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年过节,是老百姓最开心的日子。
烧香祭祖,把酒言欢,华夏文明的传承就在这些代代相传节日里沉淀下来。
自汉初定正月为岁首以来,新春无疑是最盛/大的节日,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祈岁祭祀、敬天法祖,报本反始也。
大地回春,终而复始,万象更/新,家家户户烧香驱邪攘灾、拜神祭祖,上至帝王将相,下至黎民百姓,都为新的一年纳福祈祷。
庐陵的百姓也不例外,即便他们被杨僮芝占领城池,威逼勒索,但过年之际,还是准备了家里最好的东西来过年,走亲访友一样不少。
杨僮芝在刘遽到来之后,也一改以往抢掠烧杀的行径,施行与宗族相似的管理方式,不但保护庐陵百姓,还在过年期间开仓放粮,收买人心。
此时的杨僮芝正披着大红袍,惬意地躺卧在刚买来的一张沙发之中,感叹孙策这家伙实在会享受,竟能造出这等舒服的坐席来。
正在此时,刘遽的管家刘保一脸喜色进来抱拳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杨僮芝坐起来问道:“喜从何来?”
刘保笑道:“经过主人一番劝解,我家小姐已经同意与大王的婚事了,三日后的婚宴,必是皆大欢喜。”
“哦?果真如此?”杨僮芝的独目中放出光芒,欣喜道:“如此说来,本王放粮安抚百姓,还是有些效果的嘛,哈哈哈!”
刘保点头道:“小姐已经知道大王乃是当今英雄,回心转意,主人叫小人来告知大王,尽管放心准备酒宴便是。”
“如此本王就安心了!”杨僮芝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只木匣,“这是本王对小姐的一点心意,劳烦管家带回。”
“多谢!”刘保接过木匣,告辞而去。
杨僮芝立刻命人去将副头领赵虎传来问话,至此长出一口气,心中仅有的一点阴霾彻底消失。
大婚在即,唯一让他忧心的,就是刘颖不肯出嫁,竟以绝食相要挟,虽然刘遽再三保证婚事如期举办,但杨僮芝总觉得不够圆满。
虽然占据庐陵,称雄一方,名列六部八狼,但杨僮芝心中明白,其他五部根本看不起自己,更不要说刘氏这些宗族了。
刘遽落难来投,杨僮芝将其实为翻身改命的一次机会,所以才让刘遽全权制定计划,助他成为一方诸侯。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汉高/祖刘邦当年不也是个街头小混混?
出身不能改变,但凭自己一身本事,却可以创下一番基业,让后辈儿孙享福,将来享受子孙香火,这就足够了。
“老刘头说得真对,这些百姓听说开仓放粮,十里八乡都赶来领粮米,对大哥感恩戴德,之前的仇恨都忘了。”
正憧憬未来之时,门口传来一阵大笑,走进来一位刀疤脸的壮汉,正是与他一同逃到此处的副头领赵虎。
“在这个乱世,有奶便是娘啊!”杨僮芝仅有的一只眼睛闪烁光芒,叹道:“还是军师有见识,我们以前抢那些百姓,无异于杀鸡取卵,自断后路。”
“还是养鸡下蛋划算,”赵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笑道:“这几天发粮,我让兄弟们都交代好了,领走一斗粮,明年秋收要还三斗,那些人还感恩戴德,哈哈哈!”
“这就是彭蠡彭家人的作法!”杨僮芝忽然冷嗤道:“没有军师的远见,我们哪能如此惬意?你小子以后给我放尊重点!”
赵虎嘿嘿一笑,抱拳道:“遵命!老刘……哦不,刘军师马上就是大哥的岳丈了,我等岂敢不敬?”
杨僮芝一瞪眼:“婚宴准备得如何了?”
“大哥放心,一切都布置好了!”赵虎大手一挥,笑道:“府衙内外都布置了酒席,城中有头有脸的人都邀请了,就等大哥上阵了!”
杨僮芝笑骂道:“老子是娶亲,又不是打仗,上的哪门子阵?”
赵虎怪笑道:“入洞房的时候,不也得提槍上阵?照样杀得血流成河呐!”
“臭小子!我们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给我端正些!”杨僮芝笑骂一声,又嘱咐道:“高兴归高兴,对南昌那边的监视可不能松懈,我可不想婚礼变成丧礼。”
“大哥放心吧,一切有我!”赵虎再次拍着胸膛保证,“孙策那小子,也忙着娶亲呢,听说去了柴桑,不足为虑。”
“那就好!”杨僮芝微微点头,言道:“过完年后,要加强训练,把府库的武器都分发下去,我们必须要有一支精兵,才能与东吴对抗。”
“遵命!”赵虎领命,出了府衙之后,向东走了几步,又转而来到西街。
西街巷尽头有一处竹林小院,正是庐陵名士文进的宅院,这是赵虎请的最重要的贵宾。
还有三天便是大婚之日,想着杨僮芝的嘱咐,赵虎生怕又出了什么纰漏,特意又来文家交代。
赵虎推门一只脚踏进院门,又退了出来,又敲门问道:“请问文先生在家吗?”
“何事?”院中有人回应,很快便见一位二十上下的年轻人走过来,正是文进之子文秀。
见了赵虎站在门口,不由一怔,抱拳道:“赵头领有何事?”
赵虎一阵干笑,问道:“马上就是大婚的日子,老大让我来问问,文先生家中可还有需要准备的东西?”
文秀已经明白赵虎的意思,笑道:“赵头领放心,家父既然接了请柬,便断然不会爽约,家中一切都已经备齐,不劳杨头领费心。”
“如此就好!”赵虎伸头向院子里扫了一眼,问道:“文先生不在家?”
文秀答道:“家父有午睡的习惯,刚刚睡下,不便打扰,还请见谅!”
“哦,没事没事!”赵虎摆摆手:“那我就告辞了。”
“不送!”目送赵虎远去,文秀关上院门,转身回到后院。
文进已经站在堂屋门口,一脸警惕,问道:“秀儿,是何人搅闹?”
“赵虎!”文秀笑着摇了摇头:“大概是担心父亲不会赴约,又来打探情况。”
文进这才长出一口气,冷笑道:“杨僮芝恶贯满盈,吾岂能与他同流合污?但此次婚宴,老夫却是去定了。”
文秀指了指屋内,小声道:“他们都藏好了?”
“我们去后院商议!”文进微微点头,吩咐道:“秀儿,看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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