的背影,那背影曾是她最贴心的慰籍,可此刻,几乎成为她的梦魇。许久,一只手颤微微地伸过来,她退缩了一下,那手停在了半空,似乎在蓄积着勇气,又一点一点伸前,落在她的面颊发丝上轻抚,无比留恋,无比温存。她屏住呼吸,不敢看他此刻的表情,不动不动地任由那只手驻留,停顿,游弋。
一声叹息掠过耳畔,她的心蓦然紧缩一团,深深蹙眉。他却不能再任她催垮他最后防线,在凌『乱』发际之中攥住了一只桃木长簪,风尾耆的花瓣在手里绽开,捏拳收手,长簪轻脆地短成两截,尖刺戳进他的指端,突如其来的疼痛教他彻底清醒,起身,衣袍飞卷掀起冰冷的风,决绝的,没有回头。
火烛摇曳,不忍见人间有情人终成陌路,熄灭在一汪红泪里。黑暗掩盖了一切,而她,在噩梦里醒来才发现过往种种都被黑暗吞噬,曾经有过的温情在梦中丢失贻尽。
伏在地上,寒气渗入骨髓,却也抵不过她心如坠地狱油锅火海里煎熬。他恨她至此,一生都不会原谅她罢?
或许,是该结束的时候了,她的存在已经使他不堪忍受,若能换回他内心的安宁,她什么都愿意去做,只要他……好好的,象从前一样,一个万人仰慕的帝王。
落霞惶惶张张地进殿见里面漆黑一片,正欲点灯,便听雪沫儿道:“别动……”
嘶哑的声音将落霞唬了一跳,『摸』索着走前几步,跪在地上扶她:“主子,您怎么了?”
“我不打紧,你去取件衣裳过来。”
落霞不敢再问,忙去后面寝室拿了件袍子过来,黑暗中,胡『乱』地裹在她身上,这才又『摸』索着在烛前找火熠子点灯。
“主子,您……”落霞回过头看见地上半坐着的雪沫儿,不由吓得脸都变了,眼圈一红:“万岁爷怎么能这样待您?”
“是我自作自受……你哭什么?”雪沫儿却似风淡云轻全不在意,命落霞扶她去后面寝室。
待她躺下,落霞道:“主子,奴婢给您拿『药』给您搽搽,不然明日被人看见又有话说了。”
这宿落霞一直守在床前,天亮归雁过来,见状大吃一惊,拉着落霞便问:“主子怎么了?”原来雪沫儿唇边紫痕隐现,衬着蜡黄的脸『色』越发显得吓人,此际昏沉沉躺在床上,话都说不齐全了。
落霞不敢和她说实话,只道:“主子身子软,跌了一跤。”归雁却不相信,还待要问,被落霞支着她去找秦海请太医才搪塞过去。
不想太医院却称人手不够,只派一位年轻御医过来,落霞一见心凉半截,也只得先叫诊脉。
雪沫儿昏昏沉沉躺在碧纱橱,任由归雁等人放下帐幔扶着她的手请御医诊脉。
跟着御医出来落霞问:“大人,我家主子不打紧罢?”
“昭仪娘娘着了风寒,待微臣开几服『药』吃下便可。”
落霞不由失望,旁边归雁气道:“主子是吐血之症怎么会是风寒?”
御医恼羞成怒:“既不信我就另请高明。”
归雁被他顶得张口结舌,落霞却明白雪沫儿已然失势,太医院不过是胡『乱』指派个人过来敷衍。只得叹口气请医正开方子,叫人跟去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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