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利马能力的讨厌之处在于,他太能逃了!不管是你如何偷袭,只要他意识还在,就能在被完全抓住前交换身体,逃出生天。好在现在知道了他的致命弱点,现在只要逼出副人格古力马就行了。
在精心准备和布置下,作战部队暗中劫持了杨全毅,好生折磨了一番,并把过程记录在硬盘寄给了葛利马,附信道:若想要救他,亲自到伦江与里江上游交汇处的废弃水厂来。
葛利马收到录像后,二话没说直奔交易地点。
可等待他的不是一场公平的交易。他脚步沉重地踏入废墟,辗转几个房间后,找到杨全毅——杨全毅一身**地被绑在一个椅子上,伤痕累累,前额被子弹爆出一个大洞。他被绑住的双手上捧着一个播放器,播放器没有关,一直在播放,像个乌鸦般反复啼叫着:“快逃,葛利马……不要被他们骗了,他们知道你的弱点了……”
然后播放器传出“格叽格叽”的声音,声音变成了另一个男人:“这个杀人犯好生嚣张,居然说因为他已经变成好人了就不用被逮捕了?什么歪理?你教的么,葛利马?你不会这么天真吧?你以为这种恶人真的能免罪吗!告诉你,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砰……”
音频随着一声枪响结束,然后又再次重复——杨全毅奄奄一息的乞求声,乞求放过他,放过葛利马,可回复他的仍是残酷的枪声……
葛利马痛苦地按下停止键,再按下停止键,再再按下停止键。他把头埋在膝盖里,不自已地颤抖着,此时录音器的停止键已经被剥落了。
好久没有这么痛苦了,好久没有这么愤怒了,感觉有一滩臭气熏天的污水要从胸口喷涌而出,好恶心……
突然,葛利马大吼一声:“啊!”
他猛地站起,眼角还挂着泪水,嘴角却以诡异的弧度微笑。他环顾四周,眼神极度明澈仿佛世界在他手心。
另一面,杜水门与李哲成瞅着眼前的监控画面,画面上葛利马猛然站起,如有一团邪气萦绕,一瞬间,他仿佛化身邪神。
“行动!”李哲成立即下达命令。早在四周埋伏着的士兵倾巢出动,将工厂包得里三圈外三圈。
突击A队与B队是最靠近葛利马的士兵,他们埋伏在葛利马所处房间的两侧。接到命令后,他们憋得要爆炸的气劲终于宣泄出来,他们奋力撞开房门,把枪口对准房间中央。可没想到的是,葛利马不见了!房间里除了杨全毅的尸体,别无他物。
人呢?
两队人相互掩护,如流水般溢入房间,半蹲持枪警惕着。忽然一道快如闪电的人影从A队身后杀了出来,正是葛利马。他手上一把小刀如三维弹球游戏里快速反弹的弹子,又快又准地扎穿士兵的喉头,再又没有任何停顿地转向下一个目标。而他本人,则像是小刀的附属物——一个刀柄,成为无敌杀器的一部分,共同创造出“完美杀戮”的美景。
葛利马向后方掷出小刀,这盲视的一击结束了最后一名士兵。葛利马摸起地上的装备,走到房间角落的废物堆,拨弄一番,从中挖出个崭新的摄像头。葛利马面色冷峻,把摄像头拉到面前,做出嘴型:“杀死你。”
而另一边,杜水门和李哲成只能呆呆地看到监控画面变成“沙沙沙”的黑白颗粒图,战斗过程只有六秒,死了八个人。这是什么情况?
“简直是天成的杀器。”李哲成说道,“必须改变作战方案,他战斗力的情报怎么差这么大!”
说着,李哲成准备下达新命令。杜水门却阻止了他:“不要停!只有葛利马保持在副人格才能抓住他。整个行动必须一气呵成。不能退,要加强火力!再加强火力!”
结果李哲成遵从了杜水门……
接下来的资料白塔飞速地瞥过,无非就是些打打杀杀,他不关心这些。他简短地略过一眼死伤数字“死亡115人,重伤0,轻伤1(逃跑中负伤)”后,集中精力看起最后一段。
在苦战近一天后,葛利马杀进了杜水门和李哲成的临时指挥站。但他没想到他会在这最后一步马失前蹄。他过于嚣张地在指挥部里展现他无以伦比的战斗力,从而放松了警惕,最终被数只麻醉枪击中,昏迷过去。
葛利马被捕后,所有人都不禁看了一眼这个疯狂的怪物——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伤痕,这是何等的变态!
“这得融合多少人的暴力?”李哲成感叹。
随后,李哲成派士兵将葛利马搬进了一个特制的收容舱,运回了地下基地。
原本以为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却没料到葛利马在当晚于收容舱内自杀了。
所有的牺牲都付诸东流了。
这次事件后,杜水门被连降其四级,永远都没有上攀的可能。地下基地也因其安全体系不够完备,失去了拥有因灵的资格。主基地成了因灵的新安置地。
以这件事为契机,零计划慢慢开发出一系列针对灵能变异者的武器,例如“弑”。
最终,与其以极为高调与突兀的开始相反,泄漏事件黯然地以一些琐碎的事结束了。
在文章的最后,白塔看见了葛利马被抓时的照片,并记下了这些细节:与血渍粘连在一起的头发,污秽却完整的衣物,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手上的灵戒……
“这就是泄漏事件的全貌?”白塔关闭电脑,思索着,“就因为见到葛利马表现出了无以伦比的战斗力,李哲成就要获得因灵?这是什么逻辑?绝不可能这么简单!对了,我记得那时李哲成说‘我是李……水……’,水是指杜水门吗?为什么李哲成会说他是杜水门?”
细思良久,白塔没能找到解释。
第二天,白塔把希望寄于对李哲成的第二次审问。在去审问室的途中,他碰到了黄焱。
“哟,白塔,你左肩膀怎么了?”黄焱指了指白塔肩上的纱布,嘲讽地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调笑道。
白塔扭了扭肩膀以示无碍,却意外地被痛感逼了回去,稍稍抿嘴却也镇定地说:“没什么。”
“听说你找到了让你‘兴奋’的事。诶,快告诉我,什么事儿?”黄焱说,“在这主基地里,没有比这个问题更吸引我的了,快快告诉我。”
白塔:“关于李哲成的。我感觉我摸到方向,但还缺些什么。”
黄焱见白塔老老实实回答,一脸索然地摇摇头:“也就这点事儿。不问了、不问了,我这比你那有趣多了,你瞧瞧。”
黄焱指了指他身后,几个人推着一架病床,**是沉睡的杜途。
黄焱:“引领者抓捕计划开始了。你看他就是昊文王,杜途的哥哥。已经被洗脑了当然。”
黄焱指了指杜途,又指了指站在床边紧紧跟随的昊文王。
白塔凑上去看了一眼杜途,他平静地躺着白色床单上,全然不知自己的命运。
忽然,什么东西闪进了白塔的眼帘——杜途脖子戴着一枚白塔极为熟悉的戒指!这不就是照片上葛利马的戴的那枚灵能戒指吗!白塔的嘴巴极为短暂地张成了“O”型。
“哟哟哟!”黄焱先是一惊一乍,再是一副老师傅一本满足地模样点点头对白塔说:“不错哦白塔,我承认你今天惊讶的表情模仿地十分到位。”
白塔指了指杜途脖子上的项链问昊文王:“关于这个项链,你都知道什么?”
昊文王:“这是杜途在云城地震中救下的一个女孩送给他的——在杜途被彭骥带走前,给他的。她和我一起被抓来了,现在被关在关押室里。”
“那个女孩?”白塔问。
“额,白塔,你刚刚那个表情莫非不是假装的?”黄焱一副认真的样子。
白塔没有理会黄焱,而是仔细端详起那枚戒指,那材料的质感,没错,确实是灵能戒指,而且和葛利马的灵戒一模一样。这是怎么回事,葛利马的戒指怎么会流向外界?这枚戒指不应该被回收到档案里了么?
“黄焱,你马上把那个女孩的关押号告诉我秘书,急用。”
“B221。”昊文王立即回答道。
白塔点点头二话没说先赶到了档案室。
再一次,他点开了“泄漏事件”的相关资料,并把目光放在了“葛利马遗物”一栏上。
白塔来回检查几遍后,更显确信地说道:“灵能戒指没有在单子里。”
(怎么回事?葛利马被抓的照片上他还是带着戒指的,但是在尸体上却没有戒指的踪影!)
这!
白塔越发相信他刚冒出的想法,脚步不停地赶往下一地点——陈小小。
虽然白搭不大喜欢用自白剂,但为了最快获知结论,他还是用了。
对着精神萎靡,呆木看着自己的陈小小,白塔掏出葛利马收容时的照片,指着他手上戴着的戒指问:“这个戒指是你的?”
小小盯着照片看了十几秒后回答道:“恩。”
白塔:“你怎么得到的?”
小小:“地震了,房子压住了妈妈,大哥哥救出了妈妈,妈妈死了。我从妈妈身上取下来的。”
白塔:“你妈妈有和你说她是怎么得到这个戒指,或者什么时候得到这个戒指的么?”
小小说话一卡一卡,像刚学话的孩子:“妈妈在梦里面得到的。梦里面,妈妈被关起来了,被好多铁柱子。戒指把她救出来了。”
白塔:“什么时候呢?”
小小意识模糊:“不知道,陈小小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没错!是这样的!)
白塔已经足够确认了,他必须把这个极其重要的结论告诉明歌。
(收容时戒指在身上,死亡时戒指不在身上;李哲成说自己是“杜水门”;戒指流传到一般人手上,一切都指向一个结论。)
白塔起身离开审问室,脑海里回响着一句:
葛利马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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