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吴六一始料不及的是,这一等不是几小时,而是22天……
五月的阳台山,牡丹芳容初现,花团锦簇,姹紫嫣红,场面蔚为壮观。
“哎呦,吴老板又大驾光临,这不是给小店增光添彩,不过现在没到晌午,新鲜的食材没进齐全。”
自从清了闻道食府的欠账,经理苟如燕的态度可谓是7200°大回旋式的转变。
“阿嚏,阿嚏……”
齁嗓子的香水,刺激的金朝贵连打几个喷嚏。
“我说老姐姐,您这是刚用花露水洗过澡?这一身大白肉都快腌成了,看把我老哥呛的,一定是上头了。”
吴六一见展台上零零碎碎的食材,脸上有些挂不住,皱起眉头:
“这哪是不齐,根本就是昨天的菜底子!我要给老哥办桌大席面,庆祝他战胜肺魔,光荣出院,打底要七盘八碗,再弄几样拿手的下酒菜,讨一个七平八稳,富富有余的好兆头!”
“水箱里的冷水鱼不错,问问大厨,能不能凑桌全鱼宴。”金朝贵倒是不挑剔。
“什么能不能,老哥想吃全鱼宴,就得弄一桌,”吴六一傲气的指着养鱼的水箱,“管它冷水热水,炖的炖,蒸的蒸,炸的赶紧下油锅,凑不全,别怪我辣手无情!”
“老哥喝点什么?”
“喝酒,忍了大半月,肚子里的酒虫子都饿瘪了!”大病初愈金朝贵摸着垮塌塌的肚子。
“对,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咱们得喝酒,白酒天上飞,洞藏状元醉,洋酒皇家炮,红酒八二菲,每样来两瓶!”
“蒙古王,有吗?现在就想喝这口。”
“老哥哥真是酒中行家,我家有两款蒙古王,伊尔汗国和黄金家族,您喝哪款?”苟如燕嘴上夸着金朝贵,心里算计白酒利润。
“每款来一箱。”吴六一大方起来,豪无人性。
烙饼卷带鱼本是帝都一道传统美味,闻道食府的饼里卷的不是带鱼,而是一种梭形的小鱼。金黄的烙饼薄带着筋道,卷上微咸的小鱼,一口下去,嚼的嘎嘣脆,吃起来真带劲!
金朝贵一口喝了半杯蒙古王,拿起烙饼卷白鱼,在吴六一面前摇晃。
“吃过这里的烙饼卷鱼,真上瘾啊。一两个月不来吃一次,勾的我能上房揭瓦,下地刨货!”
吴六一跟着尝了一块,果然不错,饼皮弹牙,小鱼酥脆、咸中带甜。
“这是哈拉哈河特产的花骨鱼,四九城的地界,也就在这里能吃到!”
吴六一好奇的打开饼皮,见里面卷着两指宽、两寸长的梭形小鱼,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懵住,就是想不起来!”
金朝贵嚼着鸳鸯鱼卷,吧唧着嘴,“你要是没去过呼伦贝尔,不可能见过花骨鱼!”
“我想起来了,它俩是不是一样!”
吴六一掏出半枚铜鱼,放在一起这么一瞧,还真是一模一样!
“咦,你小子怎么会有鬼族法器,难怪会魂魄离体,原来是它引的!”
吴六一咧嘴大笑:“老哥可别忽悠我,什么鬼族法器,这是唐朝兵符,可惜只有一半,如果能凑成完整兵符。转手卖的钱,够你百八十次手术的。”
“这确是鬼族法器,你小子不信,我就给你开回眼!”
说话间,金朝贵掐指念咒:“天地动,日月明。罡炁起,听号令。”
随后向铜鱼吹一口厚重的酒气,铜鱼凸面细鳞顿时金光闪烁,浮现出奇怪的符号,跟他梦中钻进脑壳的符号一个模样。
“什么鬼画符?”
“这是鬼族的离魂咒,另半枚铜鱼应该是归魂咒。这是鬼族巫师沟通天地的法器。”
吴六一盯着鱼身上闪烁的金色符号,眼前突然开始恍惚,身子开始发飘,即将飞向空中!
“我信了,老哥救命,我的魂又要飞了!”
“太一玄冥,丙丁之精。固魂安魄,福照乾坤。”
金朝贵掐手决指点向吴六一眉心,恍惚间,吴六一眼前景象又变回清晰。
“老哥道法高深,赶紧施法,彻底治好我的魂魄乱跑!”
金朝贵摇摇头:“虽然暂时保你魂魄不离,却没有根治的手段。半年过后,等魂魄再离体,神仙难救!”
“半年?我只有半年活头!”
“小子给我掏了手术费,我不会骗你。”金朝贵叹了一口气:“死到是不会,你会成为镇灵人!”
“镇灵人?”
吴六一惊的嘴合不拢。
金朝贵解释:“所谓镇灵人,就是镇一方八魅,三煞五疾,前世多为大凶之人。死前幡然悔悟,自愿转世三魂去一,七魄去二,镇守一方,以洗去前世孽债,也就是常说的守村人。”
“守村人?”吴六一皱着眉头:“老哥说的是村里二傻子——树哥吧!”
“现在的年轻人因守村人天性善良,不抢不偷,遇事认死理,才把他们当傻子。其实他们只是五弊三缺。”金朝贵一口喝净杯中酒。
“怎么又跑出来个五弊三缺?”
“五是鳏、寡、孤、独、残,三是钱、命、权。守村人少五缺三,就被人当成傻子。”
“再过半年,我就是村里的二傻子,什么归龙入西海,还有个毛用!”吴六一猛的将杯中白酒喝的干净。
“那样活着,还不如去死!”
金朝贵从怀里掏出一本残页的古书,“这本《鬼方遗志》你收好,有空多研究,里面的东西对你今后有大用!”
“鬼——方——遗——遗——志?”
“这才喝了几杯酒,舌头就不好用了!”金朝贵手沾白酒,在桌子上写了“鬼文”二字。
翻几页,里面都是各种稀奇古怪的鬼画符,空白处还有注批。吴六一心里泛起琢磨:
“前阵子二叔说兵符对我有大用,难道他早知道这里面的鬼文?眼前的老哥给我鬼书,同样说有大用!这二位对我隐瞒了什么,还是在定向扶贫?”
金朝贵吃了一**炒鳝鱼片,连连摇头。
“黄鳝做得不地道,比起御膳房的手艺,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啧啧……黄鳝还是野生的,吃的那叫一个鲜,嚼的就是润!”
“老哥这岁数,应该没有八十,大清亡国的时候,别说您老,就是您亲爹估计也没断奶!御膳房的大门朝哪开,您知道吗!”
吴六一脑袋里闪出一个词:穷讲究!
金朝贵胸脯一挺,平添几分孤傲:“老夫本名叶赫那拉·道龙,祖上乃是海西女真四部——叶赫部,响当当的正白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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