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并林赛玉再没想到刘小虎会在这时回来,一时间都慌着接了过去。
“我的儿,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刘氏一把抓住,觉到刘小虎浑身冷得直哆嗦,又是欢喜又是心疼,忙拉着进屋去了。
林赛玉并英儿都忙着跑来跑去,拿了家常穿的衣服给他换上,又热了辣辣的姜汤与他驱寒,刘小虎在火盆上坐定,一碗姜汤吃下了脸色才缓过来。
“许了我八日的假,我就回来了看看。”刘小虎接过林赛玉递的糖,吃了说道。
“那这来回路上赶得紧紧的,也得六日,这在家只能呆上一个白天一个晚上,匆匆忙忙路上又难走,你这是何苦。”刘氏心疼的只抹泪。
“半日也好,省得娘在家哭。”林赛玉笑嘻嘻的道,错眼见刘小虎正含笑看她,不自觉的红了脸,借着沏茶走到一边。
刘氏便询问刘小虎京里的事,刘小虎便讲了殿前应对,皇帝如何喜欢,沈大人对他如很是照顾,在家里给他安排了一独院等等,又讲了京里的繁华,说的刘氏并林赛玉都听得入迷,听得外边爆竹声渐渐淡去,刘氏觉得身上有些凉了,一问时辰,忙催着刘小虎去休息。
林赛玉迟疑了一下,就要去收拾里间,刘氏咳了声道:“还在我这里挤什么,回你们屋子里睡去。”说的林赛玉顿时羞惨惨的,挪不动脚,原来自刘小虎进京去了,天气又冷,林赛玉也不放心刘氏一人在屋,便将刘氏屋内的小隔间收拾了,自己就睡在这里。
刘氏喊着英儿,英儿从外边跑进来笑嘻嘻的道:“奶奶,我早收拾了,火盆烧热了。”刘氏便笑着赞了她几句,一面催他们夫妻睡去,林赛玉这才慢慢走出去,知道刘小虎跟在身后,不由心慌很。
“我在京城都吃到咱们家的菜,尤其是菠菜,连皇帝都在吃,只不过因路途远,数量少,运过去的不多,那些京里的有钱人倒还不如咱们县城的人有福,皇帝说让我在京城里给他种些呢。”二人一面走,一面说话,刘小虎捡了些日常事说,听的林赛玉抿嘴直笑。
“这屋子我许久不住,怪冷的。”林赛玉推开屋门,一面对刘小虎说道,英儿果真收拾好了屋子,纱灯都亮着,地下笼着三个火盆,屋子里已经有了些暖意。
“有娘子在野地里睡也不冷。”刘小虎回身掩上门笑道。
林赛玉更是脸红,啐了一口道:“出去一趟,也不学别的好,倒学会说混话。”话没说完,被刘小虎由身后猛抱住,搬过脖颈就亲住了樱唇,林赛玉只觉得头发晕身子发软,一口气就要喘不过来,好容易挣开了,人已经被抱到炕上。
“那里有热水,你去洗洗……”林赛玉心慌的直发抖,推着刘小虎说道。
“莫非娘子嫌弃我?”刘小虎按着她不放笑道,一面将手伸进衣裳内在鼓胀胀的酥胸上巡游,只闹的林赛玉脸色烧红,也不敢去看刘小虎,百般挣着要推开他,却让刘小虎越**动,在耳边低求道:“好娘子,好娘子,我在家只能呆着一晚。”说的林赛玉也是心慌意乱,只得任他行事,一时间灯光影里鲛绡帐中,香薰鸳被春意无边。
林赛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睁开眼,见房中灯光已尽,窗外天色未明,室内一片灰蒙蒙,地下的火盆已经灭了只有半点星火,便觉得有些凉森森的,仔细一看,原来自己赤条条的被刘小虎抱在怀里,两人身上只搭了半边被子,忙要伸手将被子盖好,这一动觉得浑身的酸痛,提示着昨夜的荒唐,侧头看依旧熟睡的刘小虎,心中不由一丝甜蜜,仔细审视这他的面容,想着这就是将要与自己相携变老的人,忍不住伸手去摸抚他的脸,这一动刘小虎醒来,见枕边人艳横眉梢,满含柔情,心内也是又甜又暖,这一路的辛苦都是值得的,将她在怀里抱紧了紧,喃喃唤了声娘子。
“那些朝廷里的官,可有欺负你?”林赛玉想起如今王安石仍在相位,刘小虎的家败与他有一定干系,这在朝堂见了,岂不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别一时意气惹恼了拗相公。
“今年开封的小麦长得不好,我进京后没上过朝,只单独面圣后就一直在外巡查,还没正式见过同僚,沈大人说过了年就与我引荐。”刘小虎一面说道,一面在凑近林赛玉,与她脸儿相触,林赛玉被他不安分的双手摩挲的脸红耳热,又羞又恼的道:“我与你说正经话呢!”
“娘子,人伦之事怎么就不是正经事?”刘小虎低声笑道,满意的看到林赛玉脸红的像熟透的螃蟹,真是他心念的小娇妻,哪里还忍得住,翻身抱住闻香接吻麻烦不停,看到刘小虎满眼的欲色,林赛玉是叫苦不迭,知道挣不脱,又想着刘小虎这一去二人起码五个月见不到,心内也是不舍,将眼一闭热烈的回应。
刘小虎是在下午匆忙的离开了,上峰许他假日,是算着他会留在京里,哪里给足了路途上的时间,再加上连日大雪,路途泥泞,刘小虎不得不提前而归,他可不想在初次入仕的时候就留给人家一个迟到的印象。
不管怎么说,刘小虎这回来一趟让刘氏这个年过得舒服了很多,转眼出了正月,林赛玉将十亩地棚里的旱生蔬菜吩咐人采摘完毕,翻地施肥准备迎接莲藕的到来。
惊蛰之后,林赛玉在村口亲自迎接了苏家的来人,李管事头戴深檐暖帽,身穿深灰毛皮袄,穿着一双獐皮靴迎头行礼道:“小的给夫人贺喜了!”
林赛玉抿嘴一笑淡然还礼道谢,宋朝政策宽化,不限制经商,但商人身份却是低下,如今刘小虎官爵在身,再穷也比他们万贯家财的苏家要高贵,因此李管事的大礼却是没错,说了几句客套话,林赛玉便迎着他们到家去,到了家吩咐张四安排车马小厮们休息,李管事自然要去拜见刘氏,见了说了一堆好话,说的刘氏满面笑容,刘氏原本看不上这些商人,林赛玉与他们做生意,刘氏口上不说,心里是很不乐意,只不过家底摆在那里也没别的办法,今天来的这个李管事能说会道,让刘氏对他们印象大好,吩咐英儿摆饭招待不提。
李管事引林赛玉查看了子藕,又介绍了带来的五个藕农,便告辞而去,林赛玉自然挽留,李管事笑道:“小的要赶往真定府与苏爷会合,急着备货。”
林赛玉知道此时北方多数处于辽国统治之下,朝廷对边贸查的很严,这苏家是南边的大商,又有着几艘船,何苦去做那北边的危险生意,忍不住嘱咐了几句小心,李管事知道她的心意,道了谢说“夫人少不得以后要进京去的,咱们家在京城商铺也大,倒时候还请夫人多多照顾。”
说的林赛玉笑了,心里知道这是客气话,他们苏家能做大生意,只怕结交的后台比刘小虎这个少年农官要厉害的多,口中应了亲自送走了,随即将村里几个佃户家包下来,让这些南边来的藕农住,这些佃户都带着银两,一并交给佃户,让他们的浑家负责吃食,林赛玉看他们准备的详细,就好像现代那些因公参加培训的人一般,不由赞叹不愧是经商大户安排的齐全。
自后每日亲自带着这些人种莲藕,详细指导,从何时定植何时施肥,到何时通风,再到追肥三次,这一路说着,眨眼就到了两三个月,看着村子里的树由初翠,继而抽丝吐絮,张扬着身躯换上一身葱绿,立夏时节便到了。
林赛玉早已经脱开了手,这些藕农果然是积年的好手,看了几遍,问了几句就上手了,丝毫不怕自己说得一口江宁土语与林赛玉交流起来的费劲,有问题就详细的问,说不清就用笔写,这其中就有一人认得字,每日跟在林赛玉身边,一面听一面记,这是个谨慎的人,拿笔记之前请示过林赛玉,林赛玉很喜欢这样有心的农人,她也不想把这个当做什么保密技术,自然答应他随意地记下来。
今日的天格外的暖,林赛玉站在田头看着藕农们小心翼翼的打开地棚,给莲藕换气,一阵风吹来,翠绿的荷叶齐刷刷的摇摆着,那些藕农们都在笑着,似乎解了几分思乡的苦,林赛玉沿着藕田慢慢走回去,猛然听得一群孩童的闹嚣,抬眼看那群孩子竟然手里都举着荷叶,这群天煞的,这个也敢玩!
林赛玉几步快走过去,“谁让你们摘的!这是能玩的么?”那手点着七八个大大小小的孩子,林赛玉气的恨不得一人打一下,那群孩子见是她,轰的一声就散去,被林赛玉一把揪住的一个吓得哇哇叫:“不是我不是我,是金蛋,金蛋说这是他家的地,想怎么摘就怎么摘!”
林赛玉听了将他扔在地上,沿着藕田走了几步,果然见才五岁的金蛋趴在水田边上,一身泥的在用力的拽一只大荷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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