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们终于回来了。”
望着眼前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策马立于头前的刘瑛水,神色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正午的阳光亮得刺眼,一大片一大片的白云在蓝天上缓缓飘过,伴随着飞掠而过的苍鹰,使西南边陲的美好风光一览无遗。
在蓝天与草原的边界相交处,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马群由远及近地奔驰而来,滴答滴答的马蹄声渐行渐近。仔细望去,竟是一队身穿藏服的男子策着骏马飞驰,带起了一路的尘土。
正是得知了锦葵今日回西南的消息后,整顿好人马出来迎接的顾子清。
“小姐,你们到了,”用力拉扯缰绳控制住前行的马势,顾子清一边笑着,一边轻巧地从马背上翻了下来。
“王爷,大家都盼着你回来呢,这次可要多待上一些日子再走呀!”
“王爷,多吉都好久没见过您了,您在平安州过得可好?”
“王爷,次仁的马术越来越好了,这次若是有机会一定要跟您赛马!”
跟随在顾子清身后的汉子们此时也纷纷翻身下马,簇拥着将锦葵的车队围在了中间,激动地出声询问道。
今天是所有西南百姓最开心的日子。
因为他们的王爷终于回家了!
锦葵:“我们先回去再说。”
被这么多人围在中间热烈欢迎,锦葵觉得她跟下乡视察的国家领导人似的。
有点心虚。
更重要的是,这西南的高原反应真不是盖的。虽然原主的壳子没受到什么影响,但是祁子螭整个人都快吐虚脱了,她得赶紧给他找个地方让他躺下休息。
快走几步,锦葵来到顾子清身边嘱咐道:“你行事隐蔽点,先把陛下找个地方安置好,我随后就到。”
顾子清点点头,翻身上马:“好的小姐,我在封地里等你。”
望着顾子清带着祁子螭越走越远的背影,锦葵一时间忍不住有些出神。
从平安州过来的这一路,他们一行人可当真是称得上跋山涉水四个字。
崎岖的山路,不时掉落下来的碎石,湍急的河水,还有时常出现的猛兽,让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护送祁子螭一路下西南的孙悟空。
最让她印象深刻的就是过河的时候。
山路里没有桥,想要过河就只能乘着当地百姓建成的飞索。她亲眼看着一匹匹马一边拼命地挣扎抗拒,一边被当地百姓强硬地在身上套上钢缆。
缠绕着绳索的又长又细的四肢在天上因为害怕而不停地瞎比划,却被缠得死死得挣脱不得。就像是卖猪肉的摊子上用铁钩子吊着的一条条长猪肉似的,慢慢悠悠,摇摇晃晃地从水面飞过。
唉,马勒戈壁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况吧。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封地里。
比刚才骑马而来的汉子们更加热情,居住在封地里的居民们在远远地望见他们的马队的时候,就一路喊着跑着全都赶出来迎接她。
“王爷!”
所有人的脸上全都洋溢着最真挚最开心的笑容,让锦葵也跟着被不自觉地感染到了这份喜悦之情。
“王爷,不跟他们瞎闹,雅若带您回去休息,”一个头戴白色皮帽的小姑娘从人群中挤出来,拉着锦葵的手就带着她往里跑。
小姑娘看起来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七彩的大领长袍,跑起路来就像是小鹿似的一蹦一跳。
“王爷,这都五年了过去了,您可算是回来了,大家都特别想您呢,”小姑娘把握着锦葵手的那只小手攥得紧紧地,生怕锦葵再跑了似的。
“我也很想你们,”锦葵发自内心地回应道。
她能感到原主在遇见百姓们时加剧的心跳,还有跟着小姑娘一起向前跑时忍不住流速飞快的血液。
这里才是原主真正的家。
这里有她最牵挂的子民。
“王爷,您走以后您的屋子雅若每天都帮您好好打扫来着,里面所有的摆设都跟您走的时候一模一样,”来到一座最高最显眼的碉房前,小姑娘把红扑扑的小脸仰得老高,一脸邀功地望向锦葵。
“谢谢雅若,”摸了摸雅若的小脑袋,锦葵走进了原主的房子。
屋子里面的摆设不出意料的很简洁,但是比起平安州的楚王府却要多了很多的人烟气。
“王爷,雅若帮您梳洗打扮吧。自从知道您今天要回来的消息,大家就做了好久的准备要在今晚举办一场最盛大的舞会来为您接风。”
“您可是我们西南的第一美人,今天这种场面可绝对不能丢了排场!”
雅若一边笑嘻嘻地说着,一边拉着锦葵在梳妆台前坐下。
小丫头熟练地摆弄着胭脂水粉,动作飞快地在锦葵脸上涂涂抹抹了起来。她将锦葵原本束在头顶的长发披散下来后编成了细小的辫子,然后在她额头上坠上了几串七彩的珠串。
新换上的缝着白色兽皮的红色长袄衬得锦葵面如白雪,微微点缀着胭脂脸颊娇艳得就像是高山上最美的藏红花。
“王爷,这么多年了您还是一点没变呢,还跟以前一样好看!”雅若围着锦葵高兴地直蹦圈,夸得锦葵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小妹妹,那个……我替原主谢谢你的夸奖。
但是你就别再夸了,我是真的不好意思!
看着镜子里那个精致到了极点的女人,锦葵不得不发自内心地感慨道:就这种非主流脏辫似的头型,要不是靠着原主这张美到让人没脾气的脸,指不定要丑出银河系外面去了。
美女真好!
“王爷,离晚上的舞会还有一会儿,您给我讲讲您在平安州里发生的的事情吧!”雅若拉着锦葵的衣袖一边轻轻地摇着一边低声撒娇,让锦葵实在忍不下心拒绝。
锦葵:“好,我给你讲讲平安州里好玩的事情。”
***
将祁子螭带到房间里安置好,顾子清派了两个人在屋子里面把守。
看着祁子螭身上有些发炎的伤口和惨白的脸色,他淡淡地说了一句:“一会儿会有大夫过来帮你疗伤。”
祁子螭虚弱地靠在**,闭着眼睛大口地喘着气。本就带着伤的身子再加上严重的高原反应,使他身体里最后的一丝力气也被耗尽了。
他的声音虚弱到几乎微不可闻:“锦葵呢?”
顾子清嗤笑道:“别问了,小姐是不可能过来的。你有什么需要跟这两个侍卫说就可以了,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都会满足你的。”
祁子螭也跟着笑了,掩着唇轻咳着问道:“顾副使,朕就算被软禁于此也仍是当朝天子,你与朕说话怎得如此放肆?你到底是为何对朕有如此深的敌意?你跟锦爱卿又到底在谋划着些什么?”
“陛下,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顾子清没有回答,反手摔门而出。
垂下眼,祁子螭唇边的那抹笑在顾子清离开的一瞬间便消失于无形。
伸出手在锦葵曾经写过字的手掌上轻轻摩擦,祁子螭喃喃自语道:“朕,一定会查出真相的。”
***
西南虽然气候偏冷,却景色宜人。连绵的山脉,巍峨的雪山,平静的湖水,无一处不显示出造物主对这里的厚爱。
很快,夜色降临在了这片美丽的土地上。
凹凸不平的砂石地上摆放着两堆熊熊燃烧着的篝火,火星噼啪作响四溅,火光亮得刺人双眼。
彪悍的西南汉子们身披着七彩短披肩,露出了精壮的上|身。他们足下蹬着黑红相间的高腰皮靴,腰畔挂着一个约有成年人两个手掌宽大的五彩花纹皮鼓。
这些汉子们一边击鼓,一边双脚不停跳跃旋转,同时身形极为灵巧地变换着队形。他们忽而组成圆圈,忽而排成纵队,忽而又分散而开与周围的百姓们对舞,将舞会的气氛带动得极为高涨。
这时,一位身穿五彩高领长袍的男人当中而出。
他脚踩着鼓点欢舞,手中高举着一条白色的哈达。蜜黑色的肌肤配上高盘在头顶的缠绕着殷红丝线的乌黑发辫,由里而外地透着一股专属于西南儿郎的阳刚之气。
将那条白色的哈达挂在锦葵的脖子上,顾子清的眼里眉梢全都透着笑:“小姐,欢迎回家。”
青年的脸在火光的映衬下变得忽明忽暗,本是上翘的嘴角却恍若奇异地带着一丝感伤。
“一起跳!一起跳!一起跳!”
周围围着的百姓们见顾子清将哈达围在了锦葵的脖子上,立刻开始疯狂地欢呼了起来。
本来坐在一旁安静看舞的刘瑛水,此时也突然起身,然后用力地从身后将锦葵整个人推了下去。
看着忍不住向前扑走了几步跌进了舞圈里的锦葵,刘瑛水把双手张开放在唇边拢音大声喊道:“主子,玩得开心些!”
被差点推了个大跟头的锦葵此刻简直恨不得回手就给刘瑛水一个天马流星拳!
水哥你有毒吧!
你这是突然发的什么疯?
就在锦葵赶鸭子上架似的跟着顾子清在舞圈里跳舞的时候,原本守在祁子螭房间里的侍卫冲破了人群的阻拦,倾身附在顾子清耳畔汇报道:“顾副使,陛下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锦葵的西南老家,相当于现在的西藏那边。
最后舞会的舞蹈参考藏族望果节礼仪结束之后用于娱神的舞蹈。
Ps:如果我想参加科技兴国那个征文比赛的话,小仙女们会愿意帮我浇灌营养液么?害怕挨打的十七紧紧地抱住自己的狗头,悄咪咪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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