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路上应酬,孙策一行人换了便装,一路西行直奔皖城而来。
这里是大别山余脉,群山起伏,众人翻山越岭,傍晚时分来至皖城境内,远远望见一座山峰高耸入云,周围群山环绕围拱,那座山如擎天之柱。
孙策指着那座高山言道:“那座山想必便是天柱山了吧?”
虽然原主孙策已经来过一次皖县,但他眼里只有征伐打仗,哪里有心思欣赏这些沿途风景,千岩万壑,群山叠翠,在他眼里不过是讨厌的障碍物。
吕范点头笑道:“不错,那便是南岳霍山之巅,当地人又叫做皖山,伯符先前来时,还曾说此山挡住了通往中原之路。”
孙策慨然一叹,汉武帝曾在天柱山祭拜天地,封为“南岳”,而后世的南岳衡山是隋炀帝所封,此时的统治者目光还局限于长江以北,江南大多被视为蛮夷之地,更不要说海外的世界了。
周朝曾于此置皖国,故该山又名皖山,孙策猜测后世安徽的简称“皖”可能就是由此而来,只是不明白省会为什么设在了合肥而不是皖城一带。
此时的皖城范围很大,几乎包含霍山周围全境,再向西便是江夏境内,孙策准备在皖城也设置重兵,不管防备黄祖偷袭,还是将来对江夏用兵都很有必要。
此行的目标是去提亲,孙策并不打算去皖城县内,而是直奔皖城东郊乔玄居住的庄院。
当年孙策和周瑜就是在这里的一口井边发现了二乔,被其所惊艳,小霸王做事比较直接霸气,当场就把二女给瓜分了,根本没考虑后面之事。
在古代,战争就是如此残酷,失败的一方根本没有任何权利可言,生杀予夺都在胜利者手中,所以连大都督周郎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后来周瑜和小乔相处,有了感情之后,才想起来要明媒正娶,听说孙策要纳大乔为侧室,拜托孙策一并前来问聘。
此时落日西斜,山间落叶纷纷,山峰树叶割裂出的霞光五彩缤纷,鸟鸣清脆,入秋之后山中一片清凉,令人心旷神怡。
孙策正想着如何开发长江一带的水陆交通,忽然前方一阵锣响,从斜刺里钻出来几十人挡住去路,大声呵斥:“站住,这里不许外人进入!”
孙河和吕范当即打马上前,将孙策护在身后,自从上次出事之后,大家都格外谨慎。
孙策凝目看去,只见这些人都是十几岁的少年,高矮胖瘦不一,几个稍大的拿着刀槍,其他的都是锄头棍棒,有两个嘴唇上还挂着青鼻涕。
孙河冷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人群一阵**,便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越众而出,手中提着长矛,警惕地看着孙河等人,反问道:“你们可是陈兰部下的人?”
“陈兰?”孙河一怔,旋即冷笑道:“陈兰逆贼,早被我们剿灭,尔等不必惊慌。”
“原来你们是官兵!”那少年反应倒也不慢,但并没有丝毫让路的意思,大声道:“天色不早,你们有差事明天再来办吧,庄里晚上不许闲人进入。”
孙河大怒:“放肆,再不让开……”
“慢!”孙策拦住了准备动手的孙河,翻身/下马,上前几步来到众人面前,看大家都以那少年为首,抱拳笑道:“我等虽是官府之人,但并不是来办差,而是来找人的!”
那少年抬头着比他高出一尺多的孙策,问道:“你要找谁?”
孙策看这少年年纪轻轻,却遇事冷静,又是民兵之首,大概也有些本事,笑问道:“你是何人?”
“我叫乔峭,”那少年答道:“你叫我乔公子好了!”
“乔公子?”孙策一怔,笑道:“如此说来,想必你认识乔公了,我正是来拜访乔公的!”
乔峭微微扬起下巴,傲娇说道:“想要拜访乔公的人多了去了,哪怕你是官家也要先投柬约定,乔公这几日也不在庄上,请回吧!”
“不在庄上?”孙策微微蹙眉,上次抢人的时候乔玄就不在,这次来求亲也不在,问道:“不知他去了何处?”
乔峭答道:“去江东做客了,少则半月,多则半年,你若有名帖,先留给我吧!”
孙策一听便知道这小子是在骗人,只是找个托词,笑道:“乔公不在,想必夫人在吧?”
“你说什么?”乔峭闻言剑眉倒竖,冷笑道:“乔公不在,你居然要见夫人,岂有此理,若不看你是官家身份,本公子将你乱棍打出去,还不快走?”
“放肆——”一旁的孙河也大怒。
孙策抬手拦住了孙河,这小子姓乔,应该和乔玄关系匪浅,上次就失礼在先,这次总要表明态度。
示意孙河稍安勿躁,抱拳笑道:“我此次来,是找二老有要事商量,还请通报一声。”
乔峭见孙河和身后的士兵面现怒色,就要动手,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紧了紧手中的长矛,大声说道:“你们这些官差,横行霸道惯了是吧?我可不怕你们,你们知道乔公的女婿是谁吗?”
孙策笑问道:“倒要请教!”
“哼,说出来吓死你们!”乔峭又有了自信,冷声道:“你们都听好了,乔公的大女婿是当今江东之主,小霸王吴侯是也!二女婿是他最好的兄弟周郎周公瑾!”
孙策吸了一口冷气,惊讶道:“哇噻,好大的官威啊!”
“哼,现在害怕了吧?”乔峭微扬着下巴,在身后众人的赞叹声中说道:“你们要是再敢乱讨税,胡作非为,小心我让我姐给吴侯打个招呼,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原来你是乔公之子!”孙策忽然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以这个少年为首了,原来是有身份背景的。
看着这个狐假虎威的小子,顿觉好笑,问道:“你可见过吴侯?”
“那当然了!”乔峭骄傲地一回头,向身后同乡们得意地努努嘴,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说道:“吴侯刚杀了李术,就连夜跑来我们庄上,最近一天来好几趟,我跟他可熟了!”
“原来如此,”孙策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古怪的孙河几人,叹道:“这可真叫人羡慕。”
“那是!”乔峭拄着长矛说道:“吴侯是我姐丈,我就是他小舅子,他能不巴结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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