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简口吻平淡,说道,“我知秦桧武术高超,颇领兵之才,你们必定不是他的对手。可是此人有一个很明显的缺点,那就是心高气傲,什么都想要做到。”
“我命令你们如此戏弄他,正是因为把握住这一点,所以秦桧丢了西瓜捡了芝麻,虽说只是损失了部分金银珠宝,可是他也不会继续赶路,更不会自己补缺漏,倒不如将你们描述成是十恶不赦的山贼,徽宗有前车之鉴,也会相信他的。”
戚胜熊听闻此番言谈,震惊的瞪着那双充满恐慌的浑浊眸子,他还是首次听到有人如此谈论徽宗的名号,这分明是—反叛之意。
可是戚胜熊很快就回过神来,无论柴简如何,他都甘愿跟随,毕竟有酒喝,有肉吃,行的正,坐的直,比起往日闯**江湖时刻过着舔舐刀剑的日子舒坦了许多。
“大哥若是日后发达,只要封我一个小小官职就好,我必定不生事。”戚胜熊不禁幻想起来,后又觉得此话略有唐突,忙喝了一杯茶冷静冷静。
柴简瞧着戚胜熊的模样,只觉得好笑,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第二次送往金国的金银珠宝被山贼劫了
去,徽宗气的直接砸起了青花瓷器,口中还在谩骂道,“废物!一帮废物,几个山贼就将你们打劫了去,还有什么脸面回来。”
显然此次秦桧是低估了徽宗的怒火,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倒还算镇定,认错态度非常恭敬,还很擅长甩锅。
“请官家恕我直言,微臣认为此类山贼训练有素,机智万分,并非是一群落草为寇的莽撞大汉,更像是……江山倭寇。”
秦桧匍匐在地上,语气恳切,态度良好。
“哦?那帮倭寇?”
徽宗即将砸击瓷器的手赫然停在半空,不禁思索起来。
梁山山贼他倒是有所耳闻,先前甚至还嚣张到闯入东京城取了高俅父子的人头。
对方虽说是盘踞梁山的落草倭寇,可是里面的成员却各有千秋。有莽撞大汉,也有智囊团,所以被其抢了金银珠宝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气头上的徽宗显然没有考虑过地理因素,没有想过梁山好汉何必千里迢迢的来劫持朝廷金银珠宝。
秦桧见状,继续说道,“官家可想过,梁山倭寇如此行事顺利,莫非是与大臣暗中勾结?”
徽宗早就入了万千心眼的秦桧的圈套,
当即不假思索的说道,“爱卿所言有理,你且说该如何是好?”
徽宗的心情已经有所平复,他端坐在正座,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茶水的清香回**在口齿间。
“不如招揽梁山倭寇为我所用,过了这个风尖浪口再讲他们赶尽杀绝。”秦桧看徽宗满脸严肃,只好顺着话锋继续说道。
徽宗欣然允诺,不过眼下最为困难的事情还有其一,那边是国库空虚的问题。
且不说国库本就不富裕,眼下金国狮子大开口,徽宗含泪给了一大笔钱财,还没等送到金国,就被人劫了两次,这让徽宗十分头疼。
“你且将功赎罪,解决了银两的问题,朕已经派人快马加鞭的去通知金国这里有了变故,朕认为迟些送达金银珠宝也没什么的。”
徽宗揉了揉眉心,不厌其烦的离开了,只留下原地凌乱的秦桧。
梁师成走过还不忘掩嘴而笑,他本就长的阴柔,声音更是如此,惹得秦桧全身发麻。
柴简虽说远在宅内,可是宫中的事情却是一清二楚。
毋庸置疑,梁师成不但是一个很好的靠山,更是一个传达消息的好帮手。
柴简无非是说想要替梁师
成排忧解难,出出主意对付宫里令人糟心的事情。
没成想有意外收获,他只需要月月进贡银两,大嘴巴梁师成巴不得将哪位宫人与太监月食的消息也告诉他。
当然梁师成并非如此莽撞,大多时候他还是提及一些不要紧的事情。
可偏偏柴简能够从那多个话本里找到蛛丝马迹,在推断出宫中发生的事情。
可惜梁师成却不知,一生谨慎的他竟然也会被柴简利用,而且还在沾沾自喜,以为得了柴简多大的便宜。
从这件事情里,柴简深刻意识到,有时候适度的服软未必是坏事。
而且上次蔡京领兵搜查柴府一事,也算是间接得罪了梁师成,梁师成在徽宗跟前没少说蔡京的坏话,更没少给对方穿小鞋。
可怜的蔡京功劳没立下,还被梁师成这个老太监记恨,心里正不痛快至极,干脆躲在宅子里夜夜笙歌,两耳不闻窗外事,也不愿意理会这些破档子事情。
没过多久,秦桧便登门拜访了柴简。
“柴大人,不知紫阁街月月收入如何?”
秦桧满脸谄媚笑容,就差没有将“借钱”二字写在脸上了。
柴简深知借钱给秦桧,宛如肉
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当即说道,“我也是从事小本买卖,租金都上交国库,落在手里的碎银不过尔尔,有时候还要倒贴。”
柴简说罢还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秦桧吃了瘪,十分愁闷,他倒知道柴简所言五分为真,可是自己实在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故而拉低面子恳求道,“你我何必如此拘谨,日后我必定会在官家面前举荐你,让你不至于熬了半辈子依旧是个散官。”
柴简听秦桧的意思,知道对方是想收揽自己,故而十分谦逊的说道,“我天生蠢笨,若是做了大官心里那才不顺畅,如今的日子已是很好,便不强求什么了。”
秦桧见柴简无论如何都不松口,不禁有些急迫,当即也顾及不得其他,问道,“柴大人手下还有公司,肯定不缺钱,不去借给我些?”
秦桧说完这话,脸颊顿时变得绯红,恨不得立刻找个角落钻进去。
“一大家子人要养活,我的俸禄都不够用,只怕无能为力。”柴简冷漠的摇了摇头。
秦桧就差两眼一翻,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柴简不吃他那一套,秦桧干脆也不装了,气愤的道了一句,“蠢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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