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娇说要报案,衙门的管事让交出身份木牌,鱼娇刚取出身份令牌就被官府的人给抓了,说鱼娇的身份是假的!”
洛小君皱眉,这令牌是他托人让官府的人帮忙做的,断然不会有假。
“我要见府衙大人。”洛小君在公堂外击鼓。
公堂大门打开,洛小君提着衣摆快跑进去,阿九与孟叔紧随其后。
坐在高堂上的是个留着八字胡身着青色官袍的中年男子。
“堂下何人。”
“我叫洛小君是鱼娇的朋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还望大人查明真相,放鱼娇出来。”
听是鱼娇的朋友,府衙大人手指捏着八字胡,不以为然。
“鱼娇用假身份令牌,本官依法将他抓捕入狱合情合理,要放人,除非你有证据证明身份木牌是真而非假的。”
他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拇指与食指搓揉,暗示他该怎么做。
洛小君心中明了,这狗官是在变着法子问他要银子。
忍下心中怒火,他大方一笑。
“是鄙人疏忽,忘了交上证物。”
他从怀中取出他身上仅存的银票,走上前双手奉上。
“还请大人过目。”
府衙大人接过揣入怀中一扬手。
“经本官查明,确是误会,将人放了。”
不多时,狱卒押着鱼娇出来,洛小君领着人走出府衙大门,上了回去的马车。
马车里,鱼娇眼眶通红,显然哭过。
“对不起。”
洛小君按住他的肩膀。“我不该对你发火的。”
鱼娇抬眸,与他对视上。“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仅存的银子也没了,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去再去购买生铁,难道就只能等待一月之期到来,洛小君嫁给漠启吗。
……
府衙大堂中,见洛小君他们走远,屏风后一人走出,府衙大人站起来对着男人点头哈腰。
“少爷我做的还不错吧。”
漠启冷笑一声。“放心,我会在我爹面前,提拔你几句让你连任。”
“多谢少爷,以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漠启走出府衙看向洛小君离开的方向。
“小君为了得到你,我也没有办法,你就忍忍,只等一个月后,银子和精铁我都会帮你要回来。”
“很快,你将成为我漠启的妻子。”
……
第二日,洗衣神器店因为铁不足停止运作,一群人围坐在炼铁房里,洛小君看着那满箱子的黄土渣子。
“这些外皮是铁做的,清理出来多少有一些。”
“这些远远不够用。”老铁匠叹了口气。
“我已经没有银子再去购买铁了,现在只能尽可能的将我们力所能及的做好,接下来……”
洛小君没有说话,接下来等一个月后,他会嫁给漠启,洗衣神器店也不再属于他,而属于城主府。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这里面大部分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历城人,几乎不用刻意去求证,他们便可以断定这一切绝对和漠启脱不了干系。
无恶不作的漠启什么事做不出来,他配不上洛小君。
老铁匠第一个不服。
他站起来,吹胡子瞪眼。
“还有办法,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能有什么办法,没有银子我们又能上哪里弄到铁。”洛小君有气无力的,他不想妥协,可现实残酷到他不得不去面对。
老铁匠说道。
“我知道有一种办法可以弄到免费的铁。”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他什么。
“什么办法?”洛小君问道。
“我以前开铁匠铺的时候,会遇到一些人,专门售卖残缺的兵器,以精铁的价格卖给我,我好奇询问这些铁器是从何而来,请他们喝几杯酒,他们告诉我,是从战场捡回来的,他们称自己为拾荒者。”
“拾荒者?”鱼娇问道。“可是去刚发生战事没多久的战场,从死人堆里找兵器!”
“没错,眼下我们面前就有这么一个机会。”
老铁匠眯着眼睛,手指向北门关的方向。
“那边正发生着前所未有的大战,出动兵马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每日死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而他们手中的兵器大多与尸体一起没来得及被人收走。”
“当然,此举非常冒险,若运气好便能从那边获得大量的铁器,若运气不好被他们发现,便只有死路一条。”
洛小君站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我去。”
鱼娇第一个站出来。“我与你同去。”
老铁匠抡起铁锤。“没有我带路你们去不了,算我一个吧。”
“还有我。”
“我。”
“我也同去。”
几个青年站出来,加上洛小君他们一共十人,其余人都有家室有顾虑洛小君并不强求,只让他们等着他们归来。
拾荒不能白天去,得赶上夜里天黑,人少的时候前去。
等他们到达北门关边境时已经是天黑十分,老铁匠让大家都披上白披风,穿上白衣,如此就算被发现趴在雪地上,在夜里也不容易被发现。
看老铁匠门清的样子,鱼三打趣。
“老铁匠,你以前是干这行的吧。”
很显然他故事里那个拾荒者便是他自己。
“以前日子苦,为了养家糊口倒是干过一段日子,只要小心一些不会出什么意外。”
老铁匠一边走一边说,这让大家轻松了不少。
走了不多时,他停下,指了指不远处的山峰。
“过了这个坡,就是北梁国的地界,再过去就是北门关,到了那边大家都小心这些。”
说完他率先朝前走去,洛小君看向那座山峰,终究还是踏入了北梁国的地界。
在雪地里跟着老铁匠的脚印走,有这个活地图在并不吃力,到了半夜,他们抵达了北门关。
战争遗留了的大部分残骸被冰雪覆盖,月色下一眼望去尽是斜插在雪里的枪剑与密密麻麻的箭支。
从这些箭所遍布的痕迹可以看出这一战是何种激烈。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拔!”老铁匠催促道。
洛小君回过神来,走过去一脚踩空被什么绊倒,艰难的支撑起身子,入目所及见的是一张被冻得发青的死人脸。
他吓得后退一步,再看四周才发觉,这一根根兵器下,哪里是雪,分明是人。
洛小君收敛心神站起来忍着手臂的颤抖将剑拔出来。
不多时,他们拖来的雪车里兵器已经堆积成山。
老铁匠看了看天色“马上要天亮了,若等巡逻兵出来咱们就走不掉了,快走。”
……
北梁国大帐中,诸位将军围坐在篝火旁,等候着男人发号施令。
楚恒熠归来,他们终于有了主心骨,上次他们的计划被禹国知晓,楚恒熠料定他们之中有内奸,因此当务之急并不是打仗,而是将这内奸揪出来。
楚恒熠扫过军帐中所有的人,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一个目光闪躲的将士身上。
“你是哪营的。”
这将士扑通跪下。“小的是,是……军机营负责,负责打探情报的。”
“既然负责打探情报,那为何没提前发现禹国设有埋伏,反而被禹国发现了我们的计划?”
他满头大汗,慌乱无措时一咬牙冲出营帐。
还没到营帐大门口便听嗤的一声响,被一刀抹了脖子。
“彻查营帐,将所有可疑的人全部都抓起来,严加审问。”
“是!”
荣尧带着兵马进入军营挨个帐篷查看,最后在军中找出了三十余个可疑人,射杀十多个企图逃跑的人
“倒是本君小看了他们。”
以他对禹国皇帝的了解,他绝对没有这番计谋,这背后一定有其他人为他出谋划策。
他定会将此人揪出来!
“继续查,本君去北门关看看。”说完他飞身一跃消失在军营中。
不多时他站在北门关洼地战场。
目光扫视一圈,通过箭遗留的痕迹能判断出帝君那时所隐藏的范围,很显然这是早有预谋的,这阵法与陷阱似曾相识。
他似乎经历过的某个战场就发生过类似的事,他真想着。
目光不经意的落在远处几个行走的黑点上。
是什么?
他飞身一跃落下站在树顶上,眯着眼睛仔细查看。
月色昏暗,隐约能看到几个人拖着一辆雪车在雪地里行走。
“原来是拾荒者,一些靠着打扫战场拾荒的落魄者罢了。”
他转身打算去别的地方看看,不经意瞧见其中那一抹娇小的人儿,那是……
这十人一组的拾荒者中,有个人如此的眼熟。
他穿着厚厚的棉服,身上披着白色的披风,脸颊蒙着面纱,因为穿得太多雪太厚他走起来十分吃力。
眸子闪了闪,他跳跃上另外一棵树继续跟着他。
l洛小君艰难的在雪地里行走,好几次他差点跌下山坡,好几次他差点陷入雪窝,好几次他累得瘫倒在雪地里却又咬牙坚持。
“这些铁可够用了。”
洛小君累得够呛,来时还不觉得吃力,可带着这些兵器回去,着实是体力活。
老铁匠坐在地上擦了把汗。
“得有三五个这么多才够,我们先将他运回车里,明日再来。”
洛小君点头,与其他人一并用力拖拽着雪车,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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