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逐踪
但他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秘密,又是什么时候准备好了这枚足以以假『乱』真的毒『药』的呢?我回来后,只是骑马进宫时远远地看到他一眼,甚至连照面都不算打过,是什么地方百密一疏,『露』出了破绽?……莫愁翻来覆去,想得脑袋都痛了,仍是百思不得其解,唉!要是江哥哥在就好了,他那么聪明机智,什么事交给他处理便好,哪用得着自己『操』心费神?莫愁每到为难的时候,便不由自主地想起江枫,如果江枫哥哥在,但……江哥哥也不会帮我去要解『药』啊!是了,他怎么识破的不要紧,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拿到真正的解『药』,既然这是毒『药』,那解『药』一定还在宋睿手中……再去找哥哥强行要来?不行!宋睿既然已经识破了我的计策,把他『逼』急了,说出真相,我恐怕也再遮瞒不过去,但如果不去找哥哥,宋睿找得到我,我又怎么找得到他?
莫愁盘算一阵,先不能打草惊蛇,等明日哥哥来了再说。莫愁拿起那枚『药』丸,这是毒『药』,可不能落在别人手里,仍是将其装入白玛瑙瓶子,推开卧室的后窗,轻轻跃出,将那只小瓶子塞入墙根的一处砖缝中。这才又跳入窗内,唤蓝儿进来服侍更衣就寝。
第二日,谭天殷下朝后又到怡园来看望莫愁,太阳已升得老高,卧室内阳光灿烂,莫愁仍在蒙头大睡,谭天殷令人唤醒她,忧虑地问道:“怎么你服了解『药』,还是昏昏欲睡的?”
莫愁睡眼惺忪,懒洋洋地道:“是啊,还是睡不醒,可能是服了解『药』,醉生梦死的『药』『性』一时尚未全部除去吧!哥哥要是不放心,不如找宋睿来问问?”
谭天殷也正有此意,即吩咐身边的内侍遣人去传宋睿,莫愁则起床梳妆。约半个时辰后,内侍回报,宋睿下朝后便未回府,不知去向。莫愁心下一凉,这宋睿恐怕是黄鹤一去不复返了,自己该上哪里去找他?耳听二哥下令道:“你速带人在京城内寻找,另派人守在他府上,务必尽快将他带来。”
看来宋睿是早有准备,既已逃走,又怎会让二哥找到?当然这话不能和二哥说,莫愁仍是嘻嘻哈哈地和谭天殷开着玩笑,待用过了早膳,却道:“哥哥,我倒觉得这会精神好多了,看来那解『药』真是有效了,哥哥也不用再急着去找宋睿了。”
谭天殷见莫愁顾盼生辉,双眸亦神采奕奕,亦安了心:“那我就放心了。”
莫愁却又撒娇道:“哥哥,我呆在这里闷得无聊,好久没在昆都城里逛过了,我要上街玩一会儿。”
谭天殷犹豫着不肯:“你跑出去如果又被韦臻的『奸』细发现了怎么办?”
“哥,你也太杯弓蛇影了,一回来就想把我关在这里!”莫愁撅着小嘴,一副委屈得要哭的表情,“我万水千山地跑了这么远都没被人发现,怎么回了家,在自己家门口溜达一会儿就会有问题了?再说,韦臻也没几天好活的了,就算有心也无力顾得上我。”
谭天殷转念一想,也对,想来韦臻这会该是躺在天京的皇宫里奄奄一息地等死,怎还顾得上万里之外的越西国?却道:“你要出去也可以,我派几个侍卫跟着你。”
莫愁只求名正言顺地出门,出去后要摆脱几个侍卫还不是小事一桩?自无异议,只是问道:“哥,那天我骑回来的那匹白『色』的马儿呢?”
当时莫愁一见谭天殷便即昏倒,谭天殷手忙脚『乱』地救她,哪还顾得上什么白马黑马?闪电虽是绝世神驹,他也全无印象,想了想道:“应该栓在宫中马厩,你若要用,我派人牵到怡园来便是。”便吩咐人去牵马,谭天殷有政事待办,留下几名侍卫保护莫愁,便即回宫去了。
莫愁先进屋,换上一件莹白『色』银丝绣花的窄袖纽罗宫裙,裙摆长止膝下。哥哥遣人送来了一大堆衣物,就是没有预备骑马装,只好先将就穿着这个了。莫愁不愿再乔装,但又怕太引国人注目,便于面上蒙了一层薄如蝉翼的雪白轻纱。
不久果然听到窗外闪电的一声长嘶,莫愁奔出门,闪电立刻甩着尾巴,蹭了上来,莫愁赞许地拍了拍它的脑袋,这次回来你立了大功,现在还得靠你了!莫愁翻身上马,带着几名侍卫大摇大摆地出门去。
莫愁这一行人高头大马,服饰华贵,一上街便极为显眼,尤其莫愁一张玉容藏在轻纱之后,俯仰之间若隐若现,引人无限遐想。莫愁在街上溜了一圈,众目睽睽之下,哪有心情逛街?而且如果被宋睿暗中看见,更会逃之夭夭。莫愁勒住缰绳,慢慢踱步,却思忖着宋睿会去哪里?对了,上回他曾带我去看了阿梅的母亲,他如果要远遁他乡,不会抛下阿梅的母亲不管。莫愁回忆着去那小山村的路途,当时来回都是乘坐马车,只记得大概的方位。莫愁一边想,一边故意走到城墙的北边的玄武门附近,突然刷地一鞭抽在闪电背上,闪电吃痛,腾空跃起,如流星般飞奔而去,腾起一片烟尘,待烟尘散去,哪还有莫愁的影子?
莫愁冲出城门,在大道上奔驰一段,回头见无人追来,便放缓速度,觅路前行。好在她记忆超凡,闪电更脚力非常,虽走错了两次岔路,但约一个时辰后,还是找到了阿梅母亲所居住的小山村。此时已过了正午,天『色』却渐渐阴沉,深灰『色』的厚厚云层遮住了阳光,阴霾的天空下,远望伫立在荒野上的小山村,灰蒙蒙一片,尤显得偏僻寂寞,似荒无人烟。朔风一阵阵扑面而来,莫愁微感寒意,抱紧双臂,原来故乡的冬天也是冷的。
莫愁骑马进村,听到马蹄声,便时有村民出来张望,莫愁奔到村尾,阿梅母亲住的那座小茅屋仍在,却是门扉紧闭,莫愁上前,敲了几下门,里面无人应声。莫愁不耐烦了,飞起一脚将那扇残破的木门踹开,里里外外找了一遍,竟已是人去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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