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洞悉世界的本质

随着精神视野与洞察力的扩张,对人而言,远方无非是四周的空间。因为他的视野变得更为深邃,总有新升的星辰、新的未解之谜与图景映入眼帘。或许,过去用以演练锐敏与深沉的精神视野正是演练的起因,是游戏——某种为幼稚孩童的头脑准备的事物;或许,我们为了争夺那些突然出现于面前的庄重无比的概念而异常苦战;在老朽之人眼中,“上帝”与“罪恶”的概念和儿童玩具与体罚同属一个概念,抑或“老朽之人”需要的是另一种玩具与体罚。总而言之,是十足的孩童,一个永恒的孩童!

凡是洞悉世界本质的人,就会想象到其中蕴藏的智慧;然而人却是肤浅的。这是因为他们的保守本能要求他们来去匆匆,轻率而虚假。无论是在哲学领域还是艺术领域,人们会发现同样激奋而躁动的“纯形式”崇拜。因为谁也不会怀疑最终将摆脱肤浅的文化领域;不知道哪一天,令人颓丧的一击会击中自己。鉴于这些被烧焦了的孩童,他们伪装成天生的艺术家,摆出一副享受生命(仿佛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对生命的复仇)的样子,或许还存在一种等级秩序。

生命或许能够使他们从扫兴中恢复过来,直至将生命形象淡化、伪化、神性化以及彼岸化;人们能够将宗教之人列入最高级别,一同算在艺术家名下。这是一种无药可救的、深沉而多疑的、悲观主义的畏惧心理。因为上千年以来,在这一悲观主义的逼迫之下,人们忍受着对生存的一种宗教解释,对那种本能的畏惧——本能地认为,或许能够提早获得真理——在人们尚未变得足够强大、足够果敢、足以成为艺术家之前!“生命在于上帝”——用这种虔诚的眼光来观察,似乎是畏惧真理的最真切与最后的表现。作为艺术家崇拜与惯常所伪装的艺术家的醉态,作为颠覆真理的意志,义无反顾地奔向非真理。或许,作为虔诚性,它从未有过更具实力的手段去怜惜自身;也正因为这样,人才变得如此艺术、肤浅、动摇、善良,以至不再受其光景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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