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公子,可别说就此作罢这样的话。”
崔梓铭话音刚落,没等陈槐安开口,反倒是叶星缘站了出来,“此事毕竟关乎到东陵侯府的颜面,本是夫君有过,自当好生赔罪才是。方才妾身也有所失言,深感惶恐,左思右想,却也没什么好的礼数相赠,只好出个下策了。”
一边说着,叶星缘一边拍了拍手,便见霍平安和穆欣儿,一左一右搬来两张酒桌,十几坛酒水摆在屋里,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
“夫人这是?”
崔梓铭不解,皱眉看向叶星缘。
叶星缘略一欠身,笑道:“夫君今次来得匆忙,未曾准备什么礼数,只好借贵府的酒,算作借花献佛了。妾身不才,略懂一些舞技,愿献丑作陪,为夫君和公子助兴,以示歉意。”
说着,不等崔梓铭答话,便见叶星缘一扯上衫,将原本披在身上的锦袍褪下,露出其下,早已准备好的一身舞裙来。
水袖轻敛,衣袂生香,翠箩裙摆红粉衫,出落得好似一朵盛开的红莲!
便是陈槐安侧目一瞥,都不免心头感慨,更不说这崔梓铭了!
身为东陵侯府的二公子,言行举止都有无数人盯着,若是被人瞧见他跑去喝花酒,定是会被唾沫星子淹死!也因如此,崔梓铭所见过的最漂亮的舞姬,无外乎就是府上找来的那些,再没见过更好的。
叶星缘何其美貌?江湖上美名盛传,曾经追求她的公子哥,排起队来能绕京城四五圈!眼下这舞裙一亮相,当即看得崔梓铭两眼发直!
“陈……陈大人,尊夫人亲自献舞,区区在下,怕是……受不起吧?”
崔梓铭嘴上说得恭敬,实则已是暗下咽了一口唾沫,眼睛落在叶星缘身上,挪也挪不开!
陈槐安一看,不由暗笑。
正中下怀!
这是他和叶星缘商量好的,为的就是要让崔梓铭尽兴!
叶星缘的舞技可是出了名的,不比她的武功名头小,当年剑王院庆贺掌门叶长空六十寿诞,广邀各方名门高手赴宴,叶星缘登台献舞一曲,看得满座宾客目不转睛,至今仍有传闻,说当年还曾有几个老一辈的,看着她这小辈献舞,看得口水都流下来了!
可想而知,其舞技何其惊艳!
“不妨。本是陈某有错在先,此乃夫人提议,夫人都知晓此事错在陈某,理应心诚,陈某又岂能如此小气,损了你我两家的情面?二公子不必拘谨,请吧。”
陈槐安咬着崔梓铭落座下来,举杯便饮,顺带着给叶星缘使了个眼色,示意叶星缘可以开始了。
早已招呼好的丝竹管乐奏响,叶星缘当即水袖一撒,翩翩起舞。
此舞名叫《请君饮》,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陈槐安方才了解到的古舞,只属于这个世界,在历史上无据可考。
传闻此舞,是多年前京城一位有名的舞姬所创,那舞姬与军中的一位将领相爱,创下此舞,曾发誓平生只为将军一人起舞,谁料想,二人成婚不到三年,将军便上了战场,一去不回,留下孤儿寡母无依无靠。
无奈之下,那舞姬只好把这《请君饮》公之于众,献舞养儿,终于将独儿抚养成人,自己却已经舞废了双脚,平生无法再舞。
索性其儿是争气的,做了高官,娶了贤妻,一家人美满平生,而这一支《请君饮》,也同这个故事一起,流传至今。
叶星缘牵着衣裙腾挪辗转,衣袂起落,一颦一笑之间,都叫人心尖打颤,每每一个回眸,都让人如痴如醉!
陈槐安自诩美人见得多了,绝色美妻已有其二,算上皇帝已经下了婚旨的林雪音,可算三位绝色娇妻了,却也免不看得出神。
就更不说崔梓铭了。
有美人起舞助兴,桌上的酒,便也消得特别快。
搬来的酒足有十几坛,不多时候,已经去了大半,崔梓铭已是喝得迷迷糊糊,朝着陈槐安连连抱拳作揖。
“陈大人,今日就……嗝!就到此吧!大人的心意……在下是切实……切实地感受到了!”
崔梓铭一边说着,一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尊夫人的舞……天下一绝!只是明日……明日在下还有课业在身,再多饮……耽搁了课业,该让先生……嗝……责罚了!”
“二公子莫怪陈某今日得罪便好……即是二公子还有课业,那就……嗝……那就不叨扰了,二公子好生休息,来日再饮!”
说着,陈槐安也站起身来,晃晃悠悠的抱拳鞠了一礼,方才在叶星缘的搀扶下离开。
只待陈槐安走后,崔梓铭赶忙摇了摇头,飞快的跑到水盆边,把整张脸投进凉水里,泡了好片刻,方才抬起脸来,酒劲也方才算是消了几分,清醒过来。
“这小娘们儿真棒!若是事成,定要想办法弄到手才是!不过今晚,哼!姓陈的,你还是好好做你的美梦去吧!想坏我好事?没门儿!”
一边哼笑着,崔梓铭一边检查衣袖之下藏着的小药包,确认无误之后,方是推开窗户,翻窗而出,继而越上屋檐,俯身离开住处。
却是未曾瞧见,隔着他住处不远,对头的房梁背面,陈槐安和叶星缘正侧坐着,将他离开住处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果然叫你猜中了,追?”
叶星缘努了努下巴问道。
“你不是脚疼?急什么?”
陈槐安捏着叶星缘一只脚踝,轻轻揉捏着,“让你非要逞强,太久不练,生疏了吧?”
“呸!我好心帮你,你居然还笑我?!换了平时,这舞你想看还看不到呢!”
叶星缘气鼓鼓地抱怨道,“而且你也太会耍流氓了吧!堂堂陈大人,居然喜欢摆弄姑娘的脚?你变态啊!”
“你自己伸过来喊疼的!”
陈槐安当即回怼,许是喝了不少酒的缘故,虽是没醉,却也胆大了不少,反手便在叶星缘脚心上一摁,摁得叶星缘一不留神,发出一声极其悦耳的娇俏声,当即羞得满脸通红!
“死变态!还不去追人?那家伙可是去下毒的!”
叶星缘赶忙收回脚来,咬牙切齿地瞪着陈槐安,气得像个小包子似的。
“不急。他用的毒我认识,算不上多稀奇。那毒要下在糜粥里,烫了不行,凉了也不行,都有异味,必须不温不燥,现煮现熬,放到温热再投毒。”
陈槐安耸了耸肩,反倒是一把又抓回叶星缘的脚踝来,“平安他们去看过伙房了,没有现成的,他熬粥也得熬上一会儿。还是先犒劳一下你叶大小姐吧,省得就这脚疼的事,你能叨叨我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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