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三个消息就在殿下的预料之中,陛下已经恩准,谭家那一船赃物还有那艘货船,殿下可以自行处置了。”拓拔无恙说道。
“除此之外,还真的没有半点奖赏了?徐先生如此精心筹划,本王又求助了宇文直来帮忙,永安水师又痛击了倭寇,到最后朝廷连个口头嘉奖都没有?”
“所以刚刚属下说,这是意料之中的消息嘛。”拓拔无恙苦笑了一下。
“也好,至少比起前两个喜忧参半的消息来说,这个第三个消息算是最纯粹的好消息了。”刘愚也摇头苦笑着说道。
但很快,刘愚便又严肃了起来,盯着身旁的徐世廉问道:“先生,如今京都传来的所有消息,本王都已经知晓了,那先生也该说说您最终的这个计划了吧?”
徐世廉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或许徐某的这个计谋会让殿下您有些意外,还请殿下不要太过惊讶……”
“先生但说无妨,你的每个计谋都让本王出乎意料。”刘愚笑着说道。
“那徐某就直言了,我想要让虞大都督半隐,辞去幽州大都督一职,将掌控30万幽州边军的军权归还于兵部。”徐世廉说道。
听到这话,刘愚彻底震惊了,“什么!我……我们最近这段时间如此拼命,不就是为了保住岳父大人大都督一职,还有他手中的兵权吗?怎么先生你反倒要让岳父大人辞官归隐?”
刘愚心中十分不解,如果说虞稷没有了兵权,那他这个藩王也就没有了安全感。
之所以,刘愚这个藩王在幽州坐得如此安稳,全靠手握30万大军的虞稷罩着。
若是虞稷没了兵权,那太子和睿王就会肆无忌惮地加害,而且可能是从暗中加害,演变成明面上加害。
而且无论在哪个时代,手下握有重兵,才有争霸天下的资本,刘愚如果没了虞稷这个靠山,那以后在幽州也是寸步难行。
“殿下,徐某刚刚说的只是半隐,而非让大都督他彻底隐退,只是暂时辞去大都督一职,但仍然还是幽州的巡抚。”徐世廉解释说道。
“这不一样么,巡抚虽然是名义上的幽州最高长官,可比起手握重兵的大都督来说,权力和影响力太低了……唉,是本王一时心急失态了,先生你请继续说吧。”刘愚深呼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刘愚知道徐世廉的计谋虽然一向是出人意料,但每一步都很完美,他如此筹划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如今,徐世廉身为自己的幕僚,过去,又身为虞稷的故旧和老友,徐世廉是绝不会让自己和虞稷吃亏的。
“那殿下就听徐某慢慢解释吧,太子和秦仪之所以要罢黜虞大都督,除了想要报复之外,便是想要夺走大都督手中的兵权。所以,大都督只要辞去官职,交出兵权,那就算北酋与大燕的战争失利,自然也怪罪不到虞大都督的头上。”徐世廉说道。
可刘愚仍然有些疑虑,“可是如果岳父大人辞去了大都督一职,那谭家就不会对未来的幽州大都督掣肘了。相反,谭家一定会全力补给装备和粮草,会比之前更加卖力气。太子和秦仪也会尽全力让新任的大都督打赢这一仗树立威望,以后就能够彻底接手幽州边军了。”
“殿下果然聪慧,能够瞬间想到此一节。不错,太子自然会把所有资源都集中到幽州,让接任的大都督打赢北酋立下战功。不过,殿下一定还记得,5年前谭家也曾尽全力后勤供给,为何北境的防线还是被北酋十八部突破了?”
“那是因为当初的那一战幽州边军有北酋十八部的内应,是太子和秦仪从中使坏,让北酋知道了我们大燕的防御部署,北酋铁骑才会一味猛攻最薄弱的……”
刘愚说到一半,忽然明白了过来,盯着手缕胡须得徐世廉,惊讶地问道:“徐先生,难道说这一次我们要做这个内应?要把幽州城防部署暗中交给北酋人?”
徐世廉微微点了点头,刘愚看了一眼身旁同样震惊的拓拔无恙,接着又说道:“先生,北酋十八部可是我们大燕的宿敌啊,我们这么做就是叛国啊,这是不是……”
“是不是过于狠毒,甚至是丧尽天良了?唉,不过事已至此,徐某也实在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了。如今只有舍弃一些人的生命,才能换来大燕未来的太平安定。”徐世廉长叹了口气说道。
曾经和北酋十八部交战半生的徐世廉内心自然十分挣扎,他之所以最近这段日子一直愁眉不展,就是不希望要走这最后一步棋。
一旦实施了这个最后的计划,不但他将成为千古罪人,更会让大燕的百姓身陷地狱!
“徐先生,太子和秦仪,还有谭家他们才真正是丧尽天良,我们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先生千万不要太过自责,我与岳父大人愿意扛起这一切的罪名!”刘愚真诚地说道。
“殿下……”这番话彻底打动了徐世廉,内心不禁对刘愚更加感激。
“先生,您请继续说说这最后一步计划吧,我和岳父大人都会全力支持。”
徐世廉点了点头,“等北酋十八部突破了北境防线,南下进犯我大燕之时,大都督便可以重整旗鼓,就像5年前那样临危受命率领幽州边军反击。徐某相信,大都督一定能够再次力挽狂澜,取得最后的胜利,将北酋十八部驱逐到长城以北。”
“本王也相信岳父大人能够再次威震幽州,立下不世之功!”
“待到那时,大都督就会被重新启用,从此之后再也无人能够动摇大都督在军中的声望,无人再能撼动虞家在幽州的地位!”
“而父皇一怒之下一定不会轻饶了太子推上台的新任大都督,说不定睿王和李惟嵩还会借此机会搞掉太子的储君之位!他们两个的争斗也会越演越烈,就像是不久前在朝堂上争斗的头破血流一样……”刘愚冷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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