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迷途2
那副棺木暂时存于警局,每天对着棺木图像做研究的不单单是警察,任何一个出入的人都会探头去思考图中要表达的含义,棺木上的画类似于宗教图案,画中,一个长发的女子展开双手,在其背后是一个长发掩面的女人,看上去两者位置一前一后,有所重叠,像是死后的灵魂出窍,不过无法断定是否同一个人,看上去也像是在启动什么仪式,而在这幽灵之前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女的深受做出阻止的手势,另一个短发的人在她旁边,看似无从下手愣在那里,由于图案里人物的头发仅有几条曲线代替,所以根本没有办法判断短发人的性别,这四人所处的位置也难以确认,只因为长短不一的横线代替了真正的背景,这看上去像是一个圣人展开双臂解救他们痛苦的人们,但由于那个长发掩面的女子在,所谓宗教图的说法也难以立足,按照逸阳前次的经历,陈国远还是认定图像的预言将会在不久后实现,如果长发掩面的女子是谢静萱,那么也就意味着侦查谢静萱这一路中还会发生许多意想不到的事。
他们该如何预防图像中出现的画面呢?
“这几个女的会是我们找来的保护对象之一吗?”于洪蹲下来问。
“说不定还真是,我记得我们要保护的那些人中女性还不少。”陈国远回头说。
“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为什么白衣女愿意画下这样的画面给我们提示呢,她明知道我们是敌对关系。”于洪不解。
“其实也很简单,因为她知道我们阻止图像中会出现的悲剧,所以她只是想给我们带来更多的自责和失望。”
预知得到的死亡避免不了,这才是可怕的。
“其实比起白衣女,我现在更担心另一件事。”
“那个叫云的孩子?”陈国远依旧盯着画面。
“是的,我想有必要监视这个少女的一举一动。”
“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陈国远望了他几眼,问。
于洪站了起来,搓了搓手,说:“是的”
陈国远没有说话,示意他讲下去。
“昨天,我一个侄子出了车祸,急救的时候已经脱离了危险期,昨晚,我留下来陪他,当然,你知道的,医院是从未提供床给陪睡的人,至少这间医院是这样……
那时候应该是半夜,刑警对周边的一切都比较敏感,出自于习惯,我觉得有些怪怪的,也说不出怪在哪里,虽然有些疲倦,但想起那张不成形的椅子实在无法入睡,于是,我悄悄地离开病房,希望出去散散步。
当时记得是一点多钟,医院里少许有人走过,我来回晃了十几分钟,迷迷糊糊来到了医院第二道大门,在那之后是后山,不过铁门早已经死死地锁住,看似也有些久远,门上的栅栏并不高,我回过头才想起来着是医院的禁区,进不得,我重新环顾了四周,这里确实很偏僻,附近也只有门旁有一栋小房子,应该是门卫的住处。我本以为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入睡了,因为四周确实没什么声音,就连山的那边也沉寂在一片寂静,我真没想到会有人在我没注意的情况下出入这里。那个时候,我刚想离开,刚转过身才发觉门上的异样,因为背对着门,所以只能说是感觉到的,转回去,我只发觉我眼前一晃,似乎是某种色彩在黑暗中散发着自己独特的色彩,这是我所没有料到的,好在我胆子大才不至于惊慌失措,待我看清楚时,才肯定,栅栏的顶端爬着一个少女,应该十岁左右,她看着我,脸色有些苍白,甚至淡绿,就是没有一丝血色,这不得不让我打了一个鸡皮疙瘩,前后转身不久,她居然无声无息来到那里。
她的目光没有离开我,一直呆呆地,我少许被吓退了几步,但定神一看,其实她还只是一个漂亮的孩子,或许是这里可怜的病人吧。
“你在干嘛?”我问。
“找妈妈,我在找妈妈。”她吐露出几个字,只有在她说话的时候我才感到有些活意,但她的声音始终有些刺耳,或者说尖锐,我听得有些发毛,但毕竟觉得这或许是一个无聊的病人,也就强迫自己别胡思乱想。
“那你爬到上面干嘛?”
“我妈妈就在那里,我要找她。”她指着山间,在哪里,只有茂密的丛林,几缕幽草幽幽晃动,不见任何楼阁,我起了寒颤,瑟瑟地望着这个矮我一大截的小东西,静静的,像木偶一样,三更半夜还真见鬼了,连空气都变得冷冷地。?她见我没有回答,半拉下眼皮,也就顺着栅栏的另一边慢慢爬下去,那半边脸几乎是贴在柱上,那样死死地摩擦过去,眼珠动也不动,仿佛在说:“我们会再见面的。”
只知道一阵恐惧涌上心头,罩在我的心里有些发麻,我真怕她会像恐怖电影里的恶鬼那样突然对我笑。
灯光下,她的脸显得不真实,甚至扭曲,只是一眨眼,她像猴子一样向黑暗逃逸,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今天我去医院接雨静的时候,我见到了那个少女,正是前几天逸阳带回来的那少女—云。”
“找妈妈?”陈国远也站了起来,思索了几秒,刚想开口,一名刑警冒失地闯进灵案社,他喘着粗气说:“医院后山谢静萱的坟墓被挖了。”
“谢静萱原本不是空坟吗?”于洪问。
“不,张成轩的骨灰埋在那里。”陈国远打断了他。
这次被拿走的是张成轩的骸骨。
于洪想起了昨夜在后山门见到的那个少女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会是那个少女取走的吗?那个少女挖走张成轩的骸骨做什么?
“队长,我们是否该从云入手调查?”于洪连忙问。
“先找出骸骨的下落吧,看样子就算你问云也问不出什么,要知道每天都有警方人员守着她,她的出没逃出了警方视线,想要查出她的身份恐怕不简单。”陈国远补充说,“张成轩的骸骨里装有微型追踪器,这种事早就有了防备,不过当初我以为来偷走张成轩骸骨的是谢静萱,借此找到谢静萱的归宿地,不过没想到可能是那个少女,真是不可思议。”
于洪愣在那里,陈国远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了灵案社。
那些列在待死亡名单上的人员在经警方排查后利用网络手段引来了那些人,这些名字在公开后名单上的人格外不安。
此刻,聚集在警局,他们彼此间大多不认识或者已经有所陌生,站在一起也有着说不出的尴尬,除去他们的家属及已死的人员家属,目前站在接待室的六人分别是:杨建民,李长治,周志明,周世勋,李穆,刘云。
今次聚在一起,他们有各自的告白,尽管在这几人的告白中有好几人是相似的,告白即将开始,那些刑警也准备做笔录。
坐在那张冷椅上,李穆显得有些紧张,这是他第一次来警局,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人,他一辈子也不用到这可怕的地方被十几双眼盯着,他的描述略显罗嗦:我第一次见到谢静萱是在海魅天堂,她在众人中格外突出,当时的海魅天堂有一位十分妖媚的公主,她本是众星捧月般的地位,但在谢静萱面前格外平凡,正是这明显的对比让公主出现冷场好几次,这本女神般的公主在谢静萱之后脾气变得格外暴躁,不难想象,客人更多的是想要囚笼里的谢静萱,因为被抢走客人公主对谢静萱厮打了许多次,每次都有客人阻止,这也是我当初为什么对她印象如此之深的缘故,她实在太美了,甚至让人都有一种想要犯罪的冲动,(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可惜,她真的只能是一个囚禁的犯人,像是一个哑巴,也像是一具尸体,她被折磨了许久,最后才选择服从,谁也看得出她是被逼着做这一切,她从不主动,但也从不反抗,像是一个死人躺在**任人宰割,我和她上过几次床,甚至因为她才让我在家的老婆对我的异状感到起疑,最后离婚了,只是,凭借着那大把钞票我步进海魅天堂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直到她离开后,我才奇迹般地放弃了这种情色服务所包裹的感觉,我总是对她的美貌念念不忘,也许,她天生就是**男人的罪恶之源。
刘云的描述和李穆相近,他们都是在海魅天堂知道谢静萱的,这些事他们妻儿也是在这几天才知道的,他们除了羞愧,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再表达的。
而后是周世勋的告白,这个人的告白牵近了另外三个人,杨建民,李长治,周志明。
周世勋:当初,张成轩因为反抗中杀害雷云圳而面临法律制裁时,谢静萱为了解救张成轩而来到事务所,当时事务所中只有四人,分别是我,我担任律师的叔叔周志明,市长秘书杨建民,还有我叔叔的朋友李长治。
那天,谢静萱闯进事务所,她跪在我叔叔面前,说:“我求求你,周大律师,我先生是无意杀死雷云圳的,他不是蓄意杀人,真的不是,请你一定要帮帮我。”
“你是张成轩未过门的老婆?”半刻,我叔叔才回过神来,当时,杨建民秘书还有李长治大叔莫名其妙地望着这个忽然闯进来的女人。
谢静萱跪着点头,又激动地解释着:“在我和我丈夫生活期间,雷云圳就一直来骚扰我,我丈夫有工作,我又没有其他亲人,他三番五次就看我一个人在家利用访问群众生活之由扰乱我的生活,他对我不怀好意,对我实施强奸但被我丈夫阻挠,这根本是雷云圳的辩护律师所说的我为了钱财而勾引雷云圳,这都是谎言,那些所谓的证人也不过是他们用金钱收买来的而已,他们三番五次闹我家,我丈夫是迫不得已才对他们发出警告,误杀了他们,我丈夫只是为了保护我,我没有其他办法了,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替我丈夫打这场官司。”
是的,现场中只有我叔叔周志明嘴了解这件事,而其他人根本就没有闲情去管这些事,这些小事根本就不需要他们去关注。
“你除了张成轩之外就没有其他家属?”我叔叔问。
“没有,就我们两个人,他为了我甚至瞒着父母把我带到这里,过着穷人的生活,我拜托你了,我就这么一个亲人。”谢静萱再一次磕头请求。
“那张成轩现在他父母人呢?”
“他们家因为生意纠纷而破产,现在,就我一个人帮他。”谢静萱解释道。
“那即是说没有亲戚,有没有钱,是吗?”一旁的李长治大叔笑道。
“我求求你们,你们要多少我都会去借。”谢静萱跪着上前了几步。
“没有亲戚,没有后台,鬼才会借给你这疯女人,别人害怕被你连累呢,你没钱,还是滚吧,如果请律师不用钱,难道律师就不用活了。”我在一旁讽刺道。
“对不起,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我找了其他律师,他们都不愿意帮我,他们都不愿意招惹雷云圳一家。”谢静萱站了起来,越往办公桌前的我们,“就算我求你了,救救我丈夫,他是无辜的。”
“我告诉你,你丈夫就是因为你这贱人勾引了雷云圳才狠下心一口气杀害人,除非你爸是局长,否则最好滚蛋!”杨建民秘书不耐烦地推开她。
那个时候,谢静萱彻底绝望了,走出事务所,之后她去了哪里我们也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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