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小路的前方传来吵嚷的人声。
读完这一本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日记, 钟齐脑壳凸凸的疼。确实是生理上产生了一点不适反应。
可能是病情加重了也不一定。
钟齐选择性忽略掉身体状态,沉思日记本上为数不多的线索。
性别就很有指向性,但是钟齐首先排除了自己。
「回」这个词的应用对象应该是小镇居民才对, 他作为一个外镇人, 用不上。
钟齐看完日记,又前前后后翻了其他地方,没再搜到其他有利的线索。
随后他去了米觅的屋子, 在离开这空屋之前,钟齐撕下裙角一大块,塞到门外较为隐蔽的地方,才放心离开。
缓缓推开房门, 他做好了面临血腥现场的准备, 然而周遭只留下狰狞的血迹,还有女鬼各种移动或拖曳物体走动的痕迹, 那两具被拍得面无全非的尸体现已消失无踪。
血液还未完全干涸, 钟齐沿着墙角走,慢慢摸索上二楼。
小姑娘的闺房对钟齐来说没什么吸引力和看点,他重点是想搜索有没有类似日记本的东西,只可惜米觅房内可获取的线索少之又少, 几乎为0。
钟齐只好放弃。
亮灯的屋子搜寻完毕, 接下来就是去看看其他没有亮灯的空房子。
然而探索结果出乎钟齐意料之外。
目前为止, 钟齐搜索的那些没有亮灯的空房子,全都跟米觅家一样, 没有尸体,鲜血溅得满墙都是。
从血液的凝固程度和颜色来看, 凶案发生三天, 五天, 或者是在更早之前。
这就说明女鬼杀人不是从昨天开始的,而是从很早之前,她就开始了杀戮,杀到只剩11人的时候,就是他们进本之时。
钟齐不由好奇,这十一人有什么特别之处,让女鬼留到最后再杀。
他想到一个特别的地方,承哥第一天和他呆着的房子。
那里干干净净,分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趁着还有时间,钟齐快步跑到那间屋子里。
大门没有上锁,轻易就能推开,一股干燥的霉尘扑面而来。
壁炉的火已经完全熄灭了,他们暂居一夜并没有驱散掉房子久无人居的冷清。
比起其他房子里腥臭浑浊的气味,这简直可以称之为芳香。但满屋灰尘窜得钟齐鼻腔发痒,几个喷嚏过后他便剧烈咳嗽了起来。
钟齐捂着口鼻,强忍不适在房屋各个角落寻找可能存在的线索。皇天不负有心人,钟齐终于在书房书柜上面找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年轻漂亮的女孩儿笑容纯真无暇。
钟齐弯了弯眉,露出满意的神色。
入夜。
白承在日暮后第一个离开屋子。
钟齐带病出行,久久未归,他在屋子里睡也睡不着。他终于明白上个本钟齐被困在水池里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行动,却什么也做不了的那种焦虑了。
正遇上钟齐往回走。
钟齐脸色不太好,咳个不停,裙子有一角还撕破了,身上鞋上都沾着一些血迹。
白承走过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钟齐则顺势偎依进白承的怀中,可可怜怜地说:“哥,救救我。”
吓得白承还以为他受了其他伤。
钟齐委委屈屈道:“救救孩子,裙子好脏。”
黄丽雯忍不住悄悄问米觅:“这孩子一直都这么作的吗?”
米觅点了点头,诚恳道:“我跟他们认识不久,他一般比较疯,也就在白……白哥哥面前作。”
雯姐思考了一阵:“他们俩什么关系?”
米觅:“就,你看到的这个关系。”
看着白承,雯姐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末世好男人难找,没想到单身好男人更难找。
入夜之后,大家都自发地离开黄丽雯的屋子,在众人为下一个落脚点一筹莫展的时候,钟齐指了指不远处一家亮灯户。
“去那。”
屋主似乎知道他们要来,在白承敲门之前,主动地打开房门,把众人迎进去。
米觅还以为神通广大的钟齐和屋主达成了互助互惠的协议。
哪知道钟齐捂着嘴轻轻笑起来:“这回开门倒是挺快嘛——”
屋主是个戴眼镜的男人,长相斯斯文文,腿脚不太好。他听到钟齐这句话,好像很是不爽,推了推眼镜,冷冰冰道:“不开门,等你再砸窗吗?”
二楼破掉的窗户位置被他用木板封了起来,也不知道够不够严实。
钟齐被他逗乐似的咯咯笑,结果被卡着喉咙,猛烈地咳嗽起来。
屋主叫季秋,也是个考核者。他看得出来钟齐是个男人,便大致猜出钟齐是个考核者,在钟齐白日试探他的同时,也曾尝试过试探对方。
可惜钟齐完全不按套路走,十几分钟的对峙下来,他发现自己打也打不过,斗也斗不过,不免觉得吃瘪,对钟齐和他的伙伴态度难免差劲。
季秋冷眼看着,道:“你最好收敛一点,一会女鬼听见声响,我们都得死。”
钟齐歪着头软软倚在白承肩头:“你放心,我哥哥在,他一定会保护我的。”
季秋:“……”一口气不上不下,他紧蹙眉头,视线隔着透明的玻璃片在他们身上左右轮转,脸色有些奇怪。
然后他干脆别过头,看也不看他们,拖着不太方便的右脚慢慢往楼上走。
硬是把屋主气回房了。
米觅看着季秋把房门甩上,有些寄人篱下吃人脸色的羞愧和不适,她压低声说:“现在怎么办?”
钟齐则完全没有那种感情,他淡定地说:“你和雯姐就呆在这,我跟承哥去那条通向镇外的路看看。”
他记得承哥曾经说过,白日他找了一阵,并没有发现那条路的存在。所以他决定晚上跟白承去碰碰运气,也许能找到不一样的线索。
“能出去?!我也想去!”米觅赶忙道。
白承还是很温和地劝阻她:“我们不能所有人都离开,万一那条路有危险,不至于全军覆没。”
“对。”钟齐有气无力,“要学会保留革命的火种。”
火种米:“……”
白承向她们询问道:“对了,有没有手表?”
有计时器,他们能掐时间回来。
米觅身上一无所有,倒是黄丽雯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纹路精致的铜质怀表:“借给你们,要还的。”
她好像很珍爱这块表,指腹慢慢抚过上头的纹路,才向钟齐递过来。
有了表,他们行动还能稍稍安心些。
钟齐脸色一直都很白,身体体温较低,白承刚刚扶着他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白承道:“我背你吧。”
钟齐也不逞强,慢腾腾地爬上白承的背。
一米八几的男人,背着行动并不方便,但钟齐确实不舒服。
一日下来粒米未进,滴水未沾,喉咙烧得发慌,耳膜也有点疼。可他没时间休息,浪费了前两夜的时间,他们的进度大大落后,到现在都没找出祭典和诅咒的具体信息。
白承却也不是很关心线索获取,他更在意钟齐这个人。
“裙子怎么回事?”
钟齐笑了一下:“我做了简易的陷阱,不知道能不能起效。”
离开小镇的那条路居然真的出现了,钟齐确信他白日走到这的时候什么也没看见。
他清了清嗓子,跟白承说起今天的收获,提到其他考核者的任务应该与米觅大致相同,又提到了日记本和那张照片。
钟齐说:“日记本里最后提到的「她」,应该就是女鬼。”
白承让钟齐从头再念一遍日记本的内容,听完之后,他沉默了一阵,才说:“日记上没有日期是吗?”
“嗯。”
不止是日记,他们周边也没有记录准确日期的东西,似乎副本有意无意地在抹掉关于日期的痕迹。
没有日期也没关系,白承按照顺序推论。
“日记一,发生了某件事,这件事非常严重,让日记的主人心怀愧疚。”
“日记二:「他们」应该画上重点,那件事的参与者不止是一个人。这里还提到祭品,可能发生的事跟祭典有关。”
“镇上的诅咒应该就是在这件事发生以后出现的。”钟齐轻轻「嗯」了一声,“会不会跟你们离开小镇有关系?”
白承表示赞同:“日记四和日记三一样,只能说明诅咒转变有一个过程。日记五……事态突变。”
“难不成是日记二中提到的「她」,被当做祭品之后回来复仇了?”
“如果是我,日记二的「她」这么重要,若是真的被当做祭品,应该会发疯,不可能日记里只字不提。”
“五和六的她是同一个人,二她和五六她是两个人?”这么说倒也通。
白承背着钟齐,这会儿已经走到了当时捡到钟齐的地方,再往后完全是未知领域,但他没有犹豫。
五六她是女鬼,二她还是个未知。
白承问起:“你的日记是在哪儿拿到的?”
想了想,钟齐道:“从右边数第七间,那里亮着灯,但屋主不在,很奇怪,其他屋子我也没看见两个以上的……”
顿了顿,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和沉默了好一阵的白承一同异口同声。
“那是你的房子。”
“那是我的房子。”
与此同时,小路的前方传来吵嚷的人声。
作者有话说:
mua!
下一章有——【那种眼神】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