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科已经死了？！

“周一同死了之后，张科后来接了他的处长之位。”陈幽刚才说道。

上次陈幽来探望的时候，吴乐天便已得知，周一同死了，现在，轮到张科。

两人都是机场海关的关键人物，而且都跟那个莫须有的海关走私案相关，也都是在处长之位上死掉。

吴乐天原本深深的怀疑张科是幕后的主使者，因为，周一同的死，他是最大的直接受益者，而且，上回陈幽来探视他的时候也提到，周一同对张科有疑心。可现在，他也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乐天忍不住想确认一遍：“你说张科死了？怎么死的？“

他的语气急促而冲动，把陈幽吓了一跳。

她稍微顿了顿，才怯怯的回答：”上次，我跟他一起出差，在飞机上遇到一些状况，等状况稳定之后，他就......再没有醒过来......“

”什么状况？“

”就是突然飞机一下子往下坠，但又不像是正常的颠簸，氧气面罩也都落下来了，他们好像有一个词，叫......“陈幽觉得那个词就在嗓子眼了，可偏偏给卡住了。

”客舱失压？“吴乐天问道。

”对，就是这个。“

”嗯......“吴乐天陷入沉思，”客舱失压的确会出现陈幽所说的这种情况，失压的时候旅客没法正常呼吸，必须靠氧气面罩呼吸，而氧气面罩又只能维持十几分钟时间，飞行员为了让飞机保持在氧气相对更加充足的低海拔，会在短时间内迅速下降高度......张科也许是在这个过程当中死去的？倒不是说这种可能性不存在，可是以他的健康状况，概率也太低了......“

”能够说得更加详细一点吗？比如，具体是发生在什么阶段？起飞？降落？还是巡航阶段？“于是，他决定问问细节。

”等我想想......“陈幽看向屋顶天花板的角落，”应该是进入平飞，也就是巡航阶段之后发生的事情。不对，在那之前，还有些事情......本来，我和他坐在一排，三个座位当中还空着一个，就在舱门要关的时候，冲上来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正好坐在他旁边......”

“这么巧？”吴乐天打断了她，“还记得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吗？”

“不记得了，不过他当时还表达了歉意，说他重感冒。”

“哦，继续吧。”

“好，他坐下之后，正好是靠走道位，张科坐中间，我则靠着窗户。也就是说，张科跟他是挨着坐的。”陈幽把越来越多的细节记了起来。

“听上去挺可疑的......”吴乐天在心里分析起来，不过，他并没有让陈幽停下来，而是继续鼓励她继续：”然后呢？“

”然后，飞机就起飞了，这段时间好像没什么异常。等平飞之后，张科就找空姐要水喝，哦，不，不是喝水，而是吃药......“

”吃药？“听到这个细节，吴乐天赶紧打断她，”吃什么药？“

”我也不知道，只记得是用那种很复古的白色纸袋装的，在封口处还折了两折......“陈幽也感觉到了，这个细节很重要，可是，她只能回忆起这些内容，而且她也并不知道张科当时吃了什么药。

”没关系，那......你知道他平时有什么病吗？“

”这就是让我疑惑的地方啊，我算是跟了他好些年，尤其是在他还是科长的时候，可是从来没听说过他有什么病。“陈幽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也就是说，如果他真有病，或者说，他开始吃药，都是在他当上处长之后？“

”除非他在那之前一直隐藏得很深，可是......我不觉得他有如此深的城府......“陈幽摇了摇头，在张科还只是科长的时候，她自认为还是比较了解他的。

”看来，那个莫须有的机场走私案是一个转折点，在那之后，张科不但平步青云，还性情大变，甚至都开始服药了。“

想到这里，吴乐天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另外一件事，转瞬即逝，但是他还是把它捕获，牢牢的锁定在记忆中。

但眼下，他并不认为有必要跟陈幽谈这件事。

于是，他继续沿着刚才的话题说：“嗯，这样说来，张科吃药跟他的死很有可能是相关的。除了吃药，他死之前在飞机上还有什么别的情况吗？”

“别的情况......”陈幽挠了挠头，使劲去搜寻着：“好像并没有了，我想想......对了！还有一个细节，不过我不确定是不是看得准确。”

“说来听听。”

“就是张科找空姐要水吃药的时候，他旁边那个黑口罩好像去帮他递了一下水......”

“递水......”吴乐天并没有看出很强的逻辑关系。他坐飞机的时候，如果坐走道位，也一样会时不时帮坐在里面的乘客递饭盒或者水什么的，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

陈幽看出了吴乐天的迟疑，怕他不相信自己，便增添了一些背景：”关键是，我隐约记得当时他自己已经伸手去够那杯水了。“

”是吗？也就是说，张科并不是不知道水递过去，而是已经主动去拿水了？“

”没错。”

“嗯......这样一来，黑口罩就有点嫌疑了，为什么要在中途多此一举帮人家递水呢？如果他的手中藏有什么东西，比如毒液，顺势滴进杯子里去，岂不是......”吴乐天自言自语，但电话那头的陈幽也能听见。

“对的，我刚才回想起这个细节，也有这样的怀疑。但是，还是取决于我的记忆到底是不是准确，我现在真的没百分之百的把握，因为，在那之后不久，飞机就客舱失压了，我所有的记忆也都被打混打散......”陈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把这些话说出来。

“谢谢告诉我这么多信息，我觉得张科的死十分可疑，一定没那么简单。”吴乐天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过，他又转念有些神伤：”可惜，我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如果能够出去，肯定帮你解决这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