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西周

半年后，热火朝天的西周镇。

歇坐在虎山上看着山下已经建成的炮厂和水雷厂各自都在生产武器。我心中还是不能平静，回想着半年和大家一起的奋斗，全面抗战还有多少天爆发？我还有多少天准备？

“我还以为你要把工厂建在象山县城附近呢。”

转头一望，那双熟悉大眼睛，绝对相似的圆圆而**的容颜，现在和过去，1930和2010之间激烈的碰撞，我又迷失了。

“哎哎。”美女在我眼前摇摇手：“又发呆了？”

“雁。。”我刚出口一个字就被堵了回去。

“你敢再叫错我的名字，我立即就回表姐那里去，再也不来了！”

“简称不行么？”

“吭，老实交代，那个雁什么的到底是谁？”

“什么雁？不是你云雁小姐吗？”

“别打岔，我听的明明白白，你叫的又是雁云。”

“都是你啊，云中的雁子，雁子飞在云中。其形也，翩若惊雁。。。”

“又油嘴滑舌了，好了，不跟你闹了。问你啊，为什么把工厂建在这里不是说建在东边的县城附近么？”

“那里离外海太近，在日军主力舰的大炮射程以内。”

“日本战列舰？那种三万吨的大舰会来这种小地方？”

“这里有炮厂，还有水雷厂，旁边陈绍宽陈部长还凑热闹在造潜艇备用基地；换成我一开战就会杀过来。”

“杀过来？炮击？轰炸？还是登陆？”

“开战后三个月内肯定来轰炸，而后可能有炮击；登陆么，要看陈部长的潜艇取得多少战果了，要真能打沉加贺或者赤城，我们赶快逃命吧！”

“所以大部分设备要安排在上饶？”

“当然，这里不过是一个简快版，为的就是赶时间在战前先生产出大批重迫和水雷，否则我花那么大价钱购买美国专门的炮厂和水雷厂整套设备干什么？”

“当初美国人推荐榴弹炮生产设备也贵不了多少，威力却大多了，你为什么不买？”

“一战没用上的过期货？笨重，射速低，最关键的是我们根本没有合格的钢铁来制造，全靠进口，战时一封锁就完了。”

“哦，原来如此，那美国佬是奸商，骗我们的。”

“当然了，想骗我？门都没有。”

云雁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小“雁”依人啊！

“百里先生和陈部长他们还没到？”

“没看见船，他们当然还没到，你不知道？”

“我刚从县城来，没看见么。”

“过几天我就要回南京了，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去干什么？南京很无聊的。”

“先去上海去看望二姐，再去南京见三姐，然后再。。。”

“嗯，先去拜见孙夫人，再去看看蒋夫人，不错啊，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吗，还是去那边海军码头挖石头吧！哈哈哈哈！”

看着熟悉的身影一跳一蹦的在乱石间跑下山，我又走神了，相同的地方，相同的人，不同的时空交错而过。天，怎么会这样？旧金山“祖居”的一次探访，却让我遭遇一个相似的女孩，一个我爱的却失去的女孩；一瞬而过的惊艳，几年无果的找寻，却发现她又出现在我身边。

等我再度清醒过来，一抬头远远的看见一条船正从外海慢慢西驶进来，知道是蒋百里和陈绍宽的坐船，我便走下山来。

站在西周简易码头上，看着陈部长和百里先生乘坐的小军舰慢慢接近，向两位将军挥手致意。

“海军测量船队，皦日号测量船，排水量500吨，14节。”我的助手、舰船爱好者小马说，我冲他一笑：“小马哥无所不能。”

一群人手上木制栈桥，我赶紧走上几步伸出手，“两位先生好，有失远迎啊！”

“陈部长是来看他的新宝贝水雷的，我则是来打秋风的，可惜船在路上出了点毛病，来晚了，哈哈。”蒋百里握着我的手笑着回答。

“原来如此，在下保证让两位先生满意，请！”

陪同巡视整个厂区，看过隆隆作响、正在生产的全套美国进口120重迫击炮生产，转出去向水雷生产区走去，我恭敬道：“陈部长，在下的兵工厂水雷已经试生产了，除部长派遣的点检人员外，希望部长能尽快派一些懂水雷的干部，最好是部队来工厂直接接收并训练，既节省运费也便于双方协作解决具体部署等问题。”

“好啊！”陈部长爽快地答应了。

“希望陈部长能从海军陆战队抽调一个团来改编成水雷战队。”看到百里先生在看新产的重迫击炮，我压低声音。

陈绍宽以更低的声音问：“为什么？”

“官邸消息，听见有人对部长的陆战队有兴趣。海军总共才四团陆战队却分成两旅，在福建又没有什么大的任务，很容易被人找借口调走一旅，不如以三团组成一旅，余下一团为基干改编成水雷战队，呵呵！”

（史实：抗战开始后中央以抗日为名抽调一旅陆战队去湖北，并在福建也成为抗日前线后依旧不归还，抗战结束时被陈诚编并。）

陈部长和我一起大笑，弄的周围随员莫名其妙。

在水雷生产区，大家一起看着一批圆桶形水雷装配完成，蒋百里问：“贤弟这里可以生产哪几种水雷？”

“现阶段只准备生产两种，这种是中型触发水雷，高三尺半，径三尺，有6个触角，内装烈性**400磅，作为锚雷和飘雷皆可，一般水面舰船都能布设；除战列舰主装甲带可以防御外，其余都能击破。还有一种是小型水雷，专门由鱼**使用，主要用于潜艇布雷，还在试制阶段。”

“产量如何？”陈绍宽问？

“水雷生产能全部自给。但现在上饶**厂还未投产，现阶段只是试产，产量有限；战时全速生产的话月产可达200具以上。”

“重迫击炮呢？”

“上饶方面钢铁厂也未投产，现在用的是美国进口钢材，也等于是试产，月产20门。等钢铁和**生产正常，可月产60门以上。”

“不错，贤弟辛苦了。接下来参观什么项目？”

“重迫击炮试射，如果陈部长许可的话还可以进行水雷爆破试验。”

“可以吗？我当然允许。”

“请跟我来。”

火炮试射场上摆放着三门新造的重迫击炮的大件，三个炮组成员列队整齐。

“长官好！”

“大家好。”

“这三个炮组成员来源不同，第一组是兵工署验收派来的炮兵；第二组是炮兵监派来的炮兵；第三组，呵呵，第三组是炮厂的技术员和师傅们，业余炮术爱好者。”

“今天测试顺序为，第一项迫击炮行军转发射状态。”

“大家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准备，开始。计时。”

三组人迅速将分解成三大件的重迫击炮组装起来，很快就分出高下。

“1分半，1分半，2分半，快3分钟了。如大家见到的，熟练的炮组仅用1分半钟就完成组装，即使是缺乏实际锻炼的新手也在3分钟内完成。”

“很好，部署迅速，我看理想状态下可以控制在1分钟以内？”

“不错。接下来是射击了？目标是什么？”

“射击有三项，单炮单发使用教练弹精确射击，单炮使用教练弹连续射击，双炮使用实弹三发速射；目标分别为前方黄旗、白旗、绿旗处。”

“好，现在开始，各炮进行距离测定。”

“二炮完成，550米、1020米、1270米。”

“一炮完成，570米、1010米、1260米。”

“三炮完成，590米、990米、1300米。”

“第一项，开始射击，一炮，二炮，三炮。”

三发炮弹相继出膛，在望远镜里划过。

“第二项。。。”

“第三项。。。”

18秒钟内经历6发重迫击炮炮弹覆盖后，耳内嗡嗡直响，居然有很大的头晕感觉，我差点栽倒，失误失误，看看别人都很正常，我无语。

“请。”

“慢。”

大家正要走向目标区，蒋百里却去看了看刚完成射击的迫击炮，还用手摸了几下；而后才随大家走入硝烟逐渐散去的射击目标区，仔细检查过目标区内的各弹着点和最后实弹造成的弹坑，看着兵工署和炮兵监的核查军官满意的签收，蒋百里笑了：“看来你的员工还要多练练，炮弹虽打在测定范围内，但离目标还远。”

“哈哈哈哈。”

“还有什么要看的？”

“请看水面，2点方向，距离2200米，水雷上特地插有红旗。”

大家刚找到红旗，一艘破旧的大帆船就从上风处漂了下来，随即“轰隆”一声大响，扬起大团的水花中飞出纷纷扬扬的木块，轻轻的烟雾散去后再看，木船已消失无踪，水面上只余破烂的风帆残骸。

我笑笑，“没装甲舰做试验，呵呵，将来找日本海军试吧！”

“哈哈哈。”

看过又一批120迫击炮完成，我心情舒畅，陈、蒋两位都大为满意。

“接下来一个项目，大家去餐厅，陪百里先生‘打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