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我了！”杜途冲上去搂住小小，把她塞进了怀里，“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唔——”小小被压的喘不过气来，支吾着。

昊文王连忙拉开杜途，对他使了个眼色。

“干什么？”杜途见眼前这个彪形大汉对自己挤眉弄眼，云里雾里。

杜途突然意识到昊文王的存在：“你去哪了！”

“啧啧。”昊文王扶起小小，无视杜途走进房间，还弯下身对小小说，“你看杜途那点出息，一惊一乍的。”

（他们两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杜途炙热的眼神一直聚焦于昊文王上，终于，彪形大汉也无奈了：“安啦安啦。我只是把关月送回老家去了，不能让她牵连进来吧。”

昊文王一只大手雄厚有力地拍在杜途肩上：“我不一直都这样么，你坚强的后盾。”

“你确实是那种时不时说出让我起一身鸡皮疙瘩的人。”杜途掰开昊文王的手，一脸正经道，“但你回来干什么！都说了要你逃的。”

昊文王忽然板起脸盯着杜途，或者说盯着杜途脸上的一处淤青，他趁杜途没反应过来，用手指快速地摁了一下：“打输了？”

杜途既气愤又无奈地退后一步，一手遮住淤青——这是前几天晚上救戴俊的时候被小混混弄伤的。杜途：“赢了。”

昊文王：“街头小混混都能伤着你，还好意思担心我？”

“啊不和你争了，现在我们必须走，现在立刻马上！”杜途极为严肃地说，他捡起地上一幅画，正是彭骥的画像。

“！！”昊文王瞪大眼睛，“你画的？！”

“别闹了！”

“恩，好的。这是？”

“彭骥。小小画的。小小说她能过目不忘，。这就是她在窗台上看见的行人。也就是说，彭骥来过。”

“小小，你什么时候看见这个人的？”昊文王问。

“今天上午。”

“所以我们得快走，彭骥找过来了！”

恰在此时，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不是吧！）

杜途和昊文王不敢动弹。在三人视线下，房门把手缓慢旋开，越是不希望，事实就越和你对着干，出来的正是彭骥。

“昊文王，杜途，还有个小孩？”彭骥比昊文王略矮了一些，走动时衣服的拂动暴露了他腰际的匕首。

“就是他了吧。”昊文王好像突然涨了精神，杜途询问道。

杜途连忙摇头，示意不要乱动，可昊文王毫不理睬，大喝一声冲向彭骥。

那是一场极快的战斗，两个战士里，明明体型和力量上昊文王占优，但谁都没想到会这样。

昊文王在逼近彭骥的时候利用步伐移动了半个身位，右手从下侧佯攻——快得只能在回放镜头中看见的摆手，随即一记左拳如重炮轰出，直击彭骥面门。不仅如此，昊文王还一直紧盯着彭骥的眼神。

（看不到恐惧。）

昊文王不敢想象他的观测结果。任何人面对攻击时，都有恐惧，不管你打没打过架，会不会打架，你都会本能地流露出一种恐惧。

可是彭骥没有。

在杜途眼中，彭骥的动作比昊文王慢上许多，但切切实实地躲过了攻击，他在昊文王攻击前就已经移动了！

不仅如此，还有反击！

彭骥小步向前，不仅略过了击来的直拳，更用肘击给昊文王来了一个瞬杀！

（感知！感知敌人攻击的方式，时间，方位甚至更多！）

彭骥的进攻没有停止，他从腰际拔出匕首，可昊文王还没缓过神来了，他还处于原始本能控制的恐惧里。

“不要！“杜途大喝一声，”不要动他，我和你走！”

“发什么神经，我回来就是保住你的！”昊文王回光返照，迅速回到战斗中。

（彭骥的感知能力确实有点意思。那么，就让你感知到了也躲不过！）

“给我武器！”昊文王大吼，眼睛不离彭骥的匕首。

“没用的！”彭骥挥舞着致命的匕首，一个猛刺突向昊文王，却被昊文王一个退步化解。

（他的速度比我慢！）

昊文王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敌人。往常对方只要有一点比自己差，他就能抓住对方的弱点穷追猛打，愈战愈勇。这次却如此吃瘪，节节败退，但连防守就要用上全力。

“武器接着！”杜途喊着，一手向昊文王丢去一件衣服，一手向彭骥砸去一个烟灰缸。

（衣服？管他的，卸了他的匕首！）

昊文王战意盎然，快步后退接住衣服，两手一扯，武器成型。

同时杜途掷出的烟灰缸并没有起到作用，彭骥看都没有看一眼就躲过去了。不过彭骥停下了进攻，凌厉地把刀比在空中，瞪着杜途，因为杜途也加入了战斗。

却在此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Pia！

一只飞鞋忽然砸中了彭骥的脸，事发突然连昊文王都忘了攻击。

（小小！）

这时又一只鞋子飞来，但彭骥轻易地让了过去。

彭骥默默地闭上眼睛，一副遗憾的样子，他说：“我不用枪，因为我觉得那样杀人太快。特别是能感知敌人往哪个方向逃的情况下。”

彭骥把匕首缓缓放下，手伸向腰际，急速地掏出一把手枪：“但这不意味着我不用！”

疾速的，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小小。

昊文王大叫不好，瞬即爆发全身力量，如蛮牛一样撞向彭骥：“呀！”

杜途也极为慌张，他飞身扑向小小，想抢在彭骥扣动扳机之前 ……

咚！沉闷的一声。

杜途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彭骥这厮没有开枪，而是迎着昊文王腹部狠狠地来了一拳。刚刚那声闷响就来自这记重拳。

中圈套了！

昊文王来不及气愤，他只觉得肚子上一股巨力随着器官震**到了全身个处。

他死死咬牙，痛苦之感不言而喻！

但彭骥仍在攻击，明晃晃的利刃倏地向昊文王刺去。

刹那间，昊文王来不及反应，恐惧使他闭上双眼。

“停！”

当昊文王像只鸵鸟躲藏在闭眼产生的黑暗中时，一个无比坚决而且杀气腾腾在他耳边响起。他再次睁眼，匕首刺过了杜途的掌心，堪堪停在离自己面前十几厘米出，上边鲜血汩汩不止。

杜途仿佛斯巴达勇士附身一般，没有一丝畏怯地把手生生拔了出来，不仅如此，他把匕首他在自己脖子低吼，“你不是需要我吗！你动他一下，我就自杀！”

“你干什么！”昊文王迅即拍开匕首，怒斥杜途，并把杜途拖到自己身边，用一副要生吞了彭骥的眼神瞪着他。

彭骥摇摇头捡起匕首：“本来没打算动手的。可你们就是要打。”

“谁要跟你走！”昊文王青筋暴起，他抄起旁边一盏落地台灯，把上边的花饰砸烂，结结实实地握在手心，“滚！”

彭骥再次举起手枪，对准昊文王：“让开。”

“你以为我还会被你骗第二次吗！”

“这次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真的！”

两人激烈对峙之时，杜途悄悄地站到昊文王身后，绷着脸，一个落肘打在昊文王颈后。

“杜途……”昊文王一个失神，倒在了床面上。

杜途痛苦地按住受伤的手，怒视彭骥说：“放下枪！”

彭骥微微一颤，放下枪的同时转过身去，说：“给你两分钟。我去找点止血药。”

杜途复杂地看着彭骥走出房间，然后立即瘫倒在墙壁上。这时小小跑了过来，她一脸哭丧地说：“都是我，都是我……”

“这和你没有关系。”杜途惨笑，用手拂过小小的脸，像猫爪拂过一样轻地，“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因灵’那部小说吗？”

“你瞎编的那个？”小小缓了很久才说出话来。

“不是瞎编的。刚才那个就是彭骥。”杜途痛苦地皱了皱眉头，右手留的血越来越多了。

杜途：“小小，你也看见了，昊文王莽得要命。要不是他，我就不会这么惨。所以……你一定要劝住他不要来找我，明白吗，不要尝试来找我！”

“啊啊！”小小用哭丧抵抗着。

“抵抗也没用，我会是你这小不点能撼动的吗！”杜途不忍地摁着小小的头，“还有告诉昊文王，要他种好他的后花园，我回来的时候要把它弄得稀巴烂，要他等着明白吗。恩？”

“啊，恩。”

杜途吃力地站起来，但小小仍不放手地抱着杜途。杜途强忍剧痛，准备拉开小小时，小小把手抬得高高，把什么东西递给了杜途。

那是一枚戒指，周枝花给小小留下的唯一遗物。

定情信物——杜途对这个场景地第一感觉，然后他无力地笑自己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但笑着笑着就发现，是最近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

杜途慢慢把注意力放回戒指，发现它和彭骥身上挂着的项链一模一样，只是不发光。

（这是怎么回事？）

（诶算了。）

杜途最后一次拍了拍小小的头，离开了房间。

真的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