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勇说话没什么分寸,当即自顾自同宋江讲起自己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他笑容满面,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宋江做事向来谨慎,听闻石勇一番描述,心里觉得十分不安,可是他又见石勇说的正是兴起,也不好当即泼冷水,于是宋江婉言劝诫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如今你也赚了不少银两,也是时候收手了,水泥路已修至朱雀街,这几日正是缺人的时候,你也应该做些正事来,明日不可便来吧。”
石勇有些不情愿,可是又没理由反驳,当即也只能硬着头皮同意。
……
近日萧燕容发觉那几个官眷屡次爽约,她不免起了疑心,于是便找了侍女宝鹃打探消息。
没过多久宝鹃便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她说道,“大娘子莫要紧张,那些官眷并非刻意冷落大娘子,无非是朝廷发了告示,说是可以关扑,她们来了兴趣便去赌坊里观看罢了。”宝鹃如实说道。
萧燕容闻言,不免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一旁喝茶的柴简抬了眉,“朝廷倒是有些反常,往年唯有元旦、冬季、寒食这几日才可以关扑。”
柴简不禁想到那些大臣
近日乐呵呵的成群结队的赶去赌博,顿时了然。
“官人,为何我从未见你对赌博感兴趣?”萧燕容抬着那张精致的小脸柔声问道。
每当朝廷发布告示允诺赌博的时候,不止是平民百姓踊跃参与,就连同大臣们也是乐此不彼。反观柴简倒是镇定自若,未曾有过丝毫兴趣。
“赌坊的人大多都会暗中搞鬼,无非是欺骗那些被金钱迷惑心智的人罢了。”柴简放下青瓷茶碗继续道,“就算赌坊那些人公正的举办活动,赌博也无非是一件小概率事件,一夜暴富的情况少之甚少,还不如脚踏实地的做好自己的事。”
萧燕容不解,那双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困惑,认真道,“什么是概率事件?”
“抛开人为控制,赌赢和赌输的概率分别都是50%,所以我是不会花费自己宝贵的时间去参与这种概率为50%的事件。”柴简沉吟道。
将时间合理分配,让公司正常周转,生产基地正常运转,其中带来的效益不可估量。
萧燕容听的云里雾里,她满脸崇拜的望着柴简,好似她的目光里再也无法容纳他人。
“不过你若是感兴趣,我倒是可以陪你去瞧瞧
!”柴简笑道。
萧燕容眼角含笑,娇滴滴的应了句,“好!”
于是柴简专程带着萧燕容来到了赌坊,因为柴简在商业界十分有威望,老板便将他们安置在二楼居中的位置。
从这里能够将整个赌坊的情况一览无余,可以说是非常好的地理位置。
老板笑容满面,吩咐几个伙计上了最好的茶水,还特意准备了精致的点心,生怕怠慢了柴简。
柴简懒羊羊的靠在赤色四角官椅上,随意的俯瞰着眼前的景象,他对于赌博的确没什么兴趣。
不过萧燕容却觉得甚是有趣,她也很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官人你瞧!他都连输了四局,还是不肯作罢!”
柴简顺着萧燕容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正在放手一搏,他的赌注只是几枚铜钱。
随着商贩揭开瓦罐,男人输的一干二净,最后灰溜溜的离开了。
这种人还算好,没有因赌博而放弃底线,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萧燕容以前从未踏足这种地方,故而觉得一切都很新颖,她看着那些表情丰富的男人,就像是再观看一场戏剧。
不止是萧燕容觉得有趣,周围观看的一众官眷也是
如此,她们有时候还会出声嘲笑。
可是很快,萧燕容便笑不出来了。
只见一个女人跪地声泪俱下的求着自己的丈夫莫要继续赌博,她哭诉道,“家中未有余粮,儿女皆年幼,公婆身体孱弱,只靠着药引吊着一口气,你若是继续赌下去,只怕这个家也要散了。”
女人的抹着泪痕,哭哭唧唧的说着。可是男人却毫不理会,只是沉迷在赌博中。
只见不过短短时间,那男人又将面前的铜钱输了个精光。周为观看的人出声劝诫道,“你还是收手吧!”
可是男人偏偏入魔一般,说什么也不肯作罢,他失魂落魄的呢喃道,“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能够翻盘!”
众人一阵哄笑,有人问道,“你方才已经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一并抵押了,哪里还有东西作赌注?”
男人闻声,好似受到打击一般,他惊慌失措的环顾四周,“我可以立欠条,如何?”
商贩不由分说的拒绝道,“若是给你借钱,只怕你输了个精光,身无分文,我岂不是亏了?”
正当男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妇女见状,干脆不顾脸面一把抱住了男人的腿,痛哭道,“官人
!莫要继续赌博了!”
可是妇人的痛哭并未让男人幡然醒悟,反倒是将自己置身狼窝,那男人疯了一般的指着妇人说道,“我有赌注了,赌我的妻女!”
商贩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妇人,他见那妇人模样还算清秀,当即便同意了。
妇人甚是惊慌,当她知道自己像是一个货物一般被人买卖的时候,她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于是便丢下赌博的丈夫,试图逃离。
可是几个身强力壮的伙计却拦截了妇人的去路,他们冷声说道,“你是走是留,还要看这局!”
妇人顿时间瘫软在地上,她眼泪汪汪的盯着桌面。
此时的气氛紧张而又压迫,萧燕容也止不住凑近些观看。她那张小脸上哪里还有什么笑容,“一定要赢啊!”
不幸的是男人依旧输掉了赌注,输掉了那个温柔且顾家的妇人。周围一群人纷纷嘲笑起来,他们调侃道,“你如今还有什么东西能够作赌注?既是赌输了,又拿不出什么东西,还是快些离开吧!”
男人失魂落魄的倒在地上,目光呆滞。
就连同那可怜的妇人被强行拉走时,他也没有一丝动容,好像女人不过是一个出售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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