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额不足

打开展览会手册，饶是我们三个人都见惯风浪，还是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份手册上面几乎涵盖了海陆空三军所有尖端武器，从坦克、步兵武器到火炮、武装直升飞机、雷达、潜水艇、战斗机、手榴弹、救生筏、航空母舰应有尽有，甚至连军用医疗箱、压缩口粮、降落伞这种消耗性物品也在其中。产品总量已经大大超过预计的五千四百种，狂飚到一万二千种之多。

白瑞奇附在我耳边，低声道：“这次交易会规模能做得这么宏大，师兄可算是居功至伟呢！”

在雅加达国际机场的超级绑票案中，俄罗斯的一个旅行团也恰好跑到雅加达，成为我手中的砝码，在特种部队被打得七零八落万般无奈之下，俄罗斯当局咬牙切齿的从自己一路飘红的财务部挤出三亿美元，总算是摆平了这场风波，没有在国际舞台上成为大家的笑柄。但是据说事后，政府公务人员普遍欠发了一个月工资，然后以分期付款的方式，每个月补回百分之十，分十个月补齐拖欠的所有工资，没有利息。

这一次俄罗斯把军事博览会做到这种规模，显然是打算藉此狠狠赚上一票，来缓解一下自己的财政压力。定单多了，工厂开工就多，需要的工人也会增多，同时还能解决国内技术工人失业量过大的社会问题，何乐不为？

在金属试验研究所的武器展览室旁边，就有一个长三千米宽两千米的武器试验场，我们还没有入场，就听到爆豆般的枪声此起伏彼，中间夹杂着各种重型武器发射时特有的轰鸣，不知道有多少辆坦克、装甲车、架桥车之类的东西在里面象马戏团的小丑一样，面对来自世界各地的VIP贵宾，把自己的特点全部展现出来。

约契夫也他妈的是一个疯子，一边狂按着喇叭，一边将汽车的油门直接踩到最底，一路上留下他粗犷到极点的大呼小叫：“眼睛都睁大一点，让开，让开！”

呼……

一辆T90S坦克猛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军用普吉车和坦克同时发出煞车的尖叫，那个重达四十一吨的全金属怪物从吉普车面前擦肩而过，在地上猛然划出一个深达半尺的可怕车辙，随着“哗啦哗啦”的声音，吉普车的左翼车镜和车灯全部被撞成碎片。

我们惊魂未定，就听到一位女性播音员用激动到无以复加的音声高喊道：“大家看清楚了没有，这就是我们俄罗斯的C90S坦克！它理论最高时速可以达到每小时七十五千米，而且拥有良好的制动性，也只有我们俄罗斯的主战坦克，才能在这种情况下，强行煞车避免了一场流血意外！”

我拷！不是吧，这也能让她们做成了广告？！

那辆T90S坦克在险些和我们进行亲密接触后，大摇大摆的在试验场上乱跑，我真想拍着契约夫的肩膀告诉他，没有人家的那层乌龟壳，跑在这种危险地带，最好还是保持克制的态度，外加眼观六眼耳听八方比较好。

“轰！！！”

那辆耀武扬威的T90S坦克突然一颤，一团火焰猛然从坦克防御力最弱的炮塔上扬起，以我的经验，一眼就能看出它在近距离遭受到单兵反坦克火箭炮的攻击。

在所有人的关注中，坦克顶舱盖开了，可能是车长的家伙从坦克里露出半个身体，拿出一面旗在那里摇啊摇的，在那面红色的旗帜上赫然写了大大的几个字：没事！

“大家看到了吧，我们的T90S型坦克，它的最大优点就是它在物理学上最完美的应用，它拥有爆破防护装甲，和全世界首创的主动防御系统，可以有效防御近距离反坦克火箭炮或飞弹的攻击，这一性能是其他任何坦克都不具备的。在它的身上，你可以找到我们俄罗斯人‘简单就是美’这个原则的完美应用……”

虽然对这种宣传手段以点不以为然，但是我仍然要为俄罗斯的T90S坦克竖起一根大拇指，那位解说员说得没有错，把“简单就是美”应用到战场上，那绝对是任何敌人的噩梦，这种坦克就象是苏联制造，现在已经成为恐怖份子标志性武器的AK系列自动步枪一样，外观粗糙简单甚至可以说是寒酸，制造成本低廉，可以大量生产，但是火力凶悍，将俄罗斯居民重攻不重守的天性展露得淋漓尽致。一旦进入大战，在短时间内就可以大批量生产，把敌人拉入消耗战的深渊。

但是，这种战术绝不适用在我带领的部队身上，我手里的班底就三百零六个人，我根本无法经受第二次雅加达机场那样的消耗战。我必须用最精良的武器，来保证我方部队在战时的消耗最小化。

通过大把大把的烧钱，大量消灭敌人保存自己，流氓武工队式的进攻，才是我最喜欢的方法。

“不是吧，这次俄罗斯把这么先进的武器也搬出来拍卖了？这种武器的进攻性也太强了吧，一旦被雅加达机场劫持人质的那种恐怖份子获得，绝不亚于他们使用的核弹啊！”

小声议论传进我的耳朵，在展览中心的某个位置，一大群正在集中在一起，不知道正在围观着什么。我眼睛里猛然爆出绿色光芒，拉着卜善娜跑过去。当我看清摆设在那里的武器，也不由瞪大了双眼，首先闪进我们眼睛的绝不是什么武器的标准、武器的规格，可能是怕遇到光问不买的“记者”朋友，和不懂行情还偏偏想冒充专家的农民先生，展会者直接在展位上挂了一个硕大的牌上，上面用英文、俄罗斯文、日文、德文、中文等十六国语言写了相同的标注，其实你哪怕看不懂任何一种文字，你也应该看得那一串长得几乎看不到头的阿拉伯数字吧？

一、二、三、四、五、六……你先不用看最前面的那个数字到底是几，只要看看长达十位数的“零”就该摸摸自己的口袋，如果你没有权利或者无法一次性掏出以十亿为单位的美元，就当是长了一回见识，然后赶紧闪人算了。

在这个展位里里，赫然摆放一颗以十比一大小缩制的激光卫星模型！

只要你能支付出足够的资金，又不怕国际警察象老婆被人**一样跑到你面前，唧唧歪歪大讲一些国际环境和平相处之类的废话，俄罗斯宇航部门就可以帮你把一颗激光战略卫星直接送到太空中。你要是够胆，操纵着它直接瞄准美国白宫，也是你的自由。

当然如果要保证这颗卫星的正常使用，你每年还要向俄罗斯支付一笔高昂的维护费用。

它的确是一个好东西，也……不算贵！

但是我敢打赌，谁要真买了这种东西，绝对会在一分钟内成为美国FBI、国家安全局、太空总署的联合监查目标，以后哪怕是你上街购物和女人**在马路上扶老太太过马路，都会有间谍卫星对你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控。

最重要的是，这颗激光战略卫星绝对是华而不实！相信在它升到太空的那一刻，地面上至少有二十台同样犀利的激光武器就会死死锁定它，一旦发现这颗激光战略卫星稍有轻举妄动，就会先发致人。等你发现自己头顶的武器突然变成一堆宇宙垃圾，就算大家心知肚明知道是哪个家伙搞的鬼，但是你有什么证据，你又有什么资格去找人家算帐？

这种东西绝对是给那种口袋里有钱实在是烧得不行，不做点什么事情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就成天坐立不安的独裁者使用，对准别的国家那是万万不行的，但是如果自己国内发生武装暴乱，拿它不顾平民死伤的对准自己国家发射还是不错的选择嘛！

美国就算是牛逼就算是手伸得长，就算是号称国际警察，他们也没有道管到你在家里是用警棍还是自动步枪或者是激光战略卫星来教训“自己人”。

“吟雪……不，傲皇，你看看隔壁的这个展台，这里有个更离谱更绝的人物呢！”卜善娜拽着我的胳膊把我强拉到隔壁：“反正你也不可能购买那种东西，你们男人就是一个个好高骛远！”

没错，的确是更离谱更绝！

人家标价二十五亿美元的战略激光卫星，至少还有个名字，还有系统介绍说明，外加一个十比一缩小版的模型，一台电视机里还在不断播放激光战略卫星在进攻地面目标时，能产生的效果，外加卫星在外太空飞行的轨迹和维护方法。

可是这个展位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看起来又干又瘦又老又丑，活象是只要跨进棺材的猴子的老家伙，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对别人的议论纷纷充耳不闻，就算有人向他提问，他也是爱理不理的样子，先是抬头斜斜扫视对方一眼，要是觉得对方顺眼，还能勉强吐出几个字，要是看得不顺眼，就会再低下头，进入沉思状态。

这样一个又老又丑脾气又大的家伙，赫然在牌子上标了一个让你根本无法捉摸的数学符号：“∞”！

“∞”这个数学符号代表的可是无限大，他总不会把自己的商品定成价位无限大吧？

我睁大了眼睛在展台里四处巡视，空空的，他要出售的，价值无限大的武器装备呢，难道说就这个老头子，已经发明了让我们近在咫尺，用双眼都无法看到的隐形武器了？

和我一起围观的人显然也想到了相同的问题，有一个日本人当场就把它提了出来。

听到这个可能会将人类武器划时代推进的问题，那个老家伙终于有反应了，他嘴角一掀只说了一个字：“切！”

那个日本人愤怒了，他瞪着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任谁一看也知道他不是什么好鸟，他拍着桌子叫道：“操！”

那个老人还是一付要死不活的样子，嘴皮再次一掀外加竖起一根中指：“日！”

日本人脸胀得通红，他卷起衣袖，露出代表他流氓身份的纹身，咬牙切齿的叫道：“干！”

那个老人驴头不对马嘴的回答道：“自卫？”

那个日本人一愣不由自主的问道：“你说什么？”

老人自说自话的道：“**！”

日本人更加莫明其妙，我却终于忍不住放声狂笑，那个日本人回头狠狠瞪了我一眼，但是我只是略一回瞪，瞬间就刺痛了他的双眼。

“你难道听明白了他说的话？”卜善娜像个小女孩似的拉着我的衣袖，用可以让我融化的崇拜眼神凝视着我，“你快点告诉我嘛！”

我嘴角扬起一丝玩味的笑容，盯着那个在我面前坐立不安手足无措的日本人，故意用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道：“这位老先生说的那句话不是自卫，而是‘**’，他的意思就是在问对方，是不是‘日’本人；至于他说的第二句话，当然是提到了‘日’本人最发达的经济产业，拍**四级录相片了！哈哈哈……”

“八格牙鲁……”

“啪！”

日本人的咆哮才喊出一半，就被我一巴掌扇回自己的嘴里，我若无其事的接过卜善娜递过来的手帕，小心的把我扇过他脸的右手擦了一遍，随手把手帕丢进垃圾筒，淡然道：“滚！”

“你得罪我们……”

疯狂的叫嚣仍然只喊出一半，我啧啧轻叹的伸出手扣住了他的喉咙，温和的道：“你又浪费了我一块手帕，有一点我想提醒你，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提出你们的什么狗屁组织，我实在没有兴趣知道。而且……我也没有兴趣去欺付一群我伸出一根手指就能彻底捏死的小蚂蚁，你这个‘日’本人相不相信，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就可以让你和你背后的组织，一起烟消云散？”

那个日本人吓呆了。

他拚命的点头，他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可怕的恶魔？

对方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这个日本人的第六感在向他不断狂呼，警告他最好闭上自己的嘴巴，最好不要再做任何会让他后悔一辈子的事情。他在日本呆久了，坐井观天自以为够资格跑到世界舞台上耀武扬威，可是直到今天，他才发现，遇到真正的强者，他还只是一个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敢从心里升起的……可怜虫。

“趁着我的心情还算不错，滚吧！”

我手臂一伸将他抛出三四米远，这个看起来不可一世的男人，在爬起来后居然向我鞠了一躬，然后头也不回的捂着脸跑了。

解决了这张口角争端，赵永刚、齐小霞、白瑞奇都聚集到我们身边。白瑞奇看着那个招牌，再看看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老家伙，眼睛里慢慢腾起一丝炽热，她走到展台前，沉声道：“你开出了无限大的卖价，但是我们要给你开支票，总不能开出一个无限大的数学符号吧，你总得提出一个实际的数字，我们才能支付，你说对吗？”

那个老家伙睁开眼睛，打量了一眼白瑞奇，又闭上了眼睛：“你现在还不够资格和我谈交易，你再过上五年再说吧！”

面对这个怪异到极点的家伙，就连赵永刚也被勾引起兴趣，他拍拍白瑞奇示意她走开，然后淡然微笑道：“有意思，那你看看我够不够资格呢？”

老家伙睁开眼睛看着赵永刚不由一亮，又上下仔细打量了几眼，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轻叹道：“唉，还不够！”

就连号称“笑面飞狐”，在世界上号称最强智者的赵永刚也不够资格？齐小霞瞪圆了眼睛，道：“我们不要理他了，这个人八成是个疯子，跑到这里搞恶作剧，俄罗斯的主办方工作人员实在是太失职，居然能让这种人混进来。”

那个老家伙居然向齐小霞颔首为礼：“谢谢，我会把你的话当成是赞美，想不到你居然可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本质！”

卜善娜用力点头，对齐小霞的话表示赞同，可是赵永刚、白瑞奇望着这个老家伙却一齐陷入了深思。赵永刚沉吟了片刻终于试探着问道：“那你认为谁够资格买下你的产品？”

老头子伸出他鸟爪般的手指，指着我叫道：“他！”

我搔着自己的头发奇道：“为什么？就是因为我帮你赶走了那个日本人？难道说疯子也懂得感恩图报？！”

“我呸！”不知道为什么，老家伙分外受不了我的刺激，他跳起来指着我叫道：“你才是疯子呢！你以为我真的是闲得无聊，花一万美元在这里订一个展位，然后当着上千人的面去睡觉？真这样的话，我拿一万美元足够在俄罗斯让二三十个美丽的处女一起服侍我了！”

我用怀疑的目光在这个老家伙身上四处打量，二三十个美丽的处女，我怕他连一个也应付不来。

“知道我为什么要定这个展位吗？”老家伙居然还有款款而谈的一面，他指着我们隔壁那个标价二十五亿美元的激光战略卫星，道：“那个小玩艺值二十五亿美元，我相信跑到这里的绝大部分人，都不可能一次性付出那么多钱，买上一件中看不中用的玩具。他们围在那里只是好奇心驱使罢了。连那种东西都买不起的人，当然没有资格和我谈生意。”

“你和他们都不同！他们是看新鲜，而你是用一个真正把它当成商品的眼光来看待他，你甚至对那个标价二十五亿美元的宣传板不屑一顾，所以我相信你不但能买得起它，而且还能支付出比它更高的价钱。”

想不到这个老家伙居然有如此惊人的观查力，他眯着眼睛道：“当然了，如果你真买了那个玩具，只能说明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瓜，根本没有资格购买我的产品，你总算没有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