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初总觉得孟鹤雪亲人的时候,动作太重,没一会儿她嘴唇就开始发麻发疼了。
“唔孟……”她刚推了一把,又被孟鹤雪重新叼住了唇舌。
夏日夜里,连吹过来的风都是燥热的。
宋云初紧紧捏住拳头,在孟鹤雪越亲越过分,简直像是要将她唇舌允烂时。宋云初用上了内力,一掌将孟鹤雪拍开了。
宋云初怒声问:“孟鹤雪你属狗的吗?”
孟鹤雪倒退几步,闷哼了一声。
他眼睛通红,脸色却是白的。
就在宋云初怀疑自己是不是下手重了的时候,孟鹤雪又走上前来。
宋云初警惕地说:“孟鹤雪你别太过分。”
孟鹤雪抿直了发红的嘴唇,一瞬间眸底晦色一闪而过,他深深地看了宋云初一眼,忽地蹲下身。
宋云初吓了一跳,往后一躲,这才想起来身后是一面墙。
孟鹤雪伸手拍掉宋云初裙摆上蹭到的枯叶,孟家的花园一半荒芜着,一半用来种着瓜果蔬菜。
而他们所在的地方就是一片半人高的荒草地,孟鹤雪一点点将裙摆上沾的脏乱拍净了,才起身捡起风灯。
“天色不早了,我送夫人离开。”
宋云初扫了他一眼,抬步往外走去。
孟鹤雪送宋云初回侯府,一路上没人说话。
快到侯府的时候,宋云初道:“孟大人就到这里吧。”
孟鹤雪让宋清停下马车,宋云初掀开帘子正准备下车,忽然一把将帘子又重新拉上了,重新坐了回来。
孟鹤雪看了看她沉下来的脸色,抬手将车窗帘掀开一角,于是他就看到侯府后巷角,任柏远正抱着一个女人亲得难舍难分。
他瞳孔皱缩,眼神倏地落到宋云初身上。
宋云初勾起唇角,冷声道:“让孟大人见笑了。”
放在膝盖上的五指一瞬间握紧,因为用力,喉结微微滚动,孟鹤雪声音低哑:“那是永宁侯。”
宋云初扯了扯嘴角:“我不至于看错。”
“夫人想怎么做?”
杀了任柏远,或者先和离再动手。
这一瞬间孟鹤雪脑中闪过无数念头,眼底血色一点点蔓延上了眼珠。
宋云初道:“当然当作没看见,难不成为这点事还要哭着闹着,到最后要和离吗?”
孟鹤雪怔住了,眼底的血色如潮水般退去。
他紧了紧手心,又紧了紧,好几次后他开口:“京中人人都说永宁侯爱妻深切,可他现在却背着你……”
而且看这样子,不像是第一次。
宋云初忽地笑了起来:“孟大人,你我刚刚也亲得难舍难分,到现在我的嘴唇还痛着呢。说起来我不也背着他,上了大人的床吗?”
孟鹤雪死死抿住唇,半晌后动了动唇,轻声道:“夫人不用如此贬低自己,你和他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而已。”宋云初开玩笑地说,“男人三妻四妾不是正常?真要被发现,死的一定是犯了七出之条的我,而不会是侯爷。”
要真的有那么一天,她一定先拧断任柏远和宁素萱的脑袋。
孟鹤雪不认识任柏远怀里的人,但她却认识。
那是宁素萱。
从前世到今世都相爱的两个人,恐怕在他们心里,她才是拆散他们的人。
宋云初和孟鹤雪之所以这么说,是她不想让孟鹤雪知道,她答应和孟鹤雪交易是为了别的目的。
毕竟丈夫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一气之下自己也找了其他男人,这个理由比她惦记着孟鹤雪的身份,想利用他来解决宋家的危机,这个理由来得好吧。
先皇驾崩时将小皇帝托孤给了孟鹤雪,不知道当时先皇有没有交代孟鹤雪什么关于镇国公府的安排。
除了任柏远这步棋,小皇帝或者说孟鹤雪有没有布下其他棋子。
对于这些,宋云初有很多疑问和猜测。
而孟鹤雪是镇国公和皇室中间的一座桥梁,若孟鹤雪能帮宋家,那他们国公府的危机想解开也没那么难了。
宋云初沉着脸,脑中转过无数纷杂的念头,都是关于国公府和皇室之间的。
但孟鹤雪却以为她是见到任柏远和别的女人亲热,而心下难受。
他静静坐着,神色隐在一片阴影中,眼底的暗色更是看不清。
“夫人放心,就算有那么一天,也是鹤雪胁迫夫人在前,合该我受万人唾弃。”
宋云初听了这话,怔怔地看着他。
“夫人哪日想离开侯府了,鹤雪一定相帮。”
孟鹤雪说完,掀开帘子出了马车。
宋云初一愣后,想跟过去又想起什么,停了下来。
孟鹤雪下了马车,径直朝任柏远他们走过去,还是宁素萱发现了来人,尖叫一声躲在任柏远的怀里。
“什么人……孟,首辅大人?!”任柏远一惊,随后脸色倏地变白。
宁素萱紧紧抱着任柏远的腰,不敢让人看到自己的脸。
孟鹤雪冷声道:“侯爷好兴致,据我所知,侯爷怀中人不是令夫人吧?”
任柏远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孟鹤雪又开口了:“人人都说侯爷对令夫人情深意重,看来外界所说不实,侯爷另有红颜知己。”
“不是,”任柏远忙解释,“孟大人误会了,我,我这是……”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宁素萱,但他们现在被孟鹤雪撞到了,那代表着小皇帝就知道了。
小皇子最喜欢听臣子的八卦,他一知道,满朝文武都瞒不住了。
那他这些年竭力维持的假象,就要崩塌了。
任柏远一把将宁素萱推到地上,满脸愧疚地说:“首辅大人,是这个女人忽然扑上来的,我,我喝多了,把她当成了我夫人……”
他确实喝了酒,满身酒气,脸颊通红。
“是我认错了人,我愧对于我的夫人。”任柏远手握成拳头,捶了捶自己的额头,一脸痛苦。
孟鹤雪神色冰冷,扫了一眼趴在地上满脸不可置信的宁素萱,冷声道:“侯爷有儿有女,家庭幸福美满,想来不会做出致使自己妻离子散,悔恨终生的事吧?”
孟鹤雪阴冷地盯着任柏远,任柏远从这双如渊如海一般的眼中,看到了凛冽如寒风的杀意和嫉妒。
这种感觉只是一闪而逝,下一瞬看去,孟鹤雪依旧是清冷漠然,一副端在雪山之巅的模样。
“是,是。”任柏远忙点头,“我这就回去,对了,孟大人这么晚怎么在这里?”
“送人。”
“送什么人?”
孟鹤雪淡淡扫了他一眼,任柏远忙反应过来了:“是卑职僭越了。”
任柏远不敢久留,低头给宁素萱使了一个眼色,先匆匆离开了。
孟鹤雪看向宁素萱,宁素萱委屈至极,嘴唇死死地咬着,咬出了血她都不自知。
孟鹤雪转身回到马车上,吩咐:“走吧。”
等离开了那条巷子,宋云初问:“孟大人刚才是……替我出气?”
“夫人不是不喜看到他们吗?看着碍眼打发了便是。”或者是杀了。
宋云初看着孟鹤雪,道:“也没什么,府上两位侍妾也是我抬的,如今不过又添一个。”
“你早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宋云初思索了一下,点头。
孟鹤雪看着她:“为何不和离?”
当然要和离,但不是现在。
宋云初不准备说这些,只是道:“我一个女人和离了能到哪去,任柏远就算再不好,他也是我丈夫。况且我对他还有感情,不过三妻四妾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这话说得宋云初自己听着都难受,胸口略微泛起恶心。
孟鹤雪久久没说话,直到宋云初到了侯府侧门,准备下车时,被孟鹤雪一把拽了回去。
宋云初想起之前这人将她拉进荒草丛中,啃得她现在嘴唇还发疼,她就伸手挡住了孟鹤雪的胸膛。
“孟大人,我都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宋云初气笑了。
每次亲热的时候,孟鹤雪都像是变了一个人。
这哪是光风霁月的首辅大人,简直是饿狼扑食。
孟鹤雪动作停了下来,伸手按住了宋云初挡在他胸口的手。
宋云初手指蜷了蜷,被孟鹤雪一把抓在手心里,她心口一跳。
孟鹤雪的吻落在了她食指第二根指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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