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光扫视墓室墙壁,墓室的弧形墙壁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雕刻着麒麟驮碑金色浮雕——长腰伸臂、獠牙毕露的麒麟双爪抓住象征神树的金柱,向上挣扎攀登的神态颇有望登仙界的意味。
那金柱上刻画着密密麻麻的梵文经书,正好将墙壁均分为四块,分别绘制《敦皇飞天图》、《九色鹿本生图》、《萨埵那太子本生图》、《五百强盗成佛图》!
释尊老喇嘛眼睛紧紧盯着四面壁画,嘴里呢喃自语:“这些精美绝伦的壁画都是从南北朝时期就流行的洞窟壁画,你们看那幅《敦皇飞天图》,这些比被洋人用胶带偷走的石窟画还要精美生动、色彩浓郁,可谓无双国宝!”
郑原看着四幅壁画中的其中一幅《敦皇飞天图》,这幅画左面绘制莲花生、宗喀巴、弥勒佛、释迦佛、地藏佛、贤劫千佛,右面绘制西王母、东王公、飞天神女、四大天王、雷公电母、朱雀玄武、青龙白虎、方士道人,所有佛道神话人物俱是腾云驾雾、脑显灵光,目光慈悲望着凡界供养人,可以说集齐了佛道两家的信仰精髓。
老山甲看得眼睛都直了:“文成公主她老人家可真大方啊,这墓没有千万两黄金别想做成!”
释尊老喇嘛补充道:“何止千万两黄金,这里的东西都是无价之宝,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
他迫不及待沿着“卍”字台阶走上某一条悬臂,指着中间比他还高半头的佛莲兴奋道:“你们看墓中心的的八瓣火莲,这些火莲叫做昆仑山琉璃玉,这是一种比水晶还要透亮鲜艳的天然矿石,因为数量稀少,从宋朝时已经停止挖掘。”
“像墓中面积那么大的火莲玉石,已经不能用价值连城来形容,这是得之不易的历史瑰宝,它所呈现的橘红杂糅的色泽来自于石内的微晶矿物,颜色时而像夕阳朝霞、时而如爆炸火焰,观感十分美妙,那近乎透明的质地经过墓中长明金珠照映,更是如同火海蔓延,极具佛教‘涅槃’的美感!”
郑原经过他的指引,马上明白了主墓室依然遵循“阴阳相斥、佛道杂糅”的原则,将所有摆设造物都进行融合,方才创造出如此辉煌瑰丽的殿撵将军主墓。
他抬头看着凿井上的天宫星辰壁画,火莲的意向很容易理解,薛破延将军在诸天神佛的注视下涅槃升天,成为天上的星宿神君!
他跟着释尊老喇嘛的脚步走上台阶,佛莲被工匠雕刻得薄如冰瓷,藻井金珠的光芒都可以直接照进莲瓣。
这佛莲神奇的地方就在于远看是火红莲花,只要走近去瞅,才发现从不同的角度可以看到不同的璀璨色彩,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欧珀!
他拍了一张照片,缓缓说道:“这些琉璃玉应该是欧珀,这是一种极为稀有的名贵宝石,在国际市场上一克的价格在5000-30000万人民币不等,比黄金还要贵个10-40倍,但这种宝石的原产地是澳洲,如果这些宝石真的是昆仑山发现的,那就说明华国也有大量的欧珀矿!”
“什么玩意儿,黄金的四十倍,那咱们还要金疙瘩干啥,掰一瓣回去,那不是发财了吗!”
老山甲听郑原介绍完欧珀的价格,眼睛都快看直了,他轻轻抚摸每一瓣莲片,郑原和释尊老喇嘛沿着悬臂一直走,终于来到莲瓣中心的安葬石前面!
众人围在棺椁周围,平白无故感受到一股低气压,压的人心情烦躁、胸口憋闷,元迦曼小声说道:“这口棺椁里放的,真就是薛破延的遗体吗,我们确定现在要打开?”
“当然,我老爹、刘天钦和普旺叔的秘密就在眼前。”
郑原观察着棺椁,定棺金钉已经被拔出半部,他轻而易举就把棺椁钉全部拔出,正当他想招呼众人打开棺盖时,老山甲忽然拿出蜡烛和打火机,神秘兮兮道:“俗话说人点蜡鬼吹灯,我先问问老祖宗。”
老山甲把蜡烛放在墓室的东南角,看蜡烛没有熄灭,他才放心让郑原行动!
棺椁的盖子虽然是木头做的,但因为是千年陈木,比石头还略重一点,几个人一起使劲往外推,累得满头大汗才把棺盖推开。
“吱呀”
沉闷棺盖被推到一边,**起的灰尘久久不散!
郑原打开头顶矿灯,棺材里的景象出现在他眼前:
棺材里躺着一具身高在七尺左右的将军尸骨,他身上穿着唐朝制明光铠,左右手臂各自放着一把玄铁弩和环首刀,平躺的身体围满玉石、黄金、白银、字画等陪葬品,最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尸体脸上覆盖的黑褐色面具。
这面具跟寻常的鎏金面具完全不同,看不透是什么材质,跟周围的财宝比起来,甚至略微有点朴素土气。
他不由自主掀开尸体脸上的面具,薛破延死后的遗容大白于人前:灰白色的干枯皮肤略微缩水,覆盖一层黢黑尸斑,隐约可以看出他生前是络腮胡、椭圆脸,头颅所有关窍都塞了玉石,嘴里鼓囊囊的一看就是咬了东西。
“古人认为将人体内的尸气保存起来,可以延缓尸体的衰老,所以会在入殓时将尸体的各个关窍拿玉石封上,嘴里的东西叫定尸丹,是产自南海蜑民冒着危险采集的一种深海珍珠,传闻可以将体内的尸气完全保存在体内,保证尸体万年不腐。”
郑原拖着薛破延的头,将他嘴里的定尸丹抠出来,尺寸约莫有乒乓球大小,素白如银球的珍珠的确少见,放在烛火下,表面还有一层流光溢彩的贝壳光,他把定尸丹取下后,薛破延的脸迅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缩,转眼间就变成完全干枯的老瓜瓤子,丑陋又恶心。
李凯门觉得尸体快速衰败有点吓人,赶紧让郑原把定尸丹塞回去:“别再出问题了,你把定尸丹给人塞回去,你看你把人家的美容丹都扣出来了。”
薛破延好歹是为唐朝疆域稳定做出突出贡献的将军,郑原也不想让他死后太难看,赶紧把定尸丹又推进尸体嘴里。
说来也奇怪,尸体原本干缩的五官逐渐恢复到之前的样貌,这一点让郑原十分好奇,他拿着手电筒仔细照着薛破延的脸,脖子里的淤痕在冷光下非常明显!
“把舍利佛骨牌拿过来!”
小神巫把佛骨递给郑原,他把链子往薛破延的尸体上一戴,链条果然跟他的脖颈完全配套,看来这条项链原本就戴在薛破延脖子里,只不过是老爹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把项链给扯下来了。
“舍利佛骨牌的主人就是薛破延,是神修大僧涅槃后的佛骨舍利,这一点跟您说的完全对的上。”
郑原害怕引起尸变,把佛骨舍利牌从尸体脖子取下,正跟释尊老喇嘛说话,李凯门不经意间瞥见被掀开的面具,连忙嚷嚷道:“老郑,面具背面好像有字?”
“有字,让我看看!”
郑原把面具拿起来仔细端详,面具呈鹅蛋椭圆形,弯曲的弧度正好贴合薛破延的圆脸,五官轮廓雕刻着生动如真的器官十分清晰,硬币厚的半透明壳体在矿灯照射下呈现出落日橘黄,看起来油润明亮,隐隐有黑褐斑纹,比玉石多了一点轻巧,仔细去闻还有一股很舒服的药味儿!
他把面具翻到背面,很明显是一段摩斯电码,电码的最后还有一个向下标出的箭头,他把面具递给释尊老喇嘛:“释尊老师傅,这面具是什么东西?又是唐朝时名贵的玉石?”
老喇嘛仔细闻了面具的气味儿,胸有成竹点点头:“这是玳瑁面具,玳瑁是一种寿命长达1500年的海洋龟,它的壳透明有光、花纹独特,经常被人拿来制作首饰、茶杯和手串珠链,面具上被人涂抹了一种令尸体不腐烂的药水,用来当长生面具。”
他把玳瑁面具还给郑原继续说道:“这些并不重要,咱们要尽快把摩斯电码的信息破译出来,这肯定是你爸爸留下的信息!”
郑原也觉得老爹不会平白无故在面具上刻字,脑海里搜索莫斯电码的转换式,这些长长短短的符号,加起来的意思只有一个单词:takecare。
“单词的意思是小心?让我们小心什么呢,后面什么都没有啊?”
他一遍一遍读着面具单词,丝毫不注意墓顶藻井上的**顺着麒麟嘴往下淌,他感觉到额头有点冰凉,伸手一摸头顶黏糊糊,打开手电筒低头仔细观察,这不是巴颜岭的琉璃虫的排泄物吗!
他心里一惊:“伙计们,你们看这像不像巴颜岭怪虫的排泄物!”
李凯门把手电筒明度开到最大扫视墙壁和地板,想寻找怪虫的痕迹:“啊……这,哪里是像,分明就是啊,墓里面怎么也有吃人不吐骨头的怪虫!”
就在大家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时,藻井顶部团状麒麟忽然发出沉闷巨响,郑原抬头一看,麒麟周围裂出一圈石道开口,哗啦啦倾漏出无数透明**,他用手抹了一把,不就是怪虫的排泄物吗。
“老郑,咱们要是被排泄物给淹死,也太窝囊了吧。”
李凯门恨不得钻进棺材里避难,眼看墓室里的积水越来越多,地面某些沟槽居然在缓缓下陷,怪虫沿着下陷的沟槽慢慢游到墓室,在悬臂台周围不断游动。
“也可能是被虫子给分吃了,哝,咱们又和这些小东西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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