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什么鸡巴教官……”

“这他妈的也不怕玩儿出人命来。”

“特殊训练，的确挺特殊……”

“我操了，饭都没他妈吃饱，干他娘的……”

“尼玛，一锅汤全扣我头上了，操，还是热的……”

“这教官真挺特别的啊，我服了。”

“你扶墙吧，腿还哆嗦呢吧？”

“晚上去黑他一下，有没有响应的？”

“怎么黑？你有那本事吗？看他那块头，看他扭断木棍的力气，你也不怕被打死？”

“我靠，咱们也不是泥捏的，这屋里有一头算一头，哪个不他妈的是摸爬滚打熬出来的？咱也是特种兵，不同的就是他时间长点儿被，能牛逼到哪去？我就不信去三五个放不倒他。”

这时候一个口气非常冷静的人突然开口道：“别扯淡了，咱们来干嘛来了？你们白痴啊，我们集训的目的是什么？你们都忘了吗？啊？这次机会我们是拼了命争取来的？谁不想成为最好的特种兵，在百万大军的顶尖部队服役？我们的梦想是什么？我们的使命是什么？你们都忘了吗？”

这几句话说完帐篷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半晌才有人开口道：“这些我们都记得，只是我们心里憋屈，想找个办法出出气，再加上我们也知道这个教官到底怎么样，别以为上头选的就是高手，万一他是个废物我们的‘前途’不都毁在他的手里了吗？”

“就是。”

“说的多……”

“没错。”

很多人开始跟着附和，其实蛮牛明白，那个人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们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们要给自己找个借口，给自己刚才头脑发热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找个借口，从表现上来看这些人至少还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还明白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对这一点蛮牛还是非常满意的，里面有人又说话了，还是那个人比较冷静的。

“关键是，你要是这么做了那性质就边了，殴打教官的事是小事儿吗？你也没想想这是什么地方，集训中心，我们代表的是谁？各自背后的部队，你丢脸不要紧，整支部队都跟着你丢脸，这是最重要的。”

所有人又不说话，集体荣誉感是军人最看重的东西，自己可以遭受任何挫折，但集体的容易绝不遭到一点损害。

“照你这么说我们就这么算了？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当然不是了，我也忍不下去，他折磨我们的目的无非是为了训练，下次他出现的时候我们可以想点办法，让他明白，想做我们的教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真小子他妈的坏，刚才我还挺欣赏你的沉稳冷静，原来你是个背后流坏水的家伙，蛮牛心里琢磨，你等着我的，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德性。

“挑战教官你不怕被踢出集训队？”

“刚才你还要揍他呢，这会儿你的本事哪去了？”

“我倒不是怕被踢，我是怕丢部队的脸……”

“我靠，你刚才要黑他那劲头哪去了？”

……

里面的人继续杂七杂八的说个不休，这时候满你就看到几名助教和卢光伟从远处走了过来，他也起身迎上去，将几个人招呼到角落里。

“警通连的人呢？”蛮牛问。

“在后面，一个排，够用吧？”

“够了。”蛮牛点点头。

“牛教，我们怎么玩儿？”一个助教眉开眼笑的问，蛮牛记得这家伙代号“杯子”是个裸潜高手，据说能在水下憋气十多分钟。

“用这个。”蛮牛拿出一枚震撼弹。

“这好办，我去。”杯子拽出两枚震撼弹就要上。

“等等。”蛮牛拉住他，“里面人太多，两枚不够，大家分开，每个方向一个人，同时下手，注意别扔到床底下，那就没用了。”

“那只有割开帐篷了。”

“那就割开。”蛮牛指着其中四个助教道，“这任务交给你们四个，注意，不要被进出的人发现，不要伤人，听我命令一起下手。”

“明白。”几个人点头，很快各就各位。

蛮牛带着卢光伟和另外两名助教大摇大摆的走到帐篷正面远远的站着，真遇到端盆回来的滕袁和另外一个队员，刚转过来就看见蛮牛几个人站在那，两人立即立正刚要说话就被蛮牛挥手打断了并且示意他们不要动。

两人站在那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警通连的人出现之后蛮牛叫他们躲远点，然后摁着麦克再次确认了负责实施偷袭的助教就位之后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几个的动作很利索，瞬间就在帐篷里炸开了花，随着白光不断闪过一声声巨响震得帐篷抖个不停，一声声的惨叫从里面传来。

滕袁和另一个队员看着直咧嘴心道：“我地娘啊，幸亏咱们在里面，这也他妈的太狠了。”

警通连的人立即冲进去将被震晕的人拖出来，蛮牛数了数八个，剩下的大部分虽然没晕倒但也几乎没什么抵抗能力，有几个眼睛能看见，但耳朵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六个人是完全躲过了这次袭击。

四个人站在一边，蛮牛围着他们转了几圈：“严冬、马驰、冯喜才、高明、吴云海、谭亮，说说你们是怎么躲开这次袭击的。”

严冬冷静的说道：“报告教官，帐篷被花开的时候我觉得有问题，震撼弹丢进来我就做出了本能反映，用被子捂住了头。”

蛮牛掏了掏耳朵：“你怎么就知道是震撼弹？”他已经听出来了，这个严冬正是刚才在帐篷里给大家政治教育然后出坏主意的人。

“报告，我看清了。”

“嗯。”蛮牛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问马驰：“你呢？”

报告教官：“捂耳闭眼。”

“这办法好。”蛮牛目光转向冯喜才。

“报告教官，我……”冯喜才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嫌他们吵就一直蒙着被，所以，所以……。”

“哦？”蛮牛乐了，“你这运气还真不错。”

“是教官。”冯喜才很不好意思的回答。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在战场上运气很重要，好运气会保证你活下去，也能保证你免受伤害。”蛮牛拍了拍他的肩膀。

蛮牛没再问下去，而是让他们归队，他看了看陆续被弄醒却依然有些晕头转向的队员就说了一句话：“你们就是一群废物。”

这句话其实没多人听见，因为大多数人双耳轰鸣，蛮牛盯着渐渐站齐的队形阴着脸说道：“看你们这熊样，该洗澡了。”然后他身边的卢光伟道，“带他们去洗个海澡。”

队伍拉到海滩，已经涨潮海浪不断地涌过来，助教们监视着战士们完成各种训练科目，直到深夜，要知道在水中运动消耗的体力要比陆地上高很多，所以这几个小时的训练几乎将所有人都折腾的筋疲力尽，期间蛮牛一直站在远处观察着战士们的表现，还算不错，没有一个人因此而暴怒的，完成基础训练之后蛮牛看着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战士们半天没说话，所有人都呼吸沉重浑身淌水。

“热身结束。”蛮牛掏了掏耳朵，“下面开始睡前操。”说完对卢光伟使了个眼色。

“好全体都有，向右转，跑步走。”卢光伟开着沙滩摩托在前面引路，蛮牛和其他助教坐敞篷越野跟在后面。

“他娘的，他们坐车，我们跑步。”有人开始低声抱怨。

“行了，别废话了，记住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严冬道。

“我们就是来受罪的，我们这种人多少都有点儿自虐倾向。”有人开始自嘲。

“闭嘴吧，小心被听到害大家陪你挨罚，别忘了，这个教官是个变态。”

“看来你们是不够累啊，还有力气闲聊？说的什么？让我也听听？”越野车从后面冲上来伴着队伍前进，蛮牛拿过喇叭大喊道，“为了缓解气氛，唱支歌吧，来我起头儿，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预备，唱……”

所有人包括助教在内都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居然让学员唱儿歌。

队员们开唱。

“卖雪糕的大妈都比你们声音大，给我大点事儿。”蛮牛举着喇叭大喊。

“……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战士们声嘶力竭的吼着，本来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这有跑步又唱歌的的确够呛。

“我说大点儿声，你们聋了吗？”蛮牛大吼。

“……伟大领袖毛主席，指引我们向前进……”战士们几乎再用狂吼的方式唱歌，声音嘶哑，上气不接下气。

二十分钟后队伍被带到树林边的一块空地上，所有人都上气不接下气，喘的和老牛一样，浑身上下已经没连一点力气。

警通连的战士们从车上卸下一堆东西仍在战士们面前，还边卸边喊：“每人有份儿，一人一把。”

“搞……搞什么？”马楠看着分到手里的工兵铲不知道蛮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都挖过战壕是吧？”蛮牛站在越野车上，“但今天我不要你们挖战壕，而是需要你们挖一个宽十米，二十米，深一米六的坑，挖完回去睡觉。”

“卧槽，他这是要累死我们，这天亮都挖不完。”有人说道。

“都是沙土，好挖。”

“屁，你还有力气？”

“挖吧，挖吧，你有别的办法吗？”

“挖这么大的坑干嘛？”

“你管那么多干嘛？”

战士们挥动工兵铲吭哧吭哧的挖着沙土。

“哒哒哒……”蛮牛对天扫除一排子弹，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趴在了地上。

“反映不错。”蛮牛对他们的表现还是认可的，他拿起喇叭喊道，“继续干活。”

“他母亲的。”马原从地上爬起来吐掉嘴里的沙土，“搞什么？我们又不是新丁。”

“在他眼里你连新丁都不算。”马楠用力扬着沙土，“别废话了，小心他找到更多借口折磨你。”

蛮牛从车厢里拿出几枚手雷拉开保险丢在战士们附近：“手榴弹。”

刚站起来的队员们又趴在了地上，“轰轰轰……”大量的沙土被扬起，瞬间四周沙尘弥漫，伴随着蛮牛扫射的枪声，还真有点抢滩登陆的气氛。

“操，教练弹……”马原无奈的再次吐出嘴里的沙土。

“你希望他扔实弹？”滕袁晃掉头上的沙土爬起来。

“我不相信他敢扔实弹。”

……

蛮牛一边不时的开几枪一边举着喇叭喊话：“我们的训练是建立在实战基础上的，也是以实战为目的，一切为了战争，一切为了打赢战争，特种部队的任务是什么？是袭扰、破坏敌军后方重要设施、暗杀绑架敌首脑以及重要人物、敌后侦察、窃取情报、心理战宣传、特种警卫，以及反颠覆、反特工、反偷袭和反劫持等，所以我们是军人的同时也担负着特工、高级警卫等重要工作，进入敌后执行重要任务是冒险的，是需要勇气和胆识的，所以我们的训练需要在极度严酷的环境中进行，必须有超人的意志力和体能、忍耐力，然而这一切你们的原部队都会授予你们，我训练你们的目的不是旧事重提，我和你们的不同就是经历的战斗次数要远远超出你们的想像，别以为杀过几个敌人，完成过一次特殊任务就是一名合格的特种作战人员……”

虽然所有人都体力透支，但战士们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干活，都挖过战壕，这沙土地挖起来还是相对容易的。

“哒哒哒……”蛮牛又扫了一排子弹上天，又开始滔滔不绝，“各位都是高素质人才，都是从个特种作战部队中挑选出来的精英，文化程度都不低，而且有一定的作战经验，我看过你们资料，几乎所有人都经历过实战，不管是反恐还是缉毒，也算是开过枪打过真人，不管打没打找但起码也是见过死尸的主，但这些还远远不够，你们还没经历过真正战火的考验，所以你们还不算真正的特种兵……”

“这家伙怎么这么多话？”滕袁一边挖沙一边小声说道。

“当听讲故事了，分散一下注意力，起码不会那么累。”

“卧槽，这他娘的也算故事？”

“别废话了，省点力气？”

……

蛮牛滔滔不绝地说了很长时间，最后口干舌燥的坐下开始喝水，只是不时的对空扫射。

“总算耳根清静了……”马原长出了一口气，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蛮牛继续说道，“我们的训练是建立在实战基础上的，也是以实战为目的的……”

“这不刚说完吗？”马原抬头看向蛮牛的方向，只见他坐在车上喝水，但喇叭却依然在滔滔不绝，他彻底无语了，“操，这货居然放录音……”

“行了，你不累啊，还有力气管这些。”

录音好不容易放完了，蛮牛有站起来开始讲话：“……在恶劣条件下的心理素质训练，可培养你们的心理素质，让你们在非常时刻沉着冷静、让你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随机应变；熟练掌握各种技能刺杀、格斗、渗透、爆破、暗杀、绑架、驾驶、通信、化装、外国语言等训练；进行袭击、伏击等战术训练，学习有关战术理论，提高独立作战和相互间的协同动作与指挥能力。通过多渠道、多层次的特殊训练，全面提高特种作战能力……”

“天，他还没完啦？讲话有瘾……”马原痛苦的抱怨。

“手榴弹……”，“轰轰……”大量的沙土被掀起扑向了战士们，好不容易挖出来的坑又被填上了大半。

“干……”有人骂了一句继续将沙土扬出去。

总之，在这个方形大坑挖好之前蛮牛几乎就没停过嘴，一直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还不时的用枪在战士们的四周扫射用教练弹扬起沙尘制造战争环境。

沙坑挖好的时候，东方已经隐隐发白，蛮牛叫人将队伍集合在一起，自己围着沙坑转了两圈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土工作业很标准，现在进行下一项。”

“还有……”所有人的心里都是一沉。

蛮牛讨论掏耳朵：“下一项就是回去睡觉。”

“呼……”包括助教内所有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蛮牛背着手扫视所有队员。

看的大家心里又一沉。

“不过，你们真是太脏了。”蛮牛跨上敞篷越野，“带到海边洗个澡。”

“向左转，齐步走。”助教杯子跨上沙滩摩托喊着命令。

蛮牛的车跟在后面：“气氛很沉默啊，大家唱支歌吧！”

又要唱歌，队员们心里琢磨这次唱啥呢？不会又是儿歌吧。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预备……唱……”蛮牛举着喇叭喊，声音洪亮铿锵有力，一点也没不好意思。

战士们哭笑不得，从一首儿歌唱到另一首儿歌，这教官是不是幼儿园毕业之后就再也没听过别的歌？没办法，唱吧，他是教官。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骑它去赶集……”

凌晨洗海澡可不是一件快乐的事儿，海水温度降到一天中最低，每个人都洗的浑身冰凉，虽然冲去了泥沙，但洗过海澡的人都知道，从海水里出来必须用淡水在冲洗一边，否则身上干了之后会出现一层盐精非常的不舒服，所以这个海澡洗的并不舒服，队伍带回营地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蛮牛叫人用高压水枪给大伙儿来了一场人工降雨，算是又冲了个淡水澡，这么折腾完之后才放他们回去睡觉，可以说这一晚上比一个星期的训练还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