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连仁自信送出去就焦急的等待着卓承淮的回信,他甚至已经在心里打算好了用三五封信来挽回卓承淮,甚至他可以偷偷进京看一眼儿子!诉说一下这些年自己的不得已!
不得不说卓连仁其实也算顺风顺水,因着一张脸自小就没吃过亏,接连经历了两个女人的帮忙到了今天,他对自己哄人的本事还是有几分信心的,再加上卓承淮第一封回信给了他希望,他自然是信心满满的觉得这个儿子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等了半个来月还没有回信,卓连仁有些着急,又有些怀疑是不是卓忠没有把他的信送到卓承淮手上,日日意味深长的看着卓忠,看的他肝颤。
又等了一旬,他是真的等不了了,兵部和户部一同下来的人已经开始查这些年来征兵与上缴军粮的事情了,这可是能捅破天的大事,虽说刺史说了没什么一切账面都做好了,但是他的心里总觉得忐忑不安…
卓连仁索性又写了一封信,偷偷摸摸的亲自通过驿站寄了出去。裴氏知道了嗤鼻一笑,这卓连仁怕是被惯坏了,连杀母之仇不共戴天都不记得了,还真以为他说几句好话卓承淮那个小畜生就能屁颠颠的凑上来?她就看着他热脸去贴冷屁股的笑话好了。
卓承淮又收到了卓连仁的信冷笑一声,连拆都不拆直接扔给来送信的差役道:“哪儿送来的回哪儿去,日后此人来的信不必送给我了!”
卓连仁苦等十余日竟然收到了驿站的退信,这才明白过来卓承淮不是他轻易能说服的人,不禁懊恼自己的鲁莽,早知道就可以换个方式慢慢的接近他了!
正当卓连仁苦思冥想怎么才能和卓承淮修复关系的时候,一个震**了汝州官场的晴天霹雳劈到了他的头上——汝州刺史李子善的府邸被十三道巡按御史郭均带人给围了!
一时间刺史府就像与世隔绝一般,消息进不来出不去,而汝州的军队也被兵部尚书彭显的孙子彭宇带着一众将领连夜火速接手,许多士兵第二日清晨才发现自己的顶头上司已经换了个人。
彭宇手段强硬,当着众兵将的面斩杀了一批不服气的李子善亲信。又放出话去只要现在与李子善撇清关系,无大罪便可既往不咎,若是能出首李子善,那还能戴罪立功,不过半日功夫就压制住了差点发生的哗变。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得知刺史府被围之后,汝州知府第一时间上书血泪控诉李子善的罪行,他二人一文一武同治汝州,可这李子善仗着手头有兵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一开始几年二人尚且能维持表面的和平,但是随着李子善越做越大,慢慢的他不在满足于只管理军务,竟然想插手地方政事!
一开始汝州知府并没有理会他的无礼要求,谁知那李子善竟然恼羞成怒,指使手下兵将们打着割草喂马的旗号在汝州境内大肆砍伐树木,甚至还吃了不少尚未长成的庄稼,百姓们叫苦不迭。
汝州知府手头无兵,不敢与他硬碰硬,又知这刺史都乃是天子心腹才能做的,就算是上报也不过是他不痛不痒的被斥责一番罢了,而自己却极有可能丢官送命,只能咬牙忍下了,三次上门道歉,邀请李子善共同治理汝州。李子善摆出一副盛情难却的样子,也不看汝州知府的脸多难看,笑着答应下来。
汝州知府的折子里写满了这些年来李子善的恶行,也诉说了自己的无奈,现如今只求皇上能严惩李子善,他就算是被罢官也认了。
此奏折一出当今圣上宣政帝心底长出了一口气,这十三道刺史都是先帝时候亲自任命的,先帝给了他们足够的信任,万没想到现在竟然养虎为患,这李子善真是把先帝的脸都撕下来摔在天下人面前,让天下人都看看先帝是多么的识人不清!
宣政帝派人传来了彭显,把如州刺史的奏折扔到他面前道:“师父且看看这如州刺史干的好事,竟然让知府都退避三舍,看来今日就得那他开开刀了!”
彭显看完了奏折也暗自心惊,这汝州刺史胆子着实过大了一些,难不成他以为当今圣上是泥捏的不成?先帝已经仙去多年了竟然一点不知道收敛!
定了定心跪下开口道:“这李子善能在汝州做大,必然不是他自己一人之力,手下怕是有无数喽啰,当日微臣微有察觉求陛下查的时候也没想到这李子善竟然如此的...这么多年是微臣失察了,微臣对不起陛下,求陛下将他们一网打尽,也算是对汝州百姓有个交代。”
这话深得宣政帝的心,只换一个汝州刺史又怎么能发泄出他心中的愤怒,他要查!查到底!汝州所有与李子善有关系的官员都别想好过!
第二日朝堂之上宣政帝直接把汝州刺史的奏折当庭宣读,看着底下一众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官员们痛心疾首道:“朕自登基以来,日夜不能熟寐,只想着如何做一个好皇帝,如何治理好国家。可在朕的治理下竟然出了李子善这么个大蠹虫,这是朕的失职,朕对不起汝州百姓,对不起全天下的百姓!彻查!此人必须彻查!”
彭显上前一步道:“微臣身为兵部尚书,竟然也被李子善瞒天过海骗住了,微臣深觉自己对不住陛下,只求陛下让微臣戴罪立功,这李子善,求陛下交给微臣,臣定把他查个底朝天!”
这本就是二人昨日说好的,遂也顺理成章的在众臣面前表演了一番君臣相得,定下了彭显主管这件事。
下了衙的柏学士把卓承淮叫来书房,与他讲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意味深长道:“我看李子善是彻底的要倒了,他手底下那些人...彭尚书也不会放过的。”
卓承淮死死掐住自己手心,说不出话来,这么多年了,终于要等到这一日了!他眼圈微红,朝着柏学士行了个大礼道:“多谢柏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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