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流放

第二天醒来,杜甫迷迷糊糊,就忽然看见眼前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砍过来,他本能一闪,坎坎躲过,那人还不罢休,一刀没有伤到性命仍不罢休,只是这次杀手仍然没有达到目的,因为杀手的刀被人用手持住了,那只手是太白那只拿笔的手,此刻正握着锋利的刀锋,流淌着鲜血。太白一个揽雀尾卸去大刀的余力,随后纵身跃起,未受伤的手抓住了顶梁,一招“天澜千坠”从天而降,正中那个杀手的胸口,只听闷的一声哼,杜甫感觉到那个杀手胸前肋骨发出了断裂的声音,随后那人一口鲜血喷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杜甫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瑟瑟发抖。

李白抡起桌子又使劲在那个杀手脑袋上敲了几下,敲破了,流出更多的鲜血。这时李白俯下身子,观察了一下,叹叹气说,“肋骨插进了心脏,看来没救了。”

“你……你杀人了!”

“我知道,”李白面无表情地说,“这个人是来杀我的,我在朝廷里得罪了太多人,如今被贬谪出京,他们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

“所以呢?你就可以杀人?”

“那你走啊!我不是让你最好不要跟着我吗?现在知道后悔了?离开我吧,不要再缠着我了。”

这一路上杜甫觉得自己真是赚了,太白居然同意了他的无理要求,不仅白天成功牵到了太白的手,而且晚上太白还和他睡一张床、盖同一床被子,这样的幸福来的太突然,简直不太真实。

要是可以这样一直到永久就好了。

可惜的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离开之后,杜甫仍然是李白最忠实的粉丝,虽然李白嫌弃自己,虽然只和他携手同游那么短暂的时间,可是杜甫仍然心系着他,这么多年,杜甫为李白写了那么多的诗。

春天想起你:“白也诗无敌,飘然思不群。”——《春日忆李白》

冬天想起你:“寂寞书斋里,终朝独尔思。”——《冬日有怀李白》

起风了,想你:“凉风起天末,君子意如何。”——《天末怀李白》

梦里都是你:“三夜频梦君,情亲见君意。”——《梦李白》

连送朋友都会连带着想起你:“南寻禹穴见李白,道甫问信今何如。”——《送孔巢父谢病归游江东,兼呈李白》

直到后来,杜甫接到消息,李白入狱。

天宝十五年,李白参加了永王起兵与肃宗争夺皇位的行动,失败后被捕。杜甫买通了狱卒,来到浔阳狱中看他。

杜甫说:“我来看你了。”

李白没有说话。

杜甫:“你到底怎么想的?”

李白还是没说,看都没有看杜甫。

杜甫怒道:“你死了吗?脑残是吧?我告诉你李太白,今天你不给我一个答案我就不走了!”

李白跳起来,暴躁地说:“我不就是没站对队伍吗?不就是你运气好碰上好领导了吗?还特意跑到我面前跟我得瑟,至不至于?”

“我不是那个意思,”杜甫面无表情,但是心里激**的很,无法平复,“我是想问你,对于我,你到底是几个意思?”

李白疑惑了,“什么几个意思?”

“还跟我装蒜?我说到这个份上了你非得让我说明白出来吗?”杜甫的脸红的像是番茄酱,尽管那个时代没有,“你到底对我有没有感觉?别装蒜,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为了我好才那么对我冷酷的,你希望我能够放下。我也遵从了你的意思,去做了,离开了你,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心中的情感偏偏越发浓烈起来,我又怎么控制得住!”

李白惨笑,“我是参与了叛乱的人,随时会脑袋搬家,我已经做好必死的准备,而且那么多人想杀我,你又何必……”

“世人皆欲杀,吾意独怜才。”杜甫看着他,坚定而沉缓地说。

“还是算了。”李白泄气地说。

杜甫已经快感觉克制不住自己了,“你到底为什么?难道是我不够好吗?我不够优秀?这些年我也算是混出点名堂了,小有名气,有房有车有收入,我到底哪里不好?”

“不是,不是你的原因,在于我自身,”李白望着窗外,“其实我心里早就有一个人了,我的心里都是他的影子,尽管他从来没有回过我的诗句,可是我的心里还是思念他。”

“他是谁?”杜甫惊讶地问,“我居然都不知道,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个人的存在。”

“我跟你说过的。”

“你什么时候说过?要是你说了我怎么可能没有留意?”

“是孟浩然。”

“嗯?他?”

“我以前就写过一首诗,‘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这是我的心意了,对不起,辜负了你。”

杜甫呆呆地坐倒在地上,痛苦地低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呵呵,我早就该想到的,孟浩然,我怎么可以把你的诗误以为是你的狂放豪语呢?”

“是狂人豪语不错,”李白说,“但是,我的感情,从来不乱狂,都是真的。”

不久,杜甫又坐了起来,抓住牢门,凑近李白,

“小白哥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可以把那些事情都当作不知道,你也当其他的事情都没发生,我们离开这里,重新把一切都开始好吗?我会帮你去打通关系,保住你的性命,如果我们都活着出去了,这万水千山,我们共同吟诗作赋,一起去看,好不好?”

李白沉默了一阵,从身后掏出了一个墨黑色的木条令。

七日之后,皇帝决定再度将李白流放,流放到夜郎。

此刻大臣们再看到李白的时候,这位曾经赫赫有名、不可一世、才华惊艳的诗仙,已经沦落到如无物了,众人只看见他的衣衫褴褛,身体虚弱,脸上布满了可怖的伤痕,丝毫没有往日的风采和音容。

于是,有人踩着他的肩膀说:“看呐,这个是神仙。”

“就长这个样子?大诗人也不过如此嘛。”

“还谪仙人嘞!”

“他好像一条狗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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