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兵工

晚餐后，三姐拉我聊家常：“小弟，你都近三十了吧？也该结婚了，有中意的没有？”

“正在争取。”我不由得想起那位大眼睛猛女了。

“争取？哪位小姐这么幸运啊？”

“留学时一朋友的妹妹。”

“在美国？什么时候回国见见？”

“已经回国，现在应该在江西搞勘探，过些时rì去象山见面。”

“勘探？”

“我同学是搞矿业勘探和冶炼的。”

“那好，别忘记带回来给三姐看看。”

“如果她同意的话。”

三姐笑了，想一想续问：“你姐夫的意思是想任命你为兵工署副署长，不知意下如何？”

“三姐应该知道，我就要去象山开厂了，至少要等半年后才能空闲下来；而且我恐怕根本不是当官的材料。”

“没关系，你姐夫的意思不过是让你帮着参谋参谋，不用去坐班的。”

“那样的话当然没问题。”

次rì，早餐过后。

“小阿弟，看来你对兵器挺在行的吗，我把兵工署副署长的位置给小弟，不知小弟愿意接受吗？”

“嗯，这不好吧，在下现在年纪太轻了，并且还有兵工厂要管。”

“年纪轻没什么大不了的，张学良张副司令也很年轻啊！兵工厂你还是可以管啊。”

三姐也说：“兵工一摊子事越来越大了，俞署长忙不过来，小阿弟去正好发挥所长。”

“那在下就先去看看，勉力一试吧！”

我当天就到兵工署去见俞大维俞署长，我望着这位蒋介石的老朋友，中国近代整体兵工业的创建者，我两世的校友，我恭恭敬敬向他问好：“俞学长好，子安来麻烦了。。。”

没等我说完，俞大维就微笑着说：“贤弟来啦，不用客气，说起来我们还是校友呢，客气什么？贤弟年轻有为，兵工署还要多仰仗贤弟了！”

“俞署长过奖了，委员长厚爱而已。”

没几句场面话后俞大维就拉长了脸进入正题，叹息着向我诉苦道：“唉！自从东北被rì本占领丢了沈阳兵工厂后，全国兵工生产可是大幅度下降，虽然新巩厂整合后有所补偿，但比当年还是差的远，若不是贤弟上的两个项目，我简直无法可想了！这是去年的生产和今年的计划，不知贤弟有没有什么对策啊？”

民国二十三年zhōng yāng直属各兵工厂生产总表：步骑枪60174支、轻重机关枪598挺、82迫击炮199门、子弹67072215发、迫击炮弹154500枚、山野炮弹72861枚。

民国二十四年zhōng yāng直属各兵工厂生产计划：步骑枪60000支、轻重机关枪600挺、82迫击炮200门、120迫击炮60门、子弹7500万发、迫击炮弹15万发、山野炮弹7万5千发。

“从各厂引进设备看，明年zhōng yāng直属各厂枪支生产就可接近10万支、机枪1千挺、迫击炮5百门、重迫2百门，两用炮300门、子弹1亿发、各种炮弹50万发。应该说增长还是明显的。”

“可百里兄说2－3年内就会发生全面战争，凭这些生产即使加上进口，除步枪外，2－3年内连二期20个师调整计划都分配不过来啊”俞大维苦笑着说。

“嗯，我算算，20个师，光机枪就要8000挺？现在一个师大致有多少？”

**武器编制：

旧制：每个步兵连配3挺轻机枪，每个步兵营配4－6挺重机枪、2门81或82迫击炮，每个步兵团辖3步兵营，每个步兵旅辖2个步兵团，每个步兵师辖2个步兵旅。

新制：每个步兵连配9挺轻机枪，每个步兵营配6挺重机枪、2门82迫击炮，每个步兵团辖3步兵营，每个步兵旅辖2个步兵团，每个步兵师辖2个步兵旅。

“这些师大部分增补过重机枪，每步兵营补足6挺，这方面只需少量补充损失，问题还不大；可轻机枪要从现在的平均每步兵连3挺增加到9挺，平均每个师要增补220挺左右。”

“也就是说就这20个师就需要4500挺以上？我们生产2000挺，进口4000多挺可以弥补，只不过没多少分给其余各师了。”

“500门82迫击炮由于调整各师大部分已装备81迫，需要补充的不多，可以分出2/3给其余各师。”

“不过要注意81迫和82迫的不同，随着生产的82迫击炮和炮弹越来越多，原有的81迫击炮和炮弹要集中到几个部队，师、甚至军编成内最好统一成一种口径。”

“重迫和两用炮按每师12门/6门计算可装备30多个师，其余的两用炮还可编成2－3个团。”

“除装备zhōng yāng嫡系师外，我们还有进口的37战防炮和20高shè炮可以作为两用炮的代用品分给旁系师。”

随着讨论的深入，我在不知不觉中漏出后世的词语，使俞大维抬头往着我？

我赶紧转移话题：“百里先生认为rì军已对我国改蚕食为鲸吞，一旦平津爆发战事，我们已退无可退，全面战争必然爆发；到时候，我国华北甚至华东沿海地区将都会沦陷，不但晋厂会丢，沪厂、金陵厂也难保。这些兵工厂一旦丢失，将使我们的兵工生产陷入巨大灾难；所以我以为，现在我们就应该作将它们迁到可能安全地区的准备。”

俞大维问：“这个观点我已听说了，实在难以置信啊！但不知贤弟认为应该把这些厂搬到哪里去呢？”

“在下认为应该把巩县三期设备先搬到西安附近，或者沿陇海路搬到更西面如宝鸡等地；金陵厂和沪厂准备更新的设备也应该搬到chóng qìng附近去；因为如果爆发战争，这些地方都会不保。还有，在下认为应该停止汉厂的更新扩建，也最好搬到chóng qìng。阎主任那里也要打个招呼，太原各厂也要准备在开战后西迁，这几个建议请俞署长考虑一下。”

“贤弟的建议不错，那贤弟的象山兵工厂准备怎么办啊？”

“在下的象山兵工厂就在海边要提供海军的武器装备，所以先不搬，战时可以在象山湾设立水雷区阵防御海上进攻；不过后续设备准备搬到上饶设二厂，将来在象山厂也搬去。”

“如果搬迁，恐怕会完不成明年的生产任务了。”

“现在搬关系还不大，可以从别国进口，江西等地剿共也快停止了？弹药需求也放缓了。大部分武器各老厂继续生产，署长就可以趁现在这个机会先在西安和chóng qìng建设新厂准备搬迁老厂，等战时开始新厂已投入生产再搬迁老厂；要是拖到37年搬就为时已晚了！”

“让我考虑考虑，和先生们商量一下呈文委员长吧。”

“那好。还有。”我接着说，“关于高shè机枪架和反战车手雷的事，在下已经带来了图纸和生产资料，请署长过目。”

俞大维赶紧招来几位专家，大家一起看过后，说“这两个项目都很好，完全在现有生产能力范围内，我们可以很快投入试生产。”

“试产后尽快试用，若没问题还请迅速装备部队，必要时前者可以交给民厂生产，后者占据手榴弹生产份额也可。”

“不错，这样一来也公私兼顾。”

专家们走后，我对俞大维说：“署长啊，现在我国兵工业技术水平不高，武器、特别是重武器生产暂时也无法大幅度提高，只能立足于现有技术水平生产技术含量较低的武器装备应对将要发生的大规模战争。所以我觉得炸药生产是我国兵工业的瓶颈，能增加炸药生产就能相应的增加弹药生产，想想一战前和一战中对弹药需求的巨大落差，未来战争中对弹药的需求也难以想象啊！”

“嗯……贤弟说得是！我也这样想的，只不过委员长那里钱批不下来啊。委员长对和剿匪有关的经费批的很快，和剿匪无关的就能拖则拖了！”

看着一脸苦笑的俞大维，我拿出另一份资料。

“一个建议，回收炮弹壳和子弹壳，上复装子弹和炮弹生产项目；这是没钱没物的中国兵工应对未来全面战争巨量弹药消耗的主要途径！这是技术资料。”

俞大维低头扫过材料，又细细看了很久，抬头目视了我好久：“你从哪里来？”

穿越来的，我心里想想却只能轮到我苦笑了：“从来处来。”

“哈哈哈哈”我们一起笑了起来。

刚说完却听俞的秘书敲门，原来是小马找我，显然是有急事，我只能对俞大维说：“在下有事在身，所以就先告辞了，但望俞署长莫要见怪。”

“贤弟若有事在下也不好挽留，这些资料我请署里专家们看过之后再作定论。”

“对不起啊，我只能等象山进入轨道后再来讨教了。”

“什么讨教，我们向贤弟讨教才对！”

“我们就不用相互吹捧了，为国效劳！”

“为国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