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全程瞠目结舌,甚至顾不上看胡姬小姐姐们的白肚皮,就一直盯着俩舅舅和老鸨子,看他们忽然上演的活剧。
突然杀出助攻的大舅,让二舅的局面溃不成军,只能任人宰割。不过阿芳等他等的,都已经熬成老鸨子了,自然不用他赎身了。
最后,在大舅的撺掇下,二舅不得不留下来陪阿芳几晚,聊作弥补。
阿芳对这个安排十分高兴,还要把自己手下的头牌姑娘介绍给大舅,大舅自然敬谢不敏,推说自己外甥还小,必须得送他回去。
“不小了,不小了。”阿芳打量着老六,给出精确判断道:“已经是可以想姑娘的小伙子。”
“真的吗?我不信。”老六跃跃欲试道。
“像话吗?刘璃还在客栈里等着你呢!”大舅鼻子都气歪了。
“哦……”老六这才怏怏放弃试一试的打算。
“你过来。”二舅终于忍不住,把大舅叫到一边,低声对他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啥把俺往火坑里推?”
“错,是温柔乡,芙蓉帐。”大舅纠正道。
“再好的芙蓉帐,搁那儿十五年,也发霉了、掉色儿了……”二舅愤愤道:“而且俺现在,也不好那口了。”
“你糊涂啊,当我是给你拉皮条呢?这不是为了咱公子的差事吗?”大舅便板起脸道。
“为了……公子的差事,让我陪阿芳困觉?”二舅粗粗的美眉一抖一抖,脑浆子都快被干烧了。
“对啊,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什么?”大舅问道。
“打探消息。”二舅道。
“公子那家金莲院你又不是不知道,坐着就有情报源源不断送上门来。”大舅便循循善诱道:
“来前咱也看了,这春芳阁也是南昌城数一数二的大瓦舍,情报能力肯定也很棒,至少比咱们瞎转悠强多了吧。
“还有阿芳,能在省城张罗这么大的妓院,消息肯定灵通着呢。你牺牲下色相,我们就能少走多少弯路。”
“……”二舅揪着小辫辫,陷入了纠结。
“还犹豫个屁啊,这是公干懂么?必须要完成。”大舅拍了拍二舅的肩膀,给老六递个眼色,示意殿下来一锤定音。
“是啊二舅,机会难得,你们就好好叙叙旧吧。”老六便一脸羡慕道:“别的事你都不用操心了,就专心陪好芳姨吧。”
“唉,遵命。”二舅垂头丧气应下。
见二舅终于点头,阿芳乐得用帕子掩口直笑,那双已经生出浅浅鱼尾纹的桃花眼里,眼神媚得都能拉出丝来。
她便热情的招呼胡泉和朱桢用完饭再走,但朱桢是不能在外头吃东西的。看完攒劲的节目,大舅便婉拒告辞了。
“不打扰你们相处了。”
说完,他便跟依依不舍的朱桢,离开了春芳阁。
二舅和阿芳将两人送到门口,待转回时阿芳忽然幽怨道:“章郎,你是嫌弃奴家残花败柳之身,所以才这么勉强,对吧?”
“错,俺就喜欢你这样成熟的水蜜桃,咬一口滋滋冒水那种。”二舅也不知是忽然想开了,还是露出本来面目了。他脸上忽然一扫沮丧,变得性致盎然起来。说着捏一把阿芳肥软的臀,得意洋洋道:
“俺要是表现出猴急,他们就会笑话俺,还得俺求他们给俺几天假。现在多好,他们非但不敢笑话俺,还得求着俺留下。”
“章郎,你的大头,还是那么充满智慧。”阿芳闻言登时怨气全消,娇躯化为绕指柔,紧紧贴在二舅身上,手指轻轻滑过他夸张的胸大肌,在他耳边呢喃道:“小的那个,没有再旧伤复发吧?”
“试试不就知道了。”二舅大笑一声,忽然伸手一抄,居然把阿芳打横抱起,旁若无人的大笑着往楼上走去。
“羞死人了……”阿芳说着,伸出白嫩嫩的胳膊,环住他的腰,把头埋到他怀里。
春芳阁的姐儿、龟公、客人都看傻了,他们何曾见过老奸巨猾的芳姐,这般任君采撷的娇羞模样?
“原来芳姐说的是真的,她还真在等她的盖世英雄啊……”有那些相熟的便纷纷感慨道。
只是没想到,芳姐一直在等的盖世英雄,居然是这么个模样抽象的粗汉。也不知看上他哪儿了?
……
那厢间,老六跟大舅出了春芳阁。
在老六的追问之下,大舅只好讲起了二舅与那阿芳的旧情……
“其实,他们之间不是单纯的肉体关系,而是可算管鲍之交。”大舅的开场白就很劲爆。
“那不是一个意思么。”老六忍不住吐槽道:“糟蹋成语可不好,你应该说他们是日久生情。”
“还真不是,而是先有情,再去日的。”大舅却摇摇头,神情凝重的回忆道:
“虽然阿芳当年确实是个妓女,但他们最初相遇,却不是在窑子里,而是在洪都之战的城头上。”
“啊?”这却是老六没想到的展开。
“恁也知道,洪都之战,我们在你堂兄的率领下,以区区两万军队,抵挡了陈友谅六十万汉军整整八十五天。那一战,我们损失极大,但汉军损失更大,陈友谅最精锐部队,都消耗在了在日复一日的攻城中,却就是没法攻下洪都城。”
洪都就是南昌。
“陈友谅恼羞成怒,放狠话说,破城之后,鸡犬不留。结果却起了反作用——洪都城中百姓闻言,全都豁出命来支持我们……男子帮我们运送滚石檑木,修复损坏的城墙。
“老弱妇孺则救死扶伤,送水送饭。就连阿芳那样的姐儿也不例外,她们因为见的男人多,被你堂兄安排照料伤兵。”
“堂兄还真是人尽其才呢。”老六真心实意感慨一句,怪不得朱文正能赢得这场奇迹之战。真是把天时地利人和都发挥到极致了……
“然后你二舅在守城时受伤,就不说伤到哪了吧,反正就是个能断子绝孙的伤。是阿芳悉心照料他,温柔鼓励他,才帮他度过了难关。”大舅竟有些羡慕道:
“但他还是郁郁寡欢,以泪洗面,哭自己还是处男,就要成为太监了。”
“太监有什么。”老六小声嘟囔道:“包吃包住福利好,朝廷还给养老。”
“阿芳说,没事儿,你小老弟完好无损。”大舅又啐一口,有些不齿道:“结果这厮说,真的么,我不信,阿芳就帮他试了试……结果,还真没事。”
“艹……”老六忍不住道。
“没错,就是用这个法子试的。”大舅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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