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晨就更不消说了,她虽然久在行伍,也天天和一帮糙老爷们打交道,脏话荤话听得也不少,但却从没有人这样辱骂过她!
红润的双颊早已变得煞白,一对秀拳紧握,杏眼里射出了万丈怒火!
“文周!这帮狗杂种太他妈欠揍了!老子要下去和他们大战三百回合!”郝廷玉咬牙切齿地请令。
“司马!我等愿一同前往!”众将领同时请命,看样子都被叛军激出了真火。
陈文周却波澜不惊,微笑着摇摇头,“稳守不出,让他们骂吧,口水骂干了自然就不骂了。”
“这?”众人不解。
李日越抱拳沉声说道:“司马,晨将军是我军主帅,你是我军的军师,怎能容他们胡乱辱骂!如若不战,恐有损军威!”
“是啊!”众人齐声附议。
一贯老成的李抱玉也黑着脸说道:“司马,日越将军言之有理,这不光是晨将军和你的损誉得失,也干系到我军将士的士气呀!”
郝廷玉是个急性子,看陈文周还是没有答应的意思,气呼呼地对陈文周说道:“你一个老爷们当然无所谓了!可晨将军到底是黄花大闺女,仙子一般的人物,哪是这些杂种可以亵渎的!你不去,我们去还不成?!”
陈文周对郝廷玉笑道:“郝大哥,这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陈文周话还没说完,郝廷玉就瞪了陈文周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郭晨看陈文周不动如山,转身就走。
“将军,你要干什么?”陈文周赶紧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郭晨看了陈文周一眼,冷冷地说道:“我要杀了那狐媚子!”
“稍安勿躁嘛,何必跟她计较这些,”陈文周拉着郭晨的手臂劝道。
郭晨闻言,深深地看着陈文周。
陈文周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将军,你这么看着我干啥?”
郭晨盯了陈文周半天,似乎想要把他看穿一样,“放手!”
陈文周摇摇头,说道:“不能放,放了你,你就要出城去。”
郭晨一挥手甩开陈文周的手,神色有些激愤,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地说道:“我不去行了吗?”
说完,转身就回中军行辕去了,倩影中带着一丝落寞。
一帮将领见陈文周不许出战,而郭晨又走了,都看了陈文周一眼,离城头而去。
陈文周这才放下心来,冲着城下喊道:“你们继续骂,我们回去睡觉了,哈哈哈。”
……
漳水亭,马邑叛军的议事厅。
“军师,没想到那陈文周年纪轻轻,却这么沉得住气,咱们今天在阵前那么刺激他和郭晨,他都按兵不动,唉!”牛庭阶略显叹气道。
虚连鞨那真也是柳眉微蹙,轻轻说道:“虽然我早已料到陈文周不会轻易出战,但我还是低估了这个陈文周啊!”
牛庭阶一愣,“怎么讲?”
虚连鞨那真说道:“我原以为这陈文周只是深通谋略,善于用兵而已,没想到这人年纪轻轻,却有这么稳重,”她目光飘远,沉声说道,“此人极为难缠,只怕将来会成为我们大燕国王图霸业征程上,最大的阻力呀!”
众人听虚连鞨那真这么说,都吃了一惊。
自从虚连鞨那真到马邑以来,众人接触之下对他也算有点了解了,知道她文武双全,精通韬略,算是一代奇女子,从来不轻易服人。
“那眼下咱们怎么办?”一名将领问道,“军师,漳水亭的粮草只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虚连鞨那真抬起白皙的手掌摸了摸额头,沉思了一下,然后轻笑道:“天下之间没有常胜无敌的道理,人也绝对有弱点,明天咱们继续骂战!”
“还骂?”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虚连鞨那真点点头,“我心中已经有了计策,你们照办就是!”
众人见虚连鞨那真自信满满,便都点头领命!
陈文周来到中军行辕,想和郭晨商议一下怎么对付虚连鞨那真。
刚走到进屋里,就见郭晨正和剑兰柳珺说些什么,剑兰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将军,”陈文周叫了一声。
三女抬头一看是陈文周,面色各异。
剑兰眉毛一竖,“你还敢到这里来!”
话音未落,抽出挂着的三尺青锋就朝陈文周杀了过来!
“啊?”陈文周见势不对,赶紧撤了一步,退到门槛外边。
柳珺则赶紧把剑兰拉住。
郭晨静静地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也不制止。
剑兰朝拉着她的柳珺说道:“柳珺别拉我,让我杀了这个狼心狗肺、见异思迁的龌蹉小人!”
“剑兰,”柳珺夺下剑兰的剑,“有话好好说嘛。”
陈文周见剑兰被解除了武器,才松了口气,疑惑地说道:“剑兰妹子,这是咋了?我怎么狼心狗肺见异思迁了?”
剑兰冷笑一声,看着陈文周说道:“哟,陈大司马装糊涂的本事可是一流啊!昨天你为了几壶马尿欺负我家小姐,这倒罢了,谁让你陈大司马功劳太大呢?谁让咱小姐是女孩子呢?”
剑兰学着陈文周的口气怪声说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噗嗤!”柳珺看剑兰模仿陈文周说话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
陈文周尴尬至极,嘿嘿了两声。
剑兰接着说道:“你陈大司马欺负我家小姐也就罢了,我们也就忍了!可今天虚连鞨那真那个狐狸精还有她手下那帮畜生,在城门口那么侮辱我家小姐,你心疼那狐狸精,怕我家小姐伤了她也罢了,可郝校尉和抱玉将军他们要去给小姐出气,你凭啥阻拦!还不让出战,哼哼!你敢说你不是看上那个狐狸精了?”
“我,”陈文周大叫冤枉,“我没有呀!”
剑兰冷笑,“那狐狸精叫你,一口一口好弟弟,你叫她一口一个小娘子,哎哟,那叫一个亲热!她三番四次前来挑战,还口出狂言,你为啥不战?不就是怕伤了她么!见色忘义的小人!”
陈文周无语,原来是为了这个呀,顿即笑道:“剑兰妹子,这些不过是场面上的假把戏,怎能当真呢?”
剑兰瞥了陈文周一眼,“你陈大司马口若悬河,我一个难养的女子怎么说得过你呢?”
陈文周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郭晨说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陈文周见郭晨终于开口了,松了口气,说道:“我想和将军商议一下怎么攻打漳水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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