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我就上过!”随着声音,走进一人,店小二和何流沙同时去看,见进来一个干瘪的老太婆,满头银丝,看上去有五六十岁年纪,何流沙一见,就知道其功力不差,忙邀来客道:“前辈,一起饮酒如何?”老太太毫不推辞,大咧咧地坐在何流沙对面,店小二赶忙又添碗加杯,老太太果然有些酒量,连喝两杯,大气不喘,何流沙看在眼里,心中佩服,独自喝闷酒,实在无聊,有人作陪,可以闲谈解闷,于是,他问道:“前辈,刚才你说这山你上去过,不知山有多高?”
来人正是没羽针银丝。银丝道:“我刚从山上下来,山有多高我没测过,要达山腰需一天光景!”
何流沙心中不解,这老太婆一人上山,必有要事,但看她样子凶狠,似也怒气在胸,并不去问,心想:自己尚且顾不过来,岂有闲心管人?又连饮几杯,不禁想到:我已病体缠身,终日饮酒度日,热酒伤肺,冷酒伤肝,而不吃酒又伤我心!想到这里,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对面银丝见状,问道:“你来此地有何贵干?”
何流沙道:“寻人!”
“什么人?”
何流沙见她步步紧逼,此时又一言难尽,只是看她一眼,并不回答,又大口饮一杯酒,心中愁思翻卷,想起昔日恩爱夫妻,一夜间如烟飞云散,再也难见。深恨自己那一夜去朋友家饮酒,此时想来,已追悔莫及。现在自己四处寻觅,已八年有余,却毫无她的踪影。每念至此,不觉汗湿衣襟,痛苦已极。
银丝见对方沉默不语,又追问一句:“你找什么人?”何流沙见她穷追不舍,顿生反感之意,怒道:“请你不要多管闲事,倘若你闲来无事,咱俩比剑!”说着,已操剑在手,在银丝面前晃了两晃。银丝见状,心中大怒,如此小辈,竟敢在我没羽针前装大?真是井底之蛙见天小,不教训他一下,也不知天高地厚。银丝立即答道:“好啊!”
两人走出店外,就在马路之上,对打起来。没羽针想先下手为强,一招制服对方,因而,抽出双剑,一声尖叫,欺向何流沙双目,迅疾无比地刺去。何流沙虽然觉得她会些武功,但决未料到她出手如此之快,招术之狠,更是难以想象,因而,他立即抖擞精神,使开奇花剑法,要在她上身刺出几朵花来。眼见对方双剑闪着寒光飞至面前,奇花剑果然不凡,纵身一转,躲过对方劲风,反手要刺对方后背。银丝一惊,没料到自己出手快,对方比自己出手还快,眼看剑头寒光一闪,已到自己后背,银丝知道其厉害,身子一歪,既将何流沙剑力化开。
正在这时,听圈外有人大喊:“奇花剑,你让我找得好苦,前辈,请你闪开,我来对付他!”
没羽针和何流沙同时一愣,转眼去看,何流沙认得,来人却是珠斯花。
没羽针听眼前之人是奇花剑,大为吃惊,忙问:“你是奇花剑何流沙?”
“正是!”
“我也有事要找你……”没羽针银丝还想往下说。不料,珠斯花已冲将进来,对奇花剑何流沙道:“上次我们未曾交手,你就借机刺我父亲一剑,今天我一定要与你比个高下!”语随声至。珠斯花赤手空拳就去进招,奇花剑见状,知道其要报他刺父之仇,但见她赤手空拳,自己是一汉子,让人说将出去,有损自己英名,想到这里,奇花剑也收剑,与她赤手空拳对打起来,珠斯花身子一纵,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向何流沙冲来,一招“老鼠搬家”,直抓向何流沙胸口“天突”穴,何流沙见她出手如电,指力带风,不去硬接,用太极拳的“野马分鬃”化开珠斯花掌力,珠斯花见一捏抓空,又复出手,紧接着使出两招“月夜望马”和“密云不雨”,攻向他的上中两路,两人又打在一起。
银丝在一旁见状,大声喊:“何流沙,你快下来,我告诉你一个人的去向!”
何流沙听在耳朵里,却无暇顾及,珠斯花已紧紧地把他缠住,再也分身不得。
银丝见状,对珠斯花喊:“姑娘,你先停下,我和他说几句话,你再打!”
珠斯花应道:“前辈,有话等以后再说,我与他有杀父之仇,今天特来找他,岂能放过?”语毕,又手上加力,向何流沙“耳门”、“肩胛”两穴抓来,何流沙识其暹罗伶俐捏的招数,知道自己双拳难敌,只好抽剑自卫,他高声道:“姑娘,恕我冒昧,我可要用剑了!”说着,已操剑在手,与珠斯花相迎,珠斯花虽然见他操剑,知其奇花剑术的厉害,但她毫不畏惧,又勇猛地冲来。
没羽针银丝站在一边,见两人打斗更猛,并不把她的话放在耳里,心想:自己在山上被人打一个大包,此仇自己难报,一定要找个高手先杀了白爱睡,而杀白爱睡,何流沙是最好不过之人。据她所知,青竹是何流沙的前妻,被白爱睡抢来,占为己有,而知此情者,大概世上除白爱睡之外,只有她一人,余者均被白爱睡杀死灭口。白爱睡不敢杀
她。是其顾忌师姐的情面。银丝眼见两人对打在一起,自己被晾在一边,不觉对珠斯花生出一种恶意,她一声尖叫,挥动手中双剑,向两人之间冲去,短剑直击珠斯花。何流沙见机退下,珠斯花见银丝半路杀出,心中生气,怒问:“前辈,你为何插手此事?快快说来!否则,休怪小辈无礼!”
银丝如何咽下这口气?老脸一横,怒问道:“我偏管此事,你又怎么样?”说着,睹气似的向珠斯花冲来。珠斯花正打得兴起,被她一冲,怒火冲天,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招“饮酒无杯”,向银丝捏去。银丝防不胜防,被她一把捏住喉咙,吓得她尖叫一声,挥剑来挡,可惜晚矣。被珠斯花一把将喉管扭断,再也说不出话来,“咚”地一声,倒在地上,漏气而死。
奇花剑何流沙大为吃惊,没料到这老前辈未过一招,就被珠斯花捏死,真是可惜!
珠斯花见银丝倒在地上,定眼看时,见对方喉咙已断,刚才自己本想吓她一回,没料到她不识时务,硬冲上来,这老太婆如此不经捏,只轻轻一下,就一命归西,珠斯花心中颇有些后悔,站在她面前,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猛见一匹马过来,马上之人大喊:“公子,你让我找得好苦,你怎么在这里?”很快,马已奔到眼前,从马上下来一人,此人正是张罗。
张罗飞身下马,刚要说话,不远处又奔来一匹快骑,那人在马上高喊:“看你跑到何处?还我马来!”语音刚落,那人也奔到面前,珠斯花认得,来人正是与自己斗过的鸣玉。
鸣玉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下马奔到张罗面前,伸手把马缰绳抢过,问道:“张罗,你真不知好歹,为何偷我马?”
张罗见她累得汗流满面,“呵呵”一阵傻笑,道:“小姐休要生气,我并不知这是你的马,在那家旅店偷出来,要找我家公子,现在马归原主,请您收下!”
这时,鸣玉才看见站在一旁的珠斯花,见地上还躺着一人,显然,刚才她们是经过一场打斗,才有如此结果。
珠斯花见鸣玉奔来,才从发愣中找到话头,莫名奇妙地问:“鸣玉,你来此地有何贵干?”
张罗赶忙上前答道:“她来找石字路石大侠!”
“噢”?珠斯花面露狐疑之色,死死地看着鸣玉不放。
“胡扯!”鸣玉脸色煞白,怒声呵斥张罗。
“还不让人说呢?鸣玉小姐,今天我已找到我家公子,我家公子武功超群,他若帮你找石大侠,我想一定能找到!”
“张罗,不要胡说,你再多嘴,我就生气了!”鸣玉怒道。
珠斯花听鸣玉此言,对张罗的话深信不疑,她认真地观察一番,正不知道是走还是再与奇花剑打个分晓,忽听远处一阵歌声传来,歌中唱道:“遇方便时行方便,得绕人时且绕人,操心怎如存心好,争气何如忍气高?”歌声显然是用内力唱出,何流沙听出,这是钻天猴郎力光的声音。他站在原地等了很久,却不见钻天猴出来,张罗伸耳细听,直到歌声越来越小,听不见时,张罗才问:“公子,是谁在唱歌?”
“钻天猴郎力光。”何流沙答。
“郎力光这个名字挺有意思!”张罗细细地品味着说。
唱歌者已人去歌失,忽然,人们猛听背后一声长啸,似有无限悲怨,尽从这一声中发出,声音虽不及刚才的歌声和谐,却也有别样意境,让人回味。
大家寻声望去,但见树后走出一人,珠斯花和鸣玉同时心中一震,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要寻找的石字路,只见他面容憔悴,衣衫不整,显得极为疲惫。他走到人群面前,谁也不看一眼,径入店中,唤店小二快快上酒。
清子自天柱山一条小路,独自跑下山来,他走到山下不远,看见山下有个村庄,远远地听见有孩子的吵闹声。他心中好奇,虽然初次下山,却也童心不来,寻声走去,他发现有七、八个十多岁的男孩,各个长得英俊,正围着一个老头大喊大叫,看上去那老头是个叫花子。其中一个男孩,手握石块,向老叫花子扔去,那老叫花子嘴里流着口水,将酒壶往嘴里倒,但壶中已经干枯无物,未有酒涌出来,那酒鬼大声喊着:“别打了!别打了!我求求你们!”其中一个男孩高声说:“你叫我爷爷,我就不打!”说着,又将一块石头扔到老酒鬼身上,酒鬼饿得浑身发软,并不躲闪,被一石击中腹部,疼得他“哎呀”一声惨叫,坐在地上。这时,又有许多石块向老人打去,那老人用酒壶挡着头部,石块砸在酒壶上,乒乓直响。
清子见状,侠心顿起,他三步并作两步,奔到酒鬼面前,用身子挡住飞来的石头,大声叫道:“别打了,别打了!”
有一个男孩见状,大骂:“你是谁?快给我闪开,否则连你一起打!”
清子并不躲闪,果然,立刻有许多石块向他飞来,清子见对方如此无礼,忽然
手掌一扬,将飞石尽行打落,又一扬,将离他有三尺远一个男孩,一掌击翻在地,坐在地上的老酒鬼看得清楚,这孩子掌力雄厚,并未挨着对方,对手已经中掌。
几个男孩见清子出手就打翻一人。“哄”地一声喊,一齐围上来,一个胖男孩冲到清子面前,问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打人,来,让我教训你一下再说!”说着,“呼”地一步冲到,抡拳便打,清子平时在山上,父母曾认真教过他一些功夫,此刻,他见对方出招,识得是地螳拳的路数,他冷冷地笑道:“你这地螳拳对我的落英掌,那不是拿着鸡蛋往石头上撞吗!”说着,亦举掌相应。
清子的落英掌虽然远远不及白爱睡,但他自小就受白爱睡的教导,如今他的落英掌已到一、二层的尺度,别说是面前几个孩子,就是武功平平的大人,也奈何他不得。何况清子此次下山,心中不快,正闷闷不乐,不知心中积怨向谁发泄?如今,眼见那孩子不知好歹,杀气逼人地向他打来,他一招“打磨二指飞鹰”迎将上去,只一掌,就拍在对方前胸,对手在莫名其妙间已中掌倒地,疼得他躺在地上打滚,“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有几个孩子见此情景,大喊着:“不好了,出人命了!打死人了!”一齐向村里跑去。
躺在地上的男孩见别人一起跑走,把他一人丢下,也尖叫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向村里跑去。可是,他没跑几步,又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急得他大哭道:“爸呀!哥呀!快来救我呀!”
老酒鬼从地上站起来,对清子说:“孩子,快走,你可惹麻烦了!”说着,拉起清子就走,清子说:“不怕,谁让他们先欺负你?”
老酒鬼似乎被他话语感动,他又蹲到清子面前,问:“孩子,你叫什么名?你刚才的功夫是和谁学的?”
“我叫清子!”清子爽快地回答,但说到他的工夫和谁所学,他有些犹豫了,在他的记忆中,他的功夫一直是和父亲学的,可妈妈却突然告诉他,这父亲不是真的,可他是谁呢?真父亲又不知道在哪里?所以,清子并未告诉老酒鬼他的功夫传授人。老酒鬼见清子不语,以为他故意隐下师名不说,也不再追问下去。这老酒鬼便是钱总溜。
老酒鬼钱总溜觉得清子不但有些来头,也是个好苗子,有心收他为徒,拉着便走。正在这时,猛听一阵马蹄声自远而近。顷刻,已奔到他们面前,抬头看时,只见迎面站着一匹大马,马上跳下一人,奔到地上的男孩身边,急切地问:“小志,你怎么了?不许你出来,你偏出来!”
“我被那小子打了!大哥,你要替我报仇!”
另两匹马奔来,也是两个青年,站在老酒鬼和清子面前,一个青年高声道:“青天白日,竟敢出手打人,是谁?快快出来赔个不是,免得我们动手!”
清子猛地站出一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态,朗声道:“他欺人太甚,我路见不平,才出手相拦!”
马上之人听罢,哈哈大笑道:“噢,没想到你是一位侠客,老叫花子,你也太少管教了。今天让我替你管管他!”说着,飞身下马,奔向清子。
老酒鬼钱总溜忙嬉笑着挡住那人来路,解释道:“我并不认识他,更谈不上管教,我看你就饶了他吧!”
那人冷冷地道:“既然你们并非同路,你休要多管闲事!”那人一拨开老酒鬼,径向清子逼来,清子泰然自若,眼中炯炯有神,盯着那人,毫无惧色。
这时,小志已被他大哥驮在马上,向这边走来,小志在马上大喊:“三哥,就是他打了我,你快给我出气!”马上他大哥却喊:“老三,不要乱来!”老大从刚才小志的伤中看出,这人功夫非同一般,他深知老三的功力,怕他吃亏。可是,老三胜人心切,全不理睬大哥的警告,上前急走两步,“呼”地一个大力金刚抓,向清子肩部抓去。他心想:“只要这一抓,把你给扔在空中,然后重重地摔下去,好给小弟出一口闷气。”不料,他这一抓却已扑空,清子见他大手抓来,并不硬碰,身子一闪,纵身已至三尺开外。老三一抓扑空,又大喝一声:“哪里走?”一个长鹰扑兔,整个身子如大山一般,又向清子压来,清子见对方攻势猛烈,又猛地一个后跃,跳到老酒鬼身后,老三势不可收,一下子扑在老酒鬼身上,却如撞在巨石上一样,“咚”地一下,摔倒在地上,凭刚才一摔的瞬间,老三意识到,面前之人功力深湛,远远不是自己对手,他忙趁势收身,对另一马上之人大喊:“二哥,小弟不是对手,你来斗他!”说着,又抽身退出圈外,骑在马上与大哥一起观看。老二从马上翻身而落,手中握一对长剑,直向老酒鬼冲来,老酒鬼见状,哈哈一笑,道:“你们不必打了,别吓坏了这孩子!”说着,清子似乎听到命令一般,从老酒鬼身后出来,对着老二一双长剑嘿嘿笑道:“你这对长剑,如果能碰我一根汗毛,我便服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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