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许青、柳叶熙、子衿商讨下一步行动。
“夫君,时间尚且充裕,现在去调兵,明日就可包围其府邸,定可将人一网打尽。”
柳叶熙道,“观其言行,他定是白莲教领军人物,抓住了他便可以顺藤摸瓜,定能重创白莲教在杭州的根基。”
“不可。”许青摇头拒绝,“具体情况咱们还不了解,谁又能保证他就是白莲教在杭州的最高掌权人物?”
“再者,一旦动兵就暴露了,且不说能不能从他嘴里得到有用信息,即便得到了,打草惊蛇之下,其他人改名换姓,远走他乡隐于民中,如何抓捕?”
“那夫君的意思是,明日赴会,然后继续调查?”柳叶熙蹙眉道,“太危险了,万一他对你出手怎么办?”
许青笑了笑,“我只是一个青楼老板,他没理由对我出手啊,从他今日的言行,分明是想拉我入伙,又岂会害我?”
“不行,我还是觉得不妥。”柳叶熙还是坚持己见,“你是王爷,岂可亲身犯险。”
“你呀……”许青苦笑地摇摇头,朝子衿道,“你也说说自己的看法。”
子衿秀气的眉毛蹙了蹙,“妾觉得姐姐说的对。”
“……”
许青满脸黑线,知道她一方面是担忧自己安全,另一方面是为了讨好柳叶熙,才如此说。
“我跟你俩商议,是让你们出主意,可不是让你们打退堂鼓。”许青瞪了两女一眼,朝子衿道,“你重说。”
“呃……”子衿尴尬笑笑,“老爷说得对,姐姐的担心也……”
见许青脸越拉越长,子衿缩了缩脖子,重新组织语言。
“若是将眼光放长远来看,老爷的办法确实是上策,但妾总觉得这事儿太顺利了。”
“对,就是太顺了。”柳叶熙附和道,“夫君,你和杭州知府的暧昧关系,已不是什么秘密,按理说他对你应该有所防备才是,可他今日的做法却大相径庭。”
许青笑道,“我认为他正是看中了这点,才会结交与我,从而间接攀上官府这层关系。”
“白莲教志在天下,肯定会想办法渗透朝廷,他这样做完全合乎情理。”
两女默然,她们都是聪明人,这层道理自然也看的明白,只是一想到许青孤身犯险,心里就不踏实。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子衿道,“咱们离开应天不过月余,已经有了重大突破,皇上得知必定欣喜,老爷何必……”
许青叹了口气,正色道,“我缉拿白莲教可不是为了讨皇上欢心。”
子衿怯怯道,“是妾浅薄了。”
许青知道她功利心重,如今虽然跟了他,但性格始终未改,“算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白莲教危害甚大,还是尽早铲除的好。”
见许青决心已定,两女也不敢再说什么。
“夫君,明日我跟你一起。”
“好吧。”许青无奈点头。
“我也……”子衿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真要打起来,她去反而成了累赘。
……
翌日。
许青一身湛蓝长袍,身材颀长,英姿挺拔,柳叶熙则是书生打扮,三千青丝高高盘起,手握三尺青锋。
许青对着镜子臭美了一下,笑道,“走吧!”
“老爷等一下。”子衿抱着一把短铳道,“将这个带上,以防意外。”
“……这咋带啊?”
虽说短铳比正常火铳短了很多,但也有四十厘米长,着实不好携带。
“妾在左臂大袖里给你封了个兜儿,放里面不会被发现的。”
许青伸进袖筒摸了摸,果然有一个大口袋,再见子衿眸子布满血丝,实在不忍拒绝她的心意,只好点头答应。
柳叶熙问:“铅弹放了吧?”
子衿答:“放了,姐姐你检查一下,妾对火铳也不太熟。”
听着两女的问答,许青又好笑,又感动。
柳叶熙检查一番,而后递给他,“小心无大错,夫君带上吧。”
——
一个时辰后,许青两人辗转来到韩府。
报了青年名讳后,小厮立刻露出笑脸,点头哈腰地将两人迎了进去。
韩府很大,房屋建设也极具讲究,巷弄长廊每过一处,便有另一番光景,端的是精致考究。
许青跟着小厮左兜右转,用了一刻钟才来到正堂。
“两位稍等,小的这就去请公子。”小厮十分懂礼数,为两人倒上茶水才转身离开。
柳叶熙防范心很重,小声道,“夫君这茶不能喝。”
“好吧。”许青端起的茶杯又放了下来,刚要说话见韩飞走进来,便止住话题站了起来。
“兄台不必多礼,快快请坐。”韩飞拱手道,“让二位久等,在下罪过。”
许青本想拱手还礼,但袖筒里藏着火铳,那样的话就暴露了,只得找借口道,“昨晚起夜时不慎滑倒,扭伤了胳膊,不能回礼韩兄莫怪。”
“哪里哪里。”
韩飞笑着摆手,见两人茶水未动,笑道,“看来兄台不喜茶啊。”
“啊哈哈……”许青干笑道,“在下北方人,饮酒多些。”
“哦?”韩飞大笑道,“英雄所见略同,来人,上酒。”
柳叶熙蹙了蹙眉,当着韩飞的面也不好阻止,只得暗暗加了几分小心。
不过看到下人送来的酒是用坛子装的,而非酒壶,稍稍放心了一些。
酒桌上,两人谈天说地,好似知己一般,柳叶熙则是站在许青身后时刻保持警惕。
这一喝就是两个多时辰,直到临近傍晚,才缓缓停下。
期间,许青有意无意的将话题往明教上引,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韩飞倒也不避讳,一一作答,为他解惑。
……
“兄台眼界、谈吐不凡,可愿入我明教。”韩飞诚挚道。
许青笑道,“也未尝不可,不过我生意……”
“哎?”韩飞打断道,“兄台你家大业大,还在意这点儿钱?”
“韩兄太高看我了。”许青打了个哈哈,“怡情楼可是在下的全部家当啊!”
韩飞叹了口气,“我对兄台坦诚相待,兄台为何不肯吐露心声呢?”
许青疑惑道,“这话从何说起?”
韩飞往后仰了仰身,伸了个懒腰,慢条斯理道:
“大明长青王,又岂会在意这点儿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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