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十章
willsoN当天晚上打电话给我,声音里有丝气急败坏,他刚一听我讲到崔五月跳楼的惊险瞬间,隔着那么远我却立刻敏感到连他的呼吸乱了。我还没来得及讲到下一个字,只听到对面他突然地咆哮:“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咔嚓!”一声,听筒里就只剩下急促的“嘟嘟”声了。
我不知所措地挂掉电话,坐在**发了一会儿呆,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望向窗外,城市的轮廊很磨糊,只剩下一片光晕在黑暗里象中国画一样被研开。本来身体有些困倦想睡了,可是又担心睡着了会错过willsoN打回来的电话,于是似睡非睡地半挨着床头,却终于还是理智敌不过身体地睡着了,不停地做梦,等第二天我被闹钟吵醒的时候,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痛,害我转动脖子都得小心翼翼地,怕太大力会把脑汁儿给**出来。我刚打开房门想去洗手间,迎面碰上亦柔。只见她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直直盯住我吊着绑带的右手上,我赶紧解释说:“习惯性脱臼,习惯性脱臼。没事的。”
“好姐姐,你没注意到自己一讲谎话就会用左手摸鼻子的习惯吗?”亦柔一点不留面子给我。
我下意识地把左手从鼻子上拿下来时,才意识到自己被这丫头给耍了,真是败给她。
“唉,好吧,我坦白,我被人捉奸在床,给人家明媒正娶的那一个一顿暴打成这样。”我嘴上毫不在意地调侃着,可是一遇上亦柔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舌根却蓦地泛起一阵苦味。
从在办公桌前,我做了一个深呼吸,提醒自己现在开始专心做事。阿策打了个电话过来告诉我willsoN回来了,不过要在家办公,让我把今天要处理的文件全部mail到他的邮箱里。
他回来了?那他昨天晚上是连夜赶回来的了?可是他在电话里却没有告诉我一个字?!心里的不安愈来愈浓重。但是我的手并没有停下来。直到下午差不多要下班了的时候也没有接到willsoN的电话,我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拉扯成了细细的一条随时会断掉。
“叮………”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来,吓了我一跳,想着可能是他,略迟疑了一下我迅速抓起话筒:“喂…………”“喂你个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沉得住气?”话筒里夏萌萌的声音比平时高了三度。
“怎么了你?”我莫名其妙,心脏却因为巨大的失望还在狂跳。
“我还想问你干嘛呢,什么都别说了,你马上到五羊新城的绿茵阁,我在这儿等你。”
我叹了一口气,打了电话给林亦柔说不回去吃饭了,这才往五羊新城赶。下班的高峰期,等我赶到的时候夏萌萌已经将一块五成熟的牛扒大卸成N块了。
我饿得头晕眼花,忙着叫了一客星洲炒饭——土包子如我,离了米饭一顿饭等于没吃。
“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当姐妹?跟太子爷搞上了居然连我也瞒着?我不管哦,这顿饭你埋单。”
“你怎么知道的?”我大吃一惊。
“你偷吃不抹嘴,全世界都知道这回事了。你还真有办法哦。”临了她还朝我挤了挤那对金鱼眼。
全世界都知道了?怎么会这样的?我几乎晕倒。
可是夏萌萌没有一点打算放过我的意思,一个劲儿地刨根究底我们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我这儿正烦着呢,她还跟着瞎起哄,我忍不住发脾气:“大小姐,你是扮纯情还是装糊涂呀,人家家里现摆着个正室呢,我这最多算是个插足不遂的狐狸精。”
“你少来,别埋汰人家狐狸精了,狐狸精都你这寒碜样儿还用良家妇女们操心?!当然如果换成是我那就叫恃靓行凶了呢。””
我干脆闭上嘴免得自取其辱。
“我告诉你,即然做了第三者一定要把奸情进行到底,这是一场战争,对你而言赢得起输不起,最后要是当不了老板娘,那你在这间公司甚至是这个圈子算是彻底完蛋的了,你有没有心理准备?”夏萌萌忽然换了一副嘴脸,一本正经地跟我说。
“没有。我要的根本不是一场战争。”在心里闷了一天一夜,我终于忍不住想要倾述的欲望,“跟他在一起了以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嫉妒,这种感觉很不好。我突然间发现,怎么有这么多女人喜欢他?我没试这样抢一个除了钱以外的东西,我虽然暂时还没有泼妇的行为,但是已经有了做泼妇的欲望。我真的很怕会给我和身边的人带来伤害。再然后是猜疑,特别是我认定了的人,这样倾心相许,可是他回了广州连电话都不给个我的时候我对他的的信任跌得粉碎。我最难过的是我总在他的生活之外猜度他的需要,这让我痛不欲生……”讲到这里,我哽住了喉咙,惊讶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是泪如泉涌。
“别哭,别哭,”夏萌萌好象是第一次见到我梨花带泪的模样,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给我张纸巾!”我吸着鼻涕说。
“给!”夏萌萌缓过神来一边递纸巾一边说,“瞧你,傻了不是?看不开了不是?我告诉你,没什么大不了,虽然说硬件可能你比韩国美女差了点,可是只要你脱光光了往总经理面前一躺,那就只剩下两个字‘拿下’!”
“卟!”我一口橙汁全吐在了地上。
“怎么着,让我猜着了不是?你们还没互通款曲吧?”夏萌萌一脸得色,声音响彻餐厅。
“你几时学来了如此文雅的潜词?”我差点就要对她肃然起敬了。
“哦,最近有个野鸡大学中文系的教授在追我,一天到晚对着我叽叽啾啾的,我也不懂他想跟我说什么,只是以前一直以为现在人讲一句话比以前的人至少多十个字,从他那儿倒学会了原来古人也有比我们啰嗦的时候,硬管**叫互通款曲,你说好笑不好笑?”她一边讲一边自顾自咯咯地笑弯了腰。
我发现我真是有病找了这么个二百五来抒情。
“听你这么说开始觉得自己还不错了。”我摇头叹叹息。
“为什么?”
“自从跟你做同事开始,我就不断地反省自己在人品方面有什么缺失以致上帝要派你来跟我做同事来惩罚我?”
“死鸭子嘴硬,还有心情不带脏字地骂人说明你的心情还不算太坏。”
我咧嘴想笑,忽然想到他可能就这样连再见也不讲就走出我的未来,一阵苦味从嘴角泛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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