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你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北梁国帝君楚恒熠

“几个月前北门关发生过一次大战,哪怕隔了一座山,那震耳欲聋的厮杀声老汉儿也能听到,直到一个月前厮杀声停止了,那以后就听到有风声说,北梁国战败,北门关被禹国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传出任何消息。”

洛小君侧躺在**,脑子里回响起村长说过的话。

北梁国真的会败?

“小君哥,你若担心便去看看吧。”睡在他身侧的阿九担忧的说道。

洛小君翻了个身蒙上被子。“睡觉。”

阿九叹了口气,小君哥这又是何苦呢,明明很在意的。

第二日天一亮,车队整装出发,离开村子走入官道,李大富与鱼三鱼娇同在前面领路,洛小君他们在中间,最后面跟着的是漠启的马车。

洛小君一路上心不在焉在靠在马车里,眸子望向车窗外目光落在那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山峦。

山的后面便是北门关。

马车行驶了一天,到了下午临近天黑的时候抵达了浦镇,洛小君心事重重的去了李大富的仓库,到了那边看了一眼便将清点货物的事情交给鱼娇与鱼三去做。

自己则消失在车队里。

天色渐渐暗下,洛小君骑马到了那座山峰前,他本该去清点货物,然后原路返回,他不该来这里,不该想着去见他。

在这本书里,他是个不该存在的人物,他不是洛君怀,也不是任何确定的角色。

他是洛小君,他不能对这里的任何人留有感情。

一片雪花落在他的鼻头,他抬手触碰,雪花消融。

他就像这一片雪,不管他飞得多高,飘得多远,终究它会落入泥中,融化在指尖,消失在这个世界。

洛小君沉沉的呼了口气,他转身往回走,他不该来的。

“救我!”

脚步顿住,他似乎听到有人在求救。

猛地转身扫过白雪堆积的树林,目光锁定在一处血迹。

他拔出腰间防身用的小刀走过去,越走血迹越多,最后在一个雪坑里停下,里面躺着一个人,背上插着一支箭。

“你是北梁国的士兵?”黑甲,是北梁国的象征。

这士兵颤抖的伸出手。

“救……”

洛小君抓住他的胳膊,将他从雪坑里拖拽出来,这士兵浑身僵硬四肢冰凉脸上睫毛上冻了雪霜,不知在雪地里冻了多久。

“救……救……”

他指向一个方向,唇一张一和,每说一个都用尽全力。

“救什么?那边有你的同伴?”洛小君凑近他耳边,想听清楚一些。

士兵的气息越来越弱,就这样保持着指向一个方向的手势没了气息。

望着他身上的黑甲,想起村长说过的那个两个逃兵,应当就是他,他所指的方向,应当是他的同伴所藏身的地方吧。

既然遇到了,洛小君没理由见死不救。

这里是山林,越往里走积雪越厚,山路被雪覆盖这里又无人烟,走在雪地里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草地,哪里是山坡,因此洛小君必须要小心翼翼。

按照这士兵所指的方向,走了不多时便瞧见一处隐秘的山洞。

他的同伴应当就藏匿在这里面。

为了安全起见洛小君拔出小刀攥在手里。

山洞里漆黑一片,站在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形,洛小君站在洞口喊了一句。

“有人吗?”

里面没有人回答,洛小君只得朝里面走去。

刚步入洞口,握着匕首的手腕被一股大力钳住,一阵天旋地转手臂被钳制住按在石壁上。

男人的膝盖抵在在他后腰,嗤的一声剑抵在他都脖子上。

“你是谁!”

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这声音嘶哑虚弱,擒住他手臂的在微微的颤抖。

“你受伤了。”

耳边是粗重的呼吸声,犹如受伤的野兽低低的呻吟。

“你的声音……很熟悉。”

擒住他手臂的手松开,背后一声闷响,洛小君回头,透过昏暗的光能隐约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

“喂,你还活着吗?”

洛小君捡起一根木棍戳了戳,确认他没有反应,这才大着胆子过去,蹲在他身边手指放在他的鼻息前。

“还有呼吸。”

洛小君注意到这里有篝火,他取出火折子将篝火点燃,火光照亮整个山洞,暖暖的驱散了寒意。

洛小君揉着被他捏红的手腕,背对着昏迷的男人喃喃自语。

“还好你命大遇到我,若不然,怕是得冻死在山洞里。”

一边说,洛小君一边回头看向躺在地上昏迷过去的男人。

他身上穿着黑甲,到处是血污不知是他自己,还是别人的,头发凌乱又沾了血水遮挡了脸看不清容貌。

洛小君拍着他,男人一动不动,洛小君看向山洞外暗下的天色。

“今夜恐怕会下大雪,不能将你留在这里。”

他抓起他的手臂,扛在肩膀上,费力的将他搀扶起来,半是背半是拖的弄出山洞,天色已经暗下,山里的路并不好走。

洛小君顺着来时的路,几乎是一点一点的挪动,不到一刻钟能走完的路,洛小君走了半个时辰。

到了路边,费力的将人弄上马背,洛小君再骑上去,带着他朝浦镇的方向而去,不多时抵达浦镇,天空也下去了大雪。

洛小君就近找了一家客栈,让店小二帮忙搀扶着上了楼,将人放在**,取了热水洗去手上的血迹,见男人的手指在动。

他走过去,望着**的男人。

“你还好吗?”

男人半睁着眼睛,再次缓缓的闭上。

洛小君注意到他胸口有一处很严重的刀伤,虽然经过简单的包扎,却依旧在渗血。

“你在里等着,我去找大夫。”

洛小君下楼出了客栈,夜里医馆的门都关闭,洛小君只得在顶着风雪在外敲门。

大夫将门打开,洛小君抓住他的胳膊。

“大夫,人命关天,请您跟我走一趟。”

大夫背着药箱与他一同前去,上了二楼打开门到了窗前,抓住男子的手把脉,只片刻他面色凝重的说道。

“他受了很重的伤,快去取把剪刀来将他衣裳剪开。”

洛小君找店小二要了剪刀进来,大夫正在擦拭男子脸颊上血迹,“他额头上有伤口,得先清创处理。”

洛小君拿着剪刀正要递给大夫,当目光落在**的人脸上时。

“咚。”手里的剪刀掉落在地上。

洛小君捂着唇,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

“是他……”

虽然瘦了很多,下巴还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可他不会认错,他是楚恒熠,是楚恒熠!!

“怎么会这样……”

大夫将金疮药洒在额头上的创口,见洛小君还愣着,便催促了起来。

“将剪刀给我。”

洛小君眸光闪烁,急忙将掉在地上的剪刀拾起递给大夫。

大夫剪开男人身上的衣裳,衣裳下一条皱巴巴的绷带紧贴着伤口,绷带早已经湿透也不知沾染了什么,散发着难闻的臭味。

饶是大夫看到这一幕也皱紧了眉头。

“你过来。”他看向洛小君。

洛小君走过去,大夫说道:

“你按住他的胳膊,不然若我处理伤口他乱动的话,会很难处理。”

洛小君点头,脱去鞋子上床跪坐在内侧按住男人的双手。

大夫面色凝重,取来一把小刀一点一点的分离纱布与血肉模糊的伤口。

纱布几乎和发脓的伤口长在一起,取下纱布相当于活生生的剐肉,洛小君不忍去看,侧开了脸,按住男人手臂的手颤抖个不停。

烛火摇曳,夜色已深,大夫放下手里的小刀,在伤口撒上金疮药,用干净的纱布重新包扎好。

做完这些,他已经满头大汗。

擦了把汗,取出纸笔给写了一张药方,递给洛小君。

“明天早上你用这张药方前去抓药,记得伤口处的药三天换一次。”

洛小君将诊金递给大夫,大夫接过背起药箱走到门口回头看向他。

“朝廷正在追捕别国逃窜入城的逃兵,但凡被发现都会被官府抓走,我劝你早些带着他离开这里,否则就连你也会受到牵连。”

“多谢。”

大夫背着药箱走出房间,到了门外不由感叹,他行医多年从未见过谁受这么重的伤还活着的,而且,他的伤口并非一日造成,最起码也有一个月……

雪越下越大,屋内安静无息,唯有炉火里炭火炸开的咔咔声。

洛小君站在门口,望着床榻上的男人,低着头紧咬着唇。

良久,他终于迈动步伐朝床边走去。

“他们说你败了,可我不信。”

他坐在床边,朦胧了视线,鼻子闷闷的,说话声音越发沉闷。

“你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北梁国帝君楚恒熠。”

一滴泪水滴落在男人的脸颊,男人睁开眼睛,朦胧的视线里是一抹模糊的身影。

他是谁?

他试图看清楚这个男人,可他太累了,累到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翌日天亮,雪停了,洛小君去抓药亲自去客栈厨房熬药端上来,他托起他的后颈,让他靠在自己怀中,一勺一勺的将药往他嘴里喂。

楚恒熠已经陷入昏迷,吞咽起来十分困难,喂进去的药大部分都顺着嘴角流下,洛小君干脆自己含住药,嘴对嘴给他喂进去。

一碗药一点不剩的喂完,洛小君用手帕细心的擦拭着他的嘴角。

就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了他两日,洛小君今日是来与他道别的。

“我已经让人送信给荣尧,很快他会找到你,并带你回去。”他声音沙哑,闷闷的。

他站起来,转身时,手腕被男人的手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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