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大定府青云观,飞仙宫闵姓静姑正在与观主商量事情。
闵姓静姑说的是:有叶经秋这么个人,伤了马信使,断了自己五个人的剑,从自己五人的五行剑阵中安然遁走。
青云观的观主却是飞仙宫派出来的高手,实力已经达到九阶。早年她俗家姓木,闺名叫木云云,后来出家做了静姑,却是妙字辈的前辈,法号妙贤。
只是这青云观主为人虽也贤,性子却并不妙,极是暴躁,难为她五六十岁的人了,还改不了。这也就是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典型例子了。
当即,这位妙贤师太木大观主接口说道:“闵师侄,叶经秋不是我飞仙宫长征榜上的人物吗?按理说现在应该是接到我飞仙宫请柬,前往我飞仙宫做客,上天经台听经才是正理,怎么竟做出这等无良之事?你这一路法堂长老路德思知道这个事情了吗?”
“回师叔,我已经通知了路长老,她老人家正在赶来。”
“还要通知总宫,”妙贤又补充着说道:“我料这叶经秋既如此之有恃无恐,必然敢大着贼胆上我们飞仙宫去。
若是三位宫主知晓此事,固然不会任凭叶经秋这小贼猖獗,但也必然震怒。你且说说叶经秋是什么样的境界实力?”
忽然间,静室之门“呀”地一声,有个小静姑推门闯入。
“玉心!你怎么还是这样没规没矩地?不知道要先敲门吗?”
“师父!叶经秋到了咱们大定府马市!”
静室之中,几个静姑全都一下子站起身来。妙贤问道:“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玉荣师姐的弟弟,得了他朋友洪四大报信儿听来的。”
“消息是欧阳江得了洪四大的信儿传来的?”
“是的,师父。”玉心答道。
“洪四大与那李三保都是手头不老实的人,不宜深交。你告诉玉荣,欧阳江传递这份消息很有用。他的用心我明白,待老身回来,就收她弟弟欧阳江做我俗家记名弟子。不过今后要让他少跟李三保、洪四大这些不伦不类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
“是!师父。”小静姑退出。
妙贤吩咐徒弟玉心之后,又对闵姓静姑几个人说道:“五位师侄,你们跟我走一趟,我且去看看这叶经秋,是何等妖孽!”
于是一行六位静姑出发,前往大定府马市,这二里路不算远,妙贤却偏偏要骤马急驰,也是不顾惊世骇俗了。
再说叶经秋与那少年人比武,那少年人不过是八阶武师的境界,叶经秋随手一招龙手拳,就轰出一股极惨烈的杀气,杀意森森成境,迫得少年人直向后退,旁观的人更是大作后退。
这少年人一招尚未接实,便呈败象。不过他极是识得进退,一见自己不敌,顺势退出圈子,就拱手说道:
“兄台好功夫!不知这一手拳法叫什么名字,可否给予小弟明示?”
叶经秋随口回答:“龙手拳。”
“谢谢兄台指教。”少年人一脸懊丧,转身而去。叶经秋也不耽搁,问明价钱,付了银子,上马走人。
不多时,出了大定府,叶经秋刚要放马疾驰,就听身后数骑,蹄声甚急地赶来。
这来人却是青云观观主带着几位静姑来追赶叶经秋的,叶经秋知道自己与飞仙宫的静姑有冲突,却也没想到,此时此刻这些静姑的目标就是自己。
突然间,前面又是一阵急驰的马蹄声音传来,叶经秋抬眼一看,又是几个静姑纵马赶到。
叶经秋再傻,看着这前三骑后三骑呈包围模样地赶来的架势,也知道这些静姑是来找自己麻烦的了。
叶经秋心说让这几个静姑合围自己,又得一番手脚,只怕自己跟这飞仙宫矛盾越结越深。干脆,我惹不起你们我总能躲得起吧?叶经秋一纵马,就要刺斜里打马走掉。
却说叶经秋马快,青云观的几位静姑马不甚佳,自然是赶不上。偏是这妙贤,养得一匹好马,追赶叶经秋甚急。
叶经秋的马是新买来的,人和马的结合尚不到佳境,渐渐地,就被妙贤追赶上来了。
叶经秋心说,老是这样被她追赶,自己都快要跑错了道路了。我反正是要前往飞仙宫的,不如跟这静姑说明情况,若是他讲理就好,不讲理,再动手,我只要废了她的马,她就赶不上我了。
想到此处,叶经秋勒马停下,只待对方到来。妙贤见叶经秋停下,到了近前一勒马,也停下了。
叶经秋在马上拱手施礼:“这位师太,敢问你为什么追赶我?”
“小贼,少给老身装疯卖傻。你若是真的不知我为什么追赶你,那又为什么要逃跑?”
妙贤开口便骂,是左一声小贼右一声小贼的。
叶经秋虽然心性沉稳,可是这段时间来,也是窝着一肚子火气的。他只当眼前这个老年静姑既然年长,便应该是个沉稳的讲理的人,没想过这妙贤是个人虽老性子却不老的火爆脾气。
此时叶经秋心头火起:“你这人不分青红皂白,可不就是为老不尊。你当叶爷怕了你不成?我今日就要到飞仙宫去,与你们宫主分剖道理,弄清楚是非曲直。你若再追赶我,我纵不杀你,却可以杀了你的坐骑。你小心了,莫要惹我着急!”
“小贼,竟然敢威胁老身!”
青云观主妙贤也给叶经秋这一番话气得浑身冒烟。
这妙贤一时气急,仗着自己是九阶武师,生平少有敌手,挥动手中拂尘,就攻向叶经秋。
叶经秋既然已经决定了动手,当下也不客气,立即还击!
那一传十云观主妙贤手挥拂尘,一记云摩秦岭,但见千丝万缕,发出如线,着人如针!那拂尘丝如同一片银色的云,只在叶经秋眼前晃!
叶经秋初时并未用剑,只以龙手拳对敌。
妙贤喝道:“姓叶的小贼,老身在这柄拂尘上琢磨多年,你不用兵器,只能死得更快!”
“哈哈哈哈!”叶经秋纵声大笑:“死得更快?只怕未必!”
妙贤见叶经秋轻视自己,早已忘了自己初时不杀叶经秋,只把他擒住交给总宫发落的想法,不免怒气勃发,恨道:
“叶小贼,你胆敢轻视老身!老身会让你死得很难看很难看的!”
叶经秋听了,又是哈哈大笑,抬手打出一记龙手拳,这一招,正是猛龙过江。
今日对战这妙贤,叶经秋使出龙手拳猛龙过江时,又跟对战那黑巾蒙面人是大见威力。
那黑巾蒙面人的功力,是何等高强!妙贤虽然也是九阶武师,却是不能跟黑巾蒙面人相比。
妙贤只觉得叶经秋这一拳来势极凶,竟是逼得自己不能不退!
若是换了别的人,对上叶经秋这一招,那必然是要后退一步,以化解敌势,再行反击的,然而妙贤的性子摆在那里,此时她不但不退,反而上前一步,跟叶经秋来个以攻对攻!
说起来,叶经秋自创的龙手拳,招式是大开大合,气度光明正大;然而,叶经秋却没有想过要跟静姑对战,所以这龙手拳使出来,有的招数难免就没顾及到对付女流之辈这一点。
叶经秋龙手拳才攻出第三拳,却是第四招龙战于野;龙战于野,“野”在何处?
但见叶经秋拳出如龙,直捣中宫!
妙贤见了,不由得老脸一红,怒骂道:“叶小贼,真不要脸!”
原来这一招直击中宫,在妙贤看来,叶小贼竟然用袭 胸的招数攻击自己!
这这这简直是十分地小瞧十二分地轻薄!
妙贤虽然年纪已大,但终究是个妇人,登时脸色红过之后就变绿喽!
叶经秋恍然醒悟,不由得也是脸上一红,心中暗道:哎哟!我这一招攻得太没顾忌,对人家妙贤师太来说,显然是太孟浪了!
叶经秋心下正自暗悔,又听得妙贤骂道:“叶小贼,你不动用兵器,轻视老身倒也罢了,想不到你居然……”
一句话还没骂完,妙贤就被叶经秋迫得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妙贤气急!
叶经秋不慌不忙地说道:“师太,既然你认为我不用武器就是瞧不起你,你可看好了,我用剑啦!”
叶经秋才抽出剑,就听得远远地有一阵马蹄声音急骤传来。叶经秋料想必是这老静姑手下之人——
此时叶经秋不愿意被这帮静姑缠住,即行挥剑使一招推窗望月,舞动长剑如意,展开攻势,专一要削对手兵器。
妙贤在气头上,忘记了先前听说的叶经秋一剑削断五人之剑,以及破了五行剑阵且安然而去的事情;一见叶经秋剑出,举拂尘就攻!
只听得“嗤”的一声,妙贤一柄拂尘只剩下半截柄子在手中,她呆了一呆,叶经秋却趁机一掠而过,纵身上马,回头喝道:
“你若再追杀于我,不要怪我不讲道义,叶某人认得飞仙宫,手中剑却认不得你飞仙宫。”
然而妙贤的脾气,哪里吃得了叶经秋这个?气得将半截拂尘柄脱手掷出,随即纵身扑上。
叶经秋已知这老静姑远不是自己对手,收剑入囊,一拳轰出!
这一回,叶经秋是着着实实地跟妙贤硬拼了一招!
叶经秋人在马上,借对招之力,纵马远去,那妙贤人扑来,本是人在半空,此时被这一拳反震,直飞出去,想要借势化力,落地时仍然受伤——
真气被震动得就要在体内乱走。
妙贤在惊讶中只站在当地,一时不敢妄动,只怕动上一动,自己这口真气一岔,就会重伤无救!
于此同时这妙贤心暗说这叶经秋小贼功力境界好高,更叹自己竟然在此地惨死其手——妙贤闭上眼睛,只待叶经秋上前来杀自己。
不料,马蹄得得声里,叶经秋一骑远去,下一瞬间,闵姓静姑等五人赶到当场。
“师叔,您受伤了?”闵姓静姑惊讶地问道。
过了半天,妙贤一口真气才回过来,这才叹息道:“闵师侄,莫非我们真的是弄误会了?这叶经秋方才明明有机会杀死老身,可是他却没动手,而是纵马离去了。”
“若是马信使醒来,自然会说得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马信使至今未醒。我瞧那时情形,却又令人不得不怀疑这叶经秋。”闵姓静姑轻轻答道。
()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