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耳畔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天启皇帝朱由校为之一愣,不由得开始张望四周了起来。
此刻,魏忠贤还未曾离去,见朱由校如此四处张望,不由得有些诧异,当即躬身上前,对着朱由校恭敬道:“陛下,可有什么是奴婢能够效劳的?”
“你如今已是都督佥事,称臣便可。”
虽然耳畔出现的声音有些让朱由校怀疑,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对着魏忠贤吩咐了一句,才接着道:“朕方才听到了两段话,却是何意?”
魏忠贤显然是没有听到的,他在听到朱由校的声音之后,着实是愣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内心虽然有些发懵,但表面上,魏忠贤还是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对着朱由校道:“陛下,奴婢未曾听到什么话语……虽然陛下皇恩浩**,特许奴婢以残缺之身,添都督佥事之任,但无论如何,老奴都也只是陛下的奴婢,称‘臣’之事,万不可啊陛下。”
魏忠贤忠心耿耿,对着朱由校说的话语,好似那忠臣孝子,丝毫看不出来他竟然是历史上那位声名赫赫的大太监魏忠贤。
朱由校点了点头,只道是自己的错觉,并没有任何太大的想法,转而随手抄起一张锯子,正准备给眼前的红木脑袋开个瓢的时候,耳畔再度响起了一遍那道电子音。
而这次,倒是清楚了很多。
【群主‘嘉靖皇帝朱厚熜’召开了群会议,您是否参加?】
这次的消息倒是很清楚的出现在朱由校耳畔,让朱由校加剧了心中的猜测。
“嘉靖帝……朱厚熜?”
朱由校揣着下巴,作为正统皇太子继位的他自然清楚这位祖宗的存在,毕竟是世宗皇帝,按照血脉来看,这可是自己的高祖父啊!
不过,世宗皇帝都已经逝世六十多年了……难不成世宗皇帝真修成了神仙,要来带朕去享福?
可朕还正值春秋鼎盛,堂堂大明帝国,可不能就这般撒手不管啊!
不过,很快朱由校便意识到了面前的文字好像是说要去寻自己‘开会’,一时之间瞬间让朱由校拿不定主意,沉吟再三之后,他点了点头,低声道:“朕要参加这次会议!”
魏忠贤在旁边为之一愣,不明白朱由校在说些什么。
正当他打算张嘴之时,朱由校的面前,却出现了一阵迷幻的光芒,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神魂都开始迅速离体,朝着一处极为绚烂的光门而去。
只见得眼前一阵头晕目眩,很快,朱由校便从面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来到了一处金碧辉煌的大雄宝殿。
就在朱由校的面前,这处大雄宝殿异常的威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恐怖如斯!
而朱由校四处张望,却见周围一片白雾笼罩,这处大雄宝殿仿佛凭空出现在半空中一般,并不属于凡间之物,登时让朱由校感到惊奇不已,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莫非世宗皇帝真的修得正果,飞升成仙了?!”
此刻的朱由校,虽然贵为大明皇帝,但对于仙魔神佛这等事情而言,内心里还是有一些敬畏的。
朕回去之后,也要修道……
朱由校不由得在心中泛起了这样的念头。
这个念头在心中诞生之后,朱由校便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踏入了这大雄宝殿之中。
朱由校想象之中的大雄宝殿,应该是仙佛齐聚一堂,彼此之间可谓是其乐融融,端是一番仙家气派。
结果进去之后,朱由校便看到了一大堆大明皇帝,他们中央还有一个地图,正各有各的论调。
有一个说什么‘当只取江南,断其生路’,又有人说什么‘西线不管了是吧?建奴在西线有二十万大军,速来夹击’……
朱由校完全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面前的这些人都穿戴着大明的龙袍,朱由校也不是痴傻孩子,略微感到错愕之后,他便意识到面前这些人的身份了。
前来此地开会、世宗皇帝邀请、都穿着大明龙袍。
那么,此地的都是什么人也就不言而喻了。
必然是我大明的历代先帝!
但紧接着很快,朱由校就在这堆大明皇帝之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崇祯皇帝,朱由检!
“由检?!”
朱由校诧异不已,他万万没想到朱由检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并且他的容貌好像苍老了许多。
毕竟在天启朝的时候,朱由检还是一个粉粉嫩嫩的少年郎,王号信王。
虽然是同父异母,但朱由校对自己的这个弟弟还是蛮好的。
毕竟他们同胞兄弟里,除了朱由校和朱由检之外,其他几位全都早夭,因此对这位唯一的弟弟,朱由校可以说是关爱有加。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朱由校不由有些诧异,但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眼眸之中闪过一缕杀意!
在大明朝,兄弟同为皇帝的例子有不少。
朱由校并没有感觉自己身体上有什么不适,虽然生了三个儿子全都夭折了,但朱由校并不觉得自己会绝后。
而且更重要的是,看朱由检的年龄也不是那般白发苍苍,其正直壮年。
自己难道英年早逝?
或者说……
朱由检谋逆?!
这种想法一经诞生,便难以抹除。
不过毕竟是凭空出现的一个人,而且方才还念出了朱由检的名字,一瞬间,无数双眼睛便盯向了朱由校。
看到朱由校之后,朱由检不由得欣喜若狂,连忙上前,高兴的对着朱由校说道:“皇兄!一十八年不见,您还是风采依旧啊!”
看到朱由检如此亲热的走了过来,朱由校也不好问些什么,当即笑道:“由检,以今日观之,朕才是弟弟,你才是朕的皇兄啊。”
如今的朱由校不过二十二岁,而朱由检已经三十五岁了。
两人站在一起,自然是更年长的朱由检像是哥哥了。
朱由检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到耳畔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你就是朕另一个皇孙?”
这道声音出现在朱由校的耳畔,朱由校为之一愣,循声望去,却见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粉嫩小娃娃,这个娃娃正穿着一袭龙袍,瞪着一双大眼睛,看起来似乎是有些开心,盯着朱由校的同时,浅笑吟吟地开口说着。
朱由校:?
什么情况?
“你这皇孙,怎么这么不懂礼仪?见了你皇爷爷,怎么还不来拜!?”
朱翊钧见状,当即冷哼一声,接着便道:“由检,你皇兄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么不把长辈放在眼里啦?!”
突然被call到的朱由检不由有些尴尬,接着便凑到了朱由校面前,对着朱由校低声道:“皇兄,这位是万历皇帝,也就是皇爷爷……”
朱由校:???
你当朕没见过皇爷爷?
父皇当了三十天皇帝就驾崩了,朕登基的时候十六岁,可是见过皇爷爷的!
在朱由校的印象里,万历帝是苍松老迈的真龙,虽然在执政方面‘略有瑕疵’,但光是气度,便是十分不凡,朱由校很难忘却自己的皇爷爷。
现在突然来了一个小孩,说是皇爷爷?!
朱由校感到有些诧异,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
而就在此时,又一道声音响起,正是太祖高皇帝朱元璋的声音:“由检,你带着翊钧去一边玩。”
紧接着,朱元璋便看向了朱由校,对着朱由校冷哼道:“你就是天启皇帝?”
“太祖?!”
朱由校大为错愕,当即定了定神,对着朱元璋恭敬道:“不肖子孙朱由校,拜见太祖皇帝!”
“听说你木匠活做的不错,是鲁班在世?”朱元璋的目光有些不善了起来,“怎么回事儿?!我大明的皇帝,就都是这样的,各个都有一点小癖好是吧?!”
“老四,怎么回事儿啊?!”
只是略微提及一句,朱元璋的火力便转移到了朱棣身上:“斗蛐蛐儿的斗蛐蛐儿、划水的划水、当木匠的当木匠,还有一个去瓦剌留学的!也就修仙的厚熜争口气,真修成了,其他的都是什么狗屁兴趣爱好!”
斗蛐蛐儿的、划水的听到朱元璋的话语,不由尴尬地后退了两步,隐藏在人群之中。
当然,去瓦剌留学那个恐怕永远都无法回应太祖高皇帝的话语了。
而修仙的朱厚熜倒是没有任何的尴尬,反而坐在龙椅上,看热闹。
是的,修仙确实是不务正业,历史上的嘉靖帝过来确实该骂。
但。
他又不是历史上那个天天吃各种化学元素的嘉靖帝,他是正儿八经修行黄帝内经的嘉靖帝,可不能一概而论嗷。
所以,朱厚熜安心吃瓜。
况且,朱元璋方才也把朱厚熜摘出去了,因此朱厚熜更加不用担心矛头忽然转向自己了。
而听到自家父皇说的话语之后,朱棣也显得有几分尴尬。
朱由校看向了朱元璋,又看向了朱棣,一下子就感觉有几分激动与汗颜,紧接着,他也不顾其他人的身份,当即对着这一大群大明皇帝拱手作揖道:“不肖子孙朱由校,拜见诸位先帝,由校方才失礼了,望诸位祖宗勿要见怪。”
朱由校的动作彬彬有礼,看起来落落大方,很让人有好感。
其中最激动的,莫属于朱瞻基了。
看到朱由校的到来之后,朱瞻基当即是眼前一亮,紧接着便道:“天启,你来了正是时候!速速调兵一万五千员,加入西线战局,协助皇爷爷撕开西线的局势。”
对于朱瞻基而言,天启帝朱由校的入群,也就代表着又多了一万五千名训练有素的帝国精兵。
精兵可是和杂兵不同的。
朱由校有些不明所以,他毕竟刚来,有些不懂情况,而朱厚照见此,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对着朱由校道:“天启啊,朕乃明武宗正德皇帝朱厚照,你虽然不是朕的后代,但朕很中意你啊。要不要带着你的一万五千兵,来我们东线?”
“西线那里用不着,我皇弟朱厚熜的兵马,那叫一个兵强马壮,有他辅助太宗……啊不是,成祖爷征战四方,那二十万也就只是侥幸支撑罢了。”
朱厚照说完之后,便已经来朱由校身边勾肩搭背了:“你来东线,和朕一起兵合一处,咱们两朝三万大军,直接进入浙江,简直如潜龙出渊呐!”
事到如今,朱厚照显然还没有放弃自己攻伐江南的计划。
同时,朱厚照也和自己的皇弟朱厚熜站在统一阵线,一起称朱棣为‘成祖’。
而朱由校已经晕了。
他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们先等一下,待会儿统一调动,听总指挥的。”
朱棣摆了摆手,让抢人的朱瞻基和朱厚照停止无谓的争端,接着便看向朱由校,十分和蔼道:“由校啊,你刚来,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朕。”
朱棣现在已经顺其自然了。
他们不承认自己的太宗庙号也无所谓,反正自己这么认为就行了。
不要在乎外界眼光,做好自己便好。
正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朱棣现在心胸豁达。
朱由校见此情况,当即是深吸一口气,对着朱棣拱了拱手后,接着便道:“朕想知道,吾弟由检怎么会在这里?朕难不成有什么问题,还是说……”
后面的半句话虽然朱由校没说出来,但大家都是皇帝,就连朱翊钧都能够听出来朱由校的言下之意。
“天启七年八月乙巳,你召集信王朱由检入卧室,言‘吾弟当为尧舜’,命他继位,八月乙卯,驾崩于乾清宫。信王朱由检随即于八月丁巳登基,年号崇祯。同年十月,上尊谥达天阐道敦孝笃友章文襄武靖穆庄勤悊皇帝,庙号熹宗,葬于十三陵之德陵。”
朱厚熜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阅读机器,从皇位上站了起来,缓缓张口道:“一直以来,对你的死都有一个论调,那便是西苑游船时不慎落水,随后灵露饮过久,以致得了肿胀病,逐渐浑身水肿,最终卧床不起。”
听到朱厚熜的话语,朱由校不由皱了皱眉。
“朕确实在去岁落水,也确实每日一杯,喝了霍维华进贡的灵露饮……略微有所水肿,但也早已消退!”
朱由校道:“况且,朕在天启五年落水饮用灵露,怎么会在天启七年驾崩!”
想到这里,朱由校不由感到一阵深深的寒意。
自己的死,怕是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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