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初将宋星洛抱回自己屋里,可她忽然发现洛洛全身滚烫。
她一惊,低头一看星洛已经昏迷了过去。
宋云初急吼:“春夏去请府医来!”
春夏急急忙忙跑出去,宋云初将洛洛放到**,伸手摸向她的额头,烫得惊人。
而昏睡过去的洛洛,眼角还在流着泪,嘴里小声喃喃着:“娘亲,娘亲……”
宋云初心口窒痛,紧紧握着洛洛的手哑声说:“娘亲在这里,娘亲哪也不去,会一直陪着你。”
没一会儿府医就来了,给洛洛诊脉时捋起了她袖子,却露出一块青紫的痕迹。
府医愣住了,宋云初却猛地将袖子往上捋了捋,看到细瘦的手臂上一大片新旧交加的伤痕时,她心口像是被人重重一捶,嘴角溢出了鲜血。
“夫人!”玲画、春夏吓坏了。
宋云初狠狠闭了闭眼,轻放下洛洛的手臂,道:“麻烦李大夫给我女儿看看。”
李大夫叹了口气,他是不知这大宅里是怎么回事。
但一个五岁的孩子,身上竟然有这么多伤,恐怕从小就受人虐待。
宋云初转身出了门,玲画担忧跟了过去,就见刚走出门外的宋云初猛地扶住门框,吐出了一口血,脸色陡然煞白下来。
“夫人您没事吧?!”玲画心惊胆战地看着她。
宋云初抹掉嘴角的血迹,眼睛血红,眼底是滔天的恨意。
所有敢欺辱她们母女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任柏远、宁素萱、任明月,还有永宁侯这一大家子,她都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宋云初回到屋里,李大夫道:“二小姐受了风寒,加上身子骨太差,才昏迷不醒。我已经开了些退热的药,还有……”
他顿了顿道:“……还有一些调养身体的药,二小姐虽然年纪小,但身上却一堆毛病,若是不好好养着,只怕以后也……”活不长。
宋云初压下眼里的惊痛,诚心道歉:“多谢大夫,玲画替我送大夫出去。”
宋云初守在床边,这一世没有人可以越过她伤害洛洛。
*
“死丫头别叫我娘,我不是你娘,你娘不要你了,将你扔给了我。”
“哭哭哭就知道哭,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
“你怎么干事的,让你给我打盆水,你就打这么凉的水。臭丫头,我抽死你。”
“就是她就是她,我娘说她是没人要的小傻子,你看我们打她她都没反应。”
“小傻子给我们骑大马,驾!驾!”
……
我不是,我不是没人要的小傻子。
宋星洛在梦中哭了起来。
她有人要的。
娘亲虽然以前不要她,但现在娘亲是喜欢她的,娘亲还抱她了。
但似乎不管她怎么解释,那些人都不相信,还在大声嘲笑咒骂她。
明明她以前没有那么伤心的,在没有见到娘亲前,她只敢夜里偷偷擦擦眼睛,可现在她好像有流不完的眼泪。
娘亲的怀抱好温暖,她一点都不想失去。
“洛洛,洛洛?”
到了傍晚时分,宋云初发现洛洛身体的温度降了下来,但眼角的泪却越流越多。
她正准备擦去眼泪时,宋星洛睁开了眼。
“娘……亲?”
宋云初声音温柔:“洛洛醒了,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了?”
宋星洛摇了摇头,她捏着手指,想靠近宋云初但又不敢。
下一瞬她意识到自己躺在**,吓得脸色陡然白了,缩起肩膀身体一阵阵发起抖来。
宋云初脸色变了:“洛洛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宋云初见她不说话只发抖,急得让春夏她们再去请大夫来。
就在这时宋星洛忽然要从**跳下来,被宋云初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
“怎么了洛洛,哪里不舒服,你告诉娘亲好不好?”
宋星洛声音小小,眼眶里的泪悬着不敢落下:“洛洛不是,不是故意睡床的。我会乖的,别打我,我以后不会睡床的。”
仿佛有一道雷劈在宋云初身上,她僵住了,一动不动。
玲画和春夏也听到这句话了,意识到话里的意思后,震惊地睁大了眼。
看着宋星洛小小的身子,她们心疼不已。
春夏红着眼咬牙切齿:“奶娘这个畜生,她怎么敢这么对待小小姐!”
好半晌,宋云初才抖着手将洛洛抱得更紧了。她胸口处的痛意和想要杀人的心,几乎要将她撑破了。
“洛洛,以后娘亲陪你睡好不好?”一字一句从宋云初的牙缝里挤出来,她全身都在颤抖,眼眶盈上了血红的雾气。“洛洛不用怕,以后没有人敢打你了。”
没有人了!
不会有人了!
宋云初闷哼一声,一股血腥涌上喉咙,又被她强行咽下去了。
她抱着小小的身子,瘦得咯人。
跟任怀月同样大小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却松松垮垮,一点都撑不起来。
宋星洛低着头蜷缩在宋云初的怀里,细白的后颈上凸出的骨头格外明显,肩膀也瘦瘦小小的,全身似乎只剩下骨头了。
玲画和春夏都擦了擦眼角的泪,明明小小姐进府都一个月了,为什么她们之前都没注意到小小姐这么可怜。
好像之前有层迷雾罩在她们眼前,让她们下意识忽略了小小姐。
宋星洛被宋云初抱了一会儿了,身体就停止了颤抖。
她年纪还小,又很好哄,而且她发现娘亲没有要打她的意思,于是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
但她发现娘亲一直在发抖,而且抱着她很用力。
她有些疼了。
但一想到这是娘亲,她瞬间就觉得不疼了。
但宋云初很快放开了她,眼睫敛了敛,笑了出来。“洛洛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宋星洛抿着唇,之前这一个月她晚上都没有东西吃。照顾她的两个姐姐说,侯府是没有晚饭的,她也信了。
她不敢开口,但这时她肚子咕噜噜地叫了一声。
她立马按住自己的肚子,小心翼翼地说:“不是洛洛,肚子响。”
宋云初笑了一声,眼睫上的泪掉了下来,她忙擦了,转头吩咐春夏去安排晚膳。
春夏含着泪“哎”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但没一会儿她又回来了,跟在她后面的是一个嬷嬷。
宋云初看到那个嬷嬷,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来人正是老夫人身边的掌事曾嬷嬷,曾嬷嬷看到宋云初抱着宋星洛有些奇怪,但还是开口道:“夫人,老夫人有请。”
宋云初不动声色地问:“母亲叫我是有什么事?”
曾嬷嬷笑道:“夫人今日打了两位小少爷,这会儿老夫人正心疼呢,夫人还是想想怎么跟老夫人解释。为了一个乡下丫头,教训府上两位少爷,夫人今日是有失偏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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