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在不停搜寻着记忆中的办法,只是那些常规的手段,似乎都无法解决眼前的困境。
她想起义父碎月居士曾经说过:当一切办法都是徒劳,唯有爱与勇气才能破除幻境。
只是苏月与这丘芷间并未产生出足够的姐妹情深,似乎这一法则也难以适用。
“婆婆,你是来看望我父亲的么?”一个稚嫩的男声打断了苏月的思索,定睛看时,竟是年幼的陆离出现在场景之中,而那坟前墓碑上竟赫然写着“东陆医者陆承之墓”,一股浓烈的草药味弥漫在空气中。
苏月暗道不好,难道自己也因对“爱”的渴望而过于牵挂陆离而进入了幻境?随即从袖中掏出她的校验罗盘,罗盘却显示她仍在清醒的状态中。这是碎月居士给苏月的小玩物,能够助其辨明自身所处的状态,这也是一个强大的幻术师所必须倚仗的宝物。
这却是为何?苏月一时未得其解。
周遭的环境开始破碎,空气中甚至开始出现裂痕,苏月这才意识到是柳月姬并无力同时支撑柱对丘芷的三层幻境和对陆离的二层幻境,在其功力大量消耗之下,无力维持幻境。
只是,苏月也并不知如若当前的幻境碎裂,会出现如何可怕的后果,也许陆离会坠入丘芷的幻境中,也许丘芷会来到陆离的幻境里,又也许会共同进入更深层次,更不可测的神秘幻境空间。
苏月对着四周大喊:“住手,这已经不是你所能掌控的了,即便将陆离留在这里,也未必能与之共存,你明白吗?”苏月还在尝试着与柳月姬进行沟通,只是收效甚微。
柳月姬并不愿意听从苏月任何的劝告,还在用最后的气息勉力支撑,药味渐渐散去,坟头也隐隐消散,柳月姬的身形却浮现在幻境之中。
丘芷对眼前的变化显得毫不在意,哀莫大于心死,这一世的丘芷心中并没有任何悸动,平淡而无趣。而那年幼的陆离,啊,不,陆小虎,却猛然扑向柳月姬的身影。
只是,陆小虎却扑了一个空,因为,柳月姬的身形在慢慢消散,正如数年前陆小虎与母亲永别的那一刻。
小虎的泪水再度袭来,他不知为何觉得眼前的一幕及其相熟,曾经,他便无力阻止母亲的消散,如今,他仍然只能旁观,那种悲哀的痛楚在小虎身上的每一处蔓延开来,那份怨念似要爆发,似要奔腾。小虎胸前的魔思铃不停地震动,周遭的灵气都似要汇集在这一处。
再不阻止,这小虎怕是要陷入癫狂,苏月便是豁出性命也要守得陆离平安,于是使出浑身术法,引那濒临再度消亡的柳月姬陷入幻境。
不知何年何月,云中界,人妖大战。
叶准率部围攻了妖族守城半月有余,作战的妖族大多身负重伤,早已无力支撑,只是,这城中尚有数千不具备任何妖术的妖族,要带它们全身而退,断无可能。
只是,妖族王城的援军迟迟不来,数千妖族并看不到得救的希望。年幼的小狐妖躲在年迈的母亲怀里,不敢作声,生怕像是两个哥哥那样被生拉硬拽逼上战场,却成为人族的刀下亡魂。
不是小狐妖不想为族人而战,只是自己妖力尚浅,断然不是那些身具秘术的人族高手对手。
城中的余粮已然不够支撑几日,指挥官万般无奈之下下达了撤离的命令。没有了城墙的庇护,没有妖术的妖族就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凭人族宰割。
小狐妖随众妖族逃了不过数里,就被人族的秘术师们拦住了去路。看着人族血红的双眼,小狐妖蜷着身体,却无处可藏。
小狐妖眼见着她所熟悉的,所不熟悉的妖族一个个死在秘术师的术法之下,却没有留下一滴泪,因为她早已听闻,在其他的战场上,她的同族也是如此对待过人族那些手无寸铁的老幼妇孺。
她只是不明白,如此杀戮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人族和妖族不能和平共处呢?
只是当前的形势已不容小狐妖想太多,一个杀得兴起的秘术师伸手指向了她,一股强大的气息直奔她而来,她自然无力反抗。只好闭上双眼,等待着生命的结束。
只是,那股力量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让人痛苦,小狐妖觉得自己并没有承受任何痛楚,那现在便是死了么?她缓缓睁开双眼,只见一个容貌俊秀的人族男子挡在了她的身前。
那男子忽而回头望向小狐妖,那充满怜爱的眼神,让小狐妖心底觉得温暖。
“大人,人妖殊途,可不要受了这狐妖的魅惑。”那出手的秘术师很是激动。
男子轻轻抱起小狐妖,只是对那秘术师道:“无妨,今日之事,只要你不说出去,我自不会找你麻烦。”
那秘术师满口允诺,看上去这男子的在人族中的地位高得很。
男子带着小狐妖离开了她生活许久的云中界,走出云中界的那一刻,小狐妖心中很是伤悲,但却因是和这男子一起,还是对未来充满希望。
她很想问问这男子的名字,但是却怕一开口吓到了男子,只是安静地做着美狐妖。
那男子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微笑道:“我叫陆承。”
小狐妖惊异于陆承能够读懂她的心思,在这陆承面前,自己就如同情窦初开的女子。
陆承见小狐妖并不答话,继续微笑道:“那我便唤你柳月姬好了。”
小狐妖虽不知这名字有何含义,但还是很喜欢陆承给予她的新名字。柳月姬,也是个好听的名字。
柳月姬能够感受到陆承身上强大的灵气,这种灵气大概就是妖族里那些妖力强大之人梦寐以求的力量。
在陆承扩散的灵气熏陶下,柳月姬的妖力大涨,短短数年,已然可以长久地幻化成人形。
柳月姬选择幻化成很多种东陆美女的样子,陆承却只是不停地摇着头,嘴里还念叨着:“还是那只小狐妖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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