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门拜访,礼物绝对要到位,尤其是诸如朱勔这般狗眼看人低、又会踩高捧低的人。
于是柴简朝着钱老七使了一个眼神,钱老七立刻捧着一个木头匣子走上前去,并当着朱勔直接打开。
之间匣子里面装着几枚半体通透闪着淡蓝色微光且又光滑细腻的精致异石。
朱勔的眼睛顿时亮了又亮,连忙小心翼翼的接过来看了又看。
“这是猫眼石,听说放在床榻上还有助睡眠,十分神奇。”柴简笑道。
徽宗喜爱各种神奇漂亮精致的奇花异石,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朱勔当初就是凭借为徽宗到处搜刮好看的奇花异石,才得到徽宗如此看重。
柴简知道与其送什么金银珠宝,倒不如这几块人工合成的石头来的痛快,自己只需要随便起个高端上档次的名字,那朱勔必定动心。
“柴大人从何处找来这般神奇的宝贝?”朱勔抬眉欣喜的问道。
“说来也是奇遇,先前踏青偶然所得,觉得这世界恐怕再也没有这样珍贵美丽的异石,故而前来将其奉上。”
柴简说道。
一旁的钱老七听着,不自觉的嘴角抽搐,他可是亲眼看到柴简制作
的全过程,那猫眼石除了看起来好看些,实际上跟玻璃的材质差不多。
好在朱勔被迷了心智,无论柴简说些什么他都深信不疑。
“这东西我便就下了,柴大人日后有什么要紧事,我也会帮忙的。”朱勔说道。
柴简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写的西游记挺受欢迎,可是最近思绪全无,一直没写出下稿来,官家催促的紧,还望大人替我美言几句。”
朱勔会意,不动声色的应承起来。
“对了,听说大人最近为搜刮钱财一事困扰。”柴简装作无意,随口一问。
“唉!那些刁民心思深沉,都把钱财藏匿了起来,要我一番好找啊!”朱勔叹气道。
柴简忍住刀人的冲动,继续说道,“我这里有小道消息,听说前些日子许多百姓都将钱财存入了钱庄……”柴简装作口误,故作惊慌的对上了朱勔深谙的眸子,“是我说错话了。”
柴简望了望漆黑的天色,连忙说道,“下官且先行离开了,他日再同大人一聚。”
“要得!要得!”朱勔满怀笑意的将柴简送了出去。
殊不知柴简前脚刚走,朱勔就迫不及待的带了一队禁军赶去钱庄。
“
大人,万一柴大人只是随口一说,我们这样大张旗鼓的过去,岂不是惹人非议吗?”
“是真是假去瞧了便知,若是有最好,若是没有被人告了官家,我只管将那珍贵的猫眼石恭敬奉上,官家指定不会为难我的。”
黑夜里一队人马匆匆走过漆黑的街道,最终来到了钱庄。
眼下夜色已经很深了,钱庄里的桌面上趴着一个昏昏欲睡的伙计。
另外还有几个打手躲在后面厢房里就着一地破麻衣睡觉,他们的呼噜声震耳欲聋。
朱府管家锤了捶桌面,叫醒迷糊的伙计,“最近存钱的人多不多?”
伙计睁开惺忪的眼睛,不假思索道,“非常多。”
朱勔与管家相视一眼,只见朱勔的嘴角挂着阴沉的笑容,他抬手命令一众禁军当场搜刮起来。
无数金银珠宝被翻了出来,禁军们甚至大把大把的抱着往箱子里扔。
伙计急切万分,打手也听到动响跑了出来。可是他们面对的乃是举着刀剑的凶狠禁军,且为首的是皇帝的宠臣朱勔,当即也不敢与禁军硬碰硬。
待禁军一番搜刮后,伙计才连忙将事情告诉了上头。
次日朱勔便兴高采烈的带着
几大箱珠宝进了宫面见徽宗,徽宗高兴的合不拢嘴,他也不管百姓是否愤怒,只知道若是金人要钱,怎么也是足够了。
另外朱勔还屁颠屁颠的将猫眼石恭敬的呈了上去,他巧言令色,又夸大其词。
徽宗当即赏了一些珠宝,并且十分宽慰的说道,“有此能干的忠臣,朕很欣慰。”
殊不知钱庄被朝廷的人抢劫了去,一帮大臣早就痛哭流涕。
他们前脚笑嘻嘻的将家里的银子放入钱庄,还做着大赚一笔的美梦,可是次日便得知此等噩耗。
那帮大臣也不是没想过向朱勔将银子讨要回来,实在是不太现实。
朱勔是为徽宗办事,徽宗吞了的银两又怎么会还给他们。
且那帮大臣也不敢将事情闹大,如今郑皇后正是号召所有人节俭行事,若是他们向徽宗大吐口水,只会暴露自己家缠万贯,却不肯主动拿出来替徽宗排忧解难,这只会让徽宗更加生气。
于是大臣们只能暗自吃了哑巴亏,硬生生的吃了这苦楚。
不过大臣不敢向徽宗闹事,势必就会将怒火发泄在朱勔身上。
为此一帮大臣为了报复自己的私心,联名起书上奏皇帝说是朱勔
此人十分嚣张,仗势欺人。
徽宗看着案几上繁杂的奏章,只觉得十分烦心,他揉了揉眉心干脆不去理会。
床榻上放着晶莹剔透的猫眼石,非常惹人注目。徽宗握在手里摸了又摸,十分的宝贝。
这边朱勔的日子也不好过,比如平白无故的有人朝府门前扔一些臭烂叶子,还有人夜里朝着府里丢石头。
府里的下人都被砸上好几个,都是头破血流的那种,场面十分恐怖。
为此朱勔在夜里甚至不敢出门,唯恐被人蒙了头打死。
后来干脆待在府里躲避风头,可是这依旧躲不过那些想要报复的大臣。
大臣们简直丧心病狂,就差没冲进去将他恶狠狠的打一顿,朱勔每日也是胆战心惊。
就连同朱勔家中经营的商铺也不曾幸免,尽数被人砸了。
朱勔欲哭无泪,纵使他万分愚蠢,也知道自己是中柴简的计谋。
于是等到风头过去,朱勔便迫不及待的来到柴府上撒泼。
“你这混账东西,整这些阴谋诡计做什么,你这黑心肠的家伙。”
朱勔指着柴简破口大骂道。
柴简也不恼,淡定的倒了一杯茶,问道,“累不累,喝口茶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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