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忒休斯之船悖论

工厂内。

实验室。

巴尔巴达打开门,带着身后的夏牧星走了进去。

“我们接下来的几天,不出意外的话,都会在这里。”

夏牧星看看这间实验室,四方靠墙一圈白色的工作台,在实验室中央,也有一圈白色的工作台,上面摆着一些看不懂的仪器还散落着钳子、手套、各式各样装在瓶中的**等等。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夏牧星随手摸了摸手套,感觉类似胶皮手套,是抗腐蚀用的?

月人也怕腐蚀?

“你还真以为你能帮上忙啊,陪我聊聊天吧。”

巴尔巴达从桌子上拿起一副白边圆框眼镜戴上,摸了摸下巴的小胡子,“王子殿下已经派人去收集散落在月球地面上的宝石碎片了,先等等吧。”

“这有俩凳子,坐。”

巴尔巴达从角落里拽了两个不带靠背的凳子到屋中央的工作台边,顺势坐下。

“你怎么知道我帮不上忙。”

夏牧星跟着坐了下来,好奇的看着旁边的显微镜一样的东西,将眼睛凑了过去,发现一片漆黑。

“据我所知,你出生不到一年,战斗力这么强就已经够离谱了,还不知道怎么领悟了超度,我可不信你还懂医学。”

巴尔巴达在类似显微镜的旁边拨弄了一下,“你开关没打开。”

夏牧星干笑两声,“这不没见过么......”

宝石人医学他确实不懂,人体医学还是略有研究的。

可惜派不上用场啊。

宝石人小姐姐们五脏六腑都没有,是实心的。

夏牧星再次看向显微镜,发现里面有一片片模糊的红褐色菱形物体,上面覆盖着一层细小苔藓一样的东西,但却是黑色的,“这是什么?”

“枯死的微小生物?”

巴尔巴达不太清楚夏牧星指的是什么,“还是红钻石碎片?”

夏牧星没有言语,右手扶着显微镜,仔细盯着,

缓缓抬起左手,源星之戒洒下一小撮星光覆盖在了显微镜的载玻片上。

由于过于微小,夏牧星几乎感觉不到魔力的损耗。

眼前一片刺眼的湛蓝光芒。

夏牧星眼睛微眯,刷的缩回了脑袋,眉毛拧在一起。

差点把自己晃瞎可还行。

“牧星大人,你这是?”

巴尔巴达好奇的询问,“你刚刚左手的戒指上好像飞出了蓝色的光芒。”

夏牧星耸耸肩,“你等我看一眼,再回复你。”

再次上前查看,夏牧星发现那些黑色苔藓一样的东西,被一层蓝色光芒笼罩着,正在复苏。

从黑色,渐渐的转变回原本的颜色。

这个是红钻石的微小生物,应该会变回红色?

如果可以的话,那这些复苏过来的微小生物,还是以前的微小生物么?还能携带以前的记忆么?

还是说,这些是新生的微小生物?

“巴尔巴达先生,您看一下这个。”

夏牧星让出位置,指了指显微镜。

“让我看看。”

巴尔巴达扶了下眼镜,带着好奇心,凑了上去......。

“不可思议,那些微小生物复苏了,就像是刚切下来的一样。”

巴尔巴达啧啧称奇,随后抬起头,望着夏牧星,惊讶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夏牧星耸耸肩,“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想问一下,这种状态再拼合上的话,她们能不能拥有以前的记忆?”

星化他确实不懂原理是什么,而且在显微镜之下,微小生物都能找出来大概的轮廓,星化展现出来的还是一层薄薄的蓝色星光。

仿佛就是单纯的由光组成的一样。

弄不懂索性就不弄了。

不能理解的事情太多了,比如月人为什么不死,宝石人们是靠什么活动的,贝王小姐姐她们为什么能说话......。

这些深挖全是不科学。

“我也不太清楚,拼上了就知道了。”

巴尔巴达摇了摇头。

“巴尔巴达先生,您认为,如果红钻石复活了,但是失去了以前的记忆,那么,她还是以前的那个她了么?”

夏牧星盯着巴尔巴达,想问问月人的看法。

“从本质来讲,复活的红钻石,还是红钻石。”

巴尔巴达先生有些疑惑,“她的结构和构成元素又没有发生变化。”

夏牧星摇摇头,“这样,巴尔巴达先生,我问您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您对它的看法好么?”

巴尔巴达先生坐回原位,右胳膊搭在工作台上,态度虽然随意,但是神色还是认真的。

他望着夏牧星,“牧星大人,您请说。”

夏牧星知道巴尔巴达本身就是一个懒散的人,也没有在意。

别看他修炼勤奋,每天还坚持锻炼身体。

但是他平时闲暇时间,也秉承着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习惯。

“从前有一艘名叫忒休斯的船,他在大海上航行了数百年,为了保证他的安全性和稳定性,不断地有部件被替换。”

“只要有一块木板腐烂了,就会有新的木板替换上去,以此类推,直到所有的功能部件全部被替换掉,那么最终在海上航行的这艘船,是否还是原来的忒休斯之船?还是一艘完全不同的,崭新的船?”

夏牧星看着巴尔巴达开始沉思,再次开口,“如果不是原来的船了,那么在什么时候它不是原来的船了?”

巴尔巴达眉毛皱起,右胳膊搭在工作台上,左手顺着下巴的一小撮胡子,左腿搭在了右腿上,彻底陷入沉思的状态。

“另外,如果有人将忒休斯之船所有替换下来的老部件,修复后,重新建造了一个新的船,那么两艘船,哪艘才是真正的忒休斯之船?”

夏牧星提出了人类历史上的哲学问题,忒休斯之船悖论。

是由公元1世纪的时候,由著名哲学家普鲁塔克提出的。

在他之前,赫拉克利特、苏格拉底、柏拉图都曾经讨论过相似的问题,但是这个问题最终还是由普鲁塔克细化总结出来的。

他想看看,从巴尔巴达,他们月人的这个角度,能够如何解答这个问题。

答案可以说答什么都是对的,也可以说答什么都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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