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第一乐章是英雄末路之下的嘶吼,那第二乐章便是英雄的妻子在回忆往昔的点滴。
整个曲调变得舒缓而又柔美,结合刚才的第一乐章,一股强烈的史诗感便向众人袭来。
而崔念奴这会儿也抛弃对音乐格律的分析,转而沉浸在氛围之中。
其他众人更是听的如痴如醉,只有萧燕容表情复杂的盯着柴简。
萧红衣也从曲调中捕捉到了一些藏于脑海深处的碎片,那画面中有一人面目不清,但感觉就好像是眼前的奏曲人。
等到第二乐章演奏完毕,太阳也渐渐从云层中探出头,和熙的秋日阳光开始洒向大地。
舞台随之渡上一层金色,而柴简也适时拉响了激昂澎湃的第三乐章。
那是英雄最后的复起,大部分人都被这一往无前所向披靡的气势所震动,此刻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的。
大家目瞪口呆的看着台上尽情挥舞琴弓的柴简,嫉妒与不屑此刻都化作乌有,只留下了深深的震撼。
崔念奴双拳握的死死的,指甲都已经嵌进了手掌,但她却浑然未觉,她太激动了,不仅是为柴简感到自豪,更是因为见到了一条全新的道路,这跟她第一次读凤凰山宣言一样,那是一片崭新的天地。
一个人会任何看待另一个两次带自己领略新天地的人,那便只剩下顶礼膜拜了。
随着激昂的曲调,阳光也洒满了整个鼎食楼,秋风带来的微寒此刻也不翼而飞,在场的人都心生澎湃,恨不得以舞和之。
眨眼睛一道绿色的身影冲上了舞台,正是崔念奴。
伴随着激烈高亢的曲调,崔念奴的婀娜的身姿也开始绕着柴简旋转,她跳的是胡旋舞,但又不完全是,胡旋舞虽然以快速的旋转著称,可看多了总有些单调。
崔念奴这番是随心而动,是伴随着柴简的曲调律动,因此少了几分严谨,却更添几分灵动。
所有人都为这一幕为之惊叹,就连一直愤愤不平的萧燕容,此刻也只剩下钦佩,甚至希望那个绕着柴简纵情舞动的身影是自己。
而萧红衣看向台上配合的天衣无缝的二人,心情却极为复杂,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她心里蔓延,“燕燕,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回房歇息了!”
说完也没等萧燕容挽留,径直向自己房间走去,萧燕容有些错愕的看着萧红衣的背影,她不明白如此精彩的表演,姐姐为何反而不看了。
随着柴简提弓的手一扬,乐曲在最后一个高音处戛然而止。
一时
间全程寂静,整个鼎食楼都只能听到崔念奴重重呼吸声。
死寂过后便是欢腾,满场顿时掌声雷动,就连那些最不屑于柴简的太学生们,此刻也在尽情的鼓掌。
“叹为观止!叹为观止!”萧文正一边鼓掌一边接近舞台。
“崔大家对柴老板这曲悲怆作何评价啊?”萧文正随即看向正低伏在柴简身旁的崔念奴。
崔念奴此时已经跳的有些脱力,但她还是挣扎着站起身说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萧文正随口接道:“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陈伯玉这首《登幽州台歌》确实最能诠释此曲!”
柴简此时也从乐曲的氛围中摆脱开来回道:“二位谬赞了,这‘前不见古人’因我曲调占了个便宜还勉强当的,但‘后不见来者’就算了,历史是向前发展的,谁也当不起这种大话。”
说完柴简抬头看向方秋娘所在的地方,却只看到了萧燕容一人的身影,心里不由得暗暗失落,成功演奏一首高难度曲目所带来的喜悦也随之消散。
而萧燕容见柴简看来,还以为是在看她,心里顿时乐滋滋的,但随即又傲娇的想到:“纵使你才华绝世,还不是拜到在本姑娘的倾世容颜之下!”
方秋娘一走,柴简自然也兴趣缺缺了,下了台便随即向萧文正拜别。
等柴简走后,等念道下一个选手上台时,那人却期期艾艾不肯上去,没办法珠玉在前,上去肯定是献丑。
等柴简回到铺子,岳飞和武松立马迎了上来问道:“柴大哥,今日如何?”
“还行吧,应该是过关了。”柴简随口应付道。
“吓我一跳,看柴大哥丧着张脸,还以为遇到什么变故了呢!”岳飞听柴简这么说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柴简心优的自然不是能不能入围,而是方秋娘的态度,若是方秋娘一心只想远离自己,自己纵使最终能获胜又能如何。
只是这些烦恼却不能对武松和岳飞说,这两人心里对情情爱爱的都少一根弦。
岳飞是还处于懵懂,武松则是顾虑太多,反而失了洒脱。
思来想去柴简也只好找到扈三娘,向她吐一吐心中的烦闷。
有人说忧愁向人倾述的话便能减半,但柴简减去的那一半却溜进了扈三娘心里。
听着柴简诉说着对方秋娘的情意,又见到柴简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扈三娘心里既感动又悲伤,感动于柴简的深情,悲伤的是这份深情不是对自己。
柴简见扈三娘也面露哀容,还只道
扈三娘心里挂念着祝彪,自己一番诉说也触动她的思念 便借着酒意对扈三娘说道:“我知你心里还恨我强留着你,不让你和祝彪相会,但是我这么做也是有缘由的,你和祝彪注定没好结果,唉,算了,没发生的事,说什么呢!”
扈三娘一听柴简误会了自己,顿时慌乱的解释道:“没有,我,我早就没……”
彼时一个女子要承认自己移情别恋是很需要勇气的,甚至到了后世这种情况也不免遭人诟病。
扈三娘低下头,暗自给自己鼓足了劲,缓缓说道:“其实我心里早就没了彪哥了,我心里已经换了别人,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你,你这个强留我的混蛋。”
扈三娘鼓起勇气说出了她埋藏在心里的秘密,说完以后只觉得脸颊烧乎乎的,静静等待着柴简的反应。
可垂头等了半天,也没能等来柴简的只言片语,于是她抬头一看,原来柴简已经醉倒在桌子上了。
一瞬间扈三娘只觉得又羞又恼,看着一脸酣睡的柴简,恨不得狠狠给他一巴掌,但手掌扬起到一半,又恨恨的放下了。
“干嘛这般欺负我!”扈三娘带着哭腔跑回了自己房中。
而醉倒在酒桌上的柴简似乎仍在死死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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