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海珠

28日傍晚，肇庆第四战区指挥部。

“总司令，后续三个军到达还需时日，现在只有动用预备队了。”蒋光鼐和赵子立在夏威和李延年联手对广州西部的试探性进攻被以第11师团为主的日军轻松抵御后一起建议。

“是啊，东部我军现在处于极为不利状态，36、64、66军都被敌军追着打。”

“99军处理了吗？”我问到。

“处理了，傅军长已奉命将延误军机的99师师长当着该部的面就地枪毙。”蒋光鼐犹豫了一下又说：“照规矩战区是无权不经报批就处决将级军官的。”

“我知道。”我叹口气说。“你还有别的立即恢复99师士气的办法吗？”

蒋光鼐苦笑着摇头。

“海军潜舰击伤了加贺号航空母舰，在驱逐舰掩护下已经逃往台南了；其余日舰正在接近珠江口，还有2艘航母上的舰载机90余架，4艘巡洋舰。我想只要他们进入广州附近江面，我军对广州的强攻就困难了。”我的眼光扫过多少有些沮丧的众多参谋，“所以乘天色将晚，我命令：夏威主力留在珠江以南并接防李延年战线，并于午夜前发起较大规模夜袭，但别损伤主力，牵制广州西南至南面之敌。李延年附桂军一部天一黑调往广州西北，准备明天强攻白云山一带日军主阵地，来不及搬运的山野炮部队暂归夏威使用，隔江炮轰敌军。张向华主力集中到广州东北，前半夜发动牵制性进攻，后半夜休息，明天和李延年同时对广州北部发动进攻；杜聿明部分兵，以战车第1团附以补充团、及来不及转移的重炮掩护下组成一个支队，今晚推进至广州城北，明天作为第二梯队支援李、张两部发动进攻。杜主力连夜东进，由向华部调2－3个团掩护外围，于今天后半夜进占广东东部丘陵地区，天明前第5军主力、特别是第2战车团必需完成隐蔽，等待下一步命令。”

“总司令想攻城打援？”

“还是一峰想的快啊！”

“薛司令那里？”

“让他继续，只要把东面的敌人牵制住就是胜利。”

“好的。”赵子立一边记录一边又建议：“珠江以南佯攻用不着那么多兵力，不如多调些桂军加强对白云山主攻为好。”

“嗯，可以。我们的三路援军什么时候等到？”

“东、北、西分别还有6、4、5天行程。”

“呵，等他们来收拾残局吧。你先发布行动命令大略让他们行动起来，完成细节再发补充命令；立即执行。”

随着夜幕降临，数十万**围绕广州按顺时针方向运动起来。

晚9时余，随着第2军山野炮兵部署到位，隔着珠江对广州城中心区开始零星炮击，掩护南面善水的桂军利用小船及临时凑和的竹木筏乘着夜色渡江对海珠区发起夜袭；防守海珠区的是从天不亮一直打到太阳落山的第11师团第43联队及第18师团等留守的2000多杂兵，仗着有珠江险要及海军第2根据地队几条小型军舰正在附近巡逻安然入睡。半睡不醒的哨兵很快就被摸掉，甚至偶尔的枪声也未惊醒熟睡的绝大多数日军，白天担任预备队、晚上负责指挥的贺维珍立即下令后续的师主力跟进，只可惜船只及渡河工具实在太少，珠江又太宽太急难以武装泅渡，就在131师后续部队忙着来回渡江时，嵖峨号炮舰从下游杀到，25年‘高龄’的700吨军舰虽然只有15节速度，单薄的炮塔和司令部装甲、软钢做的船体也足以压倒只有轻武器的**，舰首的120口径主炮及两侧和后方的3门76炮凭着探照灯的照射一边向上游行使一边开火；虽然探照灯很快就被桂军的神枪手击碎，但借着钢铁船体和北岸双方交战闪过的亮光，嵖峨号还是不断轰击着江面甚至直接撞击**的小船小筏，很快就基本完成了这段江面的封锁并造成131师不小的损失。

等估算日舰周围江面再无友军了，中央调拨的第31军重迫击炮营才敢开火，借着骤然爆发的照明弹光亮，一轮急速射虽然精度不佳，但依仗着高射速到也连连击中嵖峨号，只可惜要害部位不是迫击炮弹所能击破的，但接连爆炸碎片飞散打的舱面上的炮兵、机枪兵死伤一片，连躲在有装甲保护舰桥里的舰长等指挥、驾驶官兵也被近弹爆炸炸碎的玻璃和零部件碎片横扫，嵖峨号虽然航速不减也只能灰溜溜掉头返航，还差点跟一艘赶来支援的小型驱逐舰相撞。

日舰一撤**立即恢复渡江，此时海珠区已经打的热火朝天，西半部有第43联队主力在，虽然损失很大且疲惫不堪，但常备军的素质已经打的第392团为主的桂军伤亡过半节节败退；而东半部由第18师团留守的辎重、工兵、医院等非战斗单位为主的日军虽然分发了轻武器、数量也不少，但毕竟缺乏短兵相接的作战训练和经验，已经被第393团打的溃不成军，迫使第43联队投入2个中队的预备队才勉强维持。随着第391团和第131师补充团不断登上北岸，日军终于支持不住向北退去。可就在此时，日军的增援也通过浮桥赶到了，精锐的佐世保特别陆战队和近卫第2联队2个大队并列投入战斗，桂军措不及防、正对着新锐日军的393团当即被击溃，补充团压上去才稳住局面，但随着近卫旅团和特别海军陆战队的不断涌入，特别是日本海军的几条小型驱逐舰又杀回南珠江，速射的76炮在海军瞄准器的引导下精准的对着**重迫击炮群猛轰，迫使**只能放弃炮火压制。随着日舰沿珠江深入，南北两岸**又被割裂开来。

这时第2军野炮营终于前移到江边并部署完成，但毫无遮掩，为北岸上万**的生死存亡，拼了！炮兵军官借着日军驱逐舰射击的火光陆续测算完成，就在3艘日舰试图回转舰身回头再杀一次时，以连为单位展开的12门俄制76野炮一起开火，600－800米的距离，转向中的小型驱逐舰横贯炮队镜头，再打不中可以直接跳珠江了。‘轰。。。轰’12发炮弹一起命中，顿时将1艘无装甲的一战前装备的小驱逐舰直接打爆，第2艘也连中3弹瘫痪在江面上，第3艘因角度被前两艘遮去大半只舰首中了一弹，乘着还能跑高速赶紧向下游全速逃跑了。接下来是毫无悬念的12门野炮群殴一条只剩1门76炮可以发射的日舰，很快**就以1门野炮被击中的代价把日舰打成江上的火把。

但江上的胜利却无法挽回海珠区的失利，随着越来越多日军投入战斗，先头的392、393团已经损失大半，第二波391团和补充团也伤亡近半，第三波被日军驱逐舰攻击在江中损失不小，已登上北岸者多混在391团和补充团中参加战斗。第2军野炮营和第31军重迫击炮营的支援火力更引来了日军部署在市中心的重炮还击，当数十门150榴弹炮急速射劈口盖脸砸在珠江南岸的时候，这仗再也打不下去了。乘着日军还在缓慢前进，还能动弹的**赶紧后撤利用小船小筏返回南岸。在29日到来的时候，大部分**撤回南岸，可惜断后的不是被大队日军消灭在江边就是跑向海珠东部游泳逃命。

就在海珠的战斗接近尾声的时候，张发奎率领粤军对广州城东北部山地的攻击也开始了。突出于日军主阵地前沿的石狮顶首当其冲，在157师和153师两翼协同帮助下，因惨败被缩编成3团制的第151师在新任师长林伟俦亲率的突击队只一个冲锋就轻松拿下，守军台湾混成旅团前哨溃不成军逃上火炉山主阵地告急。

古庄干郎知道这个台湾旅团远不如几个月前在吴县被消灭那个，不过是零散的台湾警备部队加一群低级预备役拼凑而成的，连装备也差很多，原来装备36门新式山炮的山炮联队也缩水成12门老式山炮的炮兵大队。不过广州城里机动部队已不多，大部分还在海珠未回，古庄又不敢调各守备部队出来，只能一面给盐田打气，一面下令重炮兵支援。以150榴弹炮为主的重炮群立即对石狮顶进行覆盖式炮击，正在翻山南进的粤军顿时被铺天盖地的大炮击淹没。151师首当其冲被炸的七零八落，不过幸好是夜间山区战斗行进、部队比较分散，损失还不算大。151师遭炮击停顿也给了两翼前进的机会，157师乘机突进到火炉山正北面跟贴近山上的日军贴近以避开日军重炮；而153师主力跟乘着日军炮击151师的工夫由当地官兵领路沿着火炉山东侧直插日军侧后。

面对粤军突如其来的进攻，古庄干郎除下令重炮兵散布射干扰**外，只能下令近卫旅团尽快结束海珠区战斗撤回市中心。想了想，又发电征询久纳诚一的意见。

正率领自己的第18师团和圆部的第7师团逐渐东移追杀**的久纳闻讯后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不甘心放弃唾手可得的战果，于是想出了一个折衷的方案，由第5师团单独回援，同时第4师团主力向西北方向撤退掩护主力后方同时接近广州。

古庄考虑后同意了这一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