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电光火石之间,复耳闭目侧耳倾听,指着伊底斯右方五公尺的空间。皓银操控机异兽风弒鸦,张开如刀刃般薄而锐利的双翼,朝着那个空间直扑过去。
“哦~?”
伊底斯的脸色首次改变,身形倏地消失,下一霎那,已经出现在风弒鸦前方。正当他要挥手了结风弒鸦时,风弒鸦忽然扭转身形,张开双翅挡住伊底斯的视线。在此同时,连发枪声响起,一道细小的惊呼声从伊底斯的背后传来。
伊底斯回头一看,一名金发小男孩向后跌在地上,脸色苍白,似乎受了惊吓。
“──该死的畸狗!”
伊底斯瞬间移动过去,左手抱起小男孩,右掌张开,挡住皓银连续击发的子弹。
就在这个时候,莲儿的电水母伸出电击触手,从后面朝着小男孩偷袭过去。
当触手要接触到小男孩时,莲儿与男孩天真的双眼相接,动作不由得慢了半秒。
这个半秒便是胜负的关键,缓过手来的伊底斯五指一挥,电水母在空中被切成十几截,莲儿惨叫倒地。风弒鸦疾飞过去,将莲儿衔回皓银身边。
从伊底斯发动攻击只不过是一瞬间,却发生了极激烈的短兵相接,沼丁小队三头机异兽被杀。伊底斯的脸色也不好看,只见他脸色苍白地抱着小男孩,仔细检查他的身体有无受伤。旁边的训练官看到小男孩的脸,失声叫出:
“天⋯⋯天圣!是天圣大人!”
“天圣大人!”
训练官与琳斯立即单膝跪地,俯首低垂,不敢直视金发小男孩。沼丁小队听到天圣的名字,也都极为惊讶。
挣扎着爬起来的皓锡看着小男孩,发现他的脸孔和内厅画中的元帅男孩极为相似,连左红右金的异色瞳也一样。难道小男孩就是世界的救主,天都军的最高领导──十二圣中的天圣?
“小天⋯⋯你没事吧?”
伊底斯一改之前的嘻笑自若,取出手帕,担忧地擦着天圣的脸颊。
天圣额头上有被子弹擦过的一道红痕,满脸倦容地看着伊底斯,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阿⋯⋯鬼⋯⋯我怎么了?”
“没事,你被烂狗咬了一下。我不该拉你出来玩的。”
“没关系⋯⋯”
“你先睡一下。我教训一下他们,马上就好。”
“别玩了啦⋯⋯”
看到伊底斯哄着小男孩的模样,训练官与沼丁小队都觉得身陷恶梦之中。传说中污染地球的救世主──天圣,十二圣的领导者,天生英明神武,虽然保持着孩童的外貌,却是神一般伟大的人物。但眼前被叫作“小天”的病弱小孩,哪里有威武天圣的一点影子,而且他与伊底斯如此亲密又是怎么回事?
“⋯⋯失算了。”
皓银悔恨地看着琳斯,琳斯也正抬头看着皓银,两人心中都是冰寒一片。
当初琳斯告诉皓银,伊底斯没有弱点,只有一点异状。当他踩过沙漠或雪地上时,不会留下脚印,但是身旁有时会出现另一双小小的脚印,这个秘密只有身为副官的琳斯发现。
刚才皓银赌了一把,要复耳努力去聆听,果然在伊底斯身旁听见细小的脚步声,他们就以此为主力攻击,希望能击中伊底斯的真身。但没想到那不是他的真身,而是另一个人,而伊底斯现在依然──毫发无伤。
“你先回去睡一下,我教训他们以后就回去。”
伊底温柔地说道。小男孩的眼睛已经快要闭起来了。
“不要⋯⋯太久哦⋯⋯”
“放心,不会的。”
“嗯⋯⋯”
伊底斯把军礼服外套脱掉,盖在小男孩头上,再拿起来时,小男孩已经像变魔术一样消失不见了。皓银回头看复耳,他指着耳朵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听到小男孩呼吸的声音。
突然,伊底斯转过身,环视众人。他的眼角上吊,双瞳变成血红色,眉毛倒竖,嘴角如小丑般裂到耳边,从完美无瑕的俊脸变成如恶鬼般可怖的魔脸。
“跪下──!”
一股无可抗拒的压力,随着魔脸的命令汹涌而来,灌入大脑的最深处。大厅里所有人同时双脚跪下,双手伏地,额头顶着地面,只有皓银勉强只是单膝跪下,用枪撑持着身体。在他快要无法抬起的眼中,魔脸背后的黑影越来越涨大,溢出阵阵黑色粒子,那外形就像是──撕咬小丑头颅的无脸恶魔。
“汝等劣种,胆敢冒犯圣尊,吾──鬼圣,将用汝等之血、骨、脑献祭,以赎汝罪于万一。其余旁观者,皆尽同罪。”
伊底斯异样的声音就像铁锤般敲进众人耳中,令他们心智昏乱,意识涣散,全身无力地颤抖着。不只戴着项圈的沼畸小队如此,连训练官和琳斯都只能匍伏在地上发抖,如狗般任人宰割。
皓锡觉得自己是连虫蚁都不如的卑贱存在,只能服从这声音的主人命令,眼前的他就是绝对的主宰。
伊底斯右手一挥,趴在他右方的训练官连一声哀号都没有发出,便被无形的攻击波斩成几十块。血液、脑浆、骨骼都“哗”一声地直爆开来,溅成一滩不成人形的肉糊。
伊底斯漫步厅中,双手如指挥乐队般轻轻挥舞。地上的训练官们一个接一个身躯爆开,尸肉四溅,把大厅染成一片血腥肉色的地狱景象。
“粉身碎骨,为我天都。汝皆得偿所愿。”
琳斯听到伊底斯的脚步声靠近自己,拼命想要抬起头,却连脖子都动不了。
忽然一只冰冷的手摸上自己的下巴,把自己的身体抬了起来。
“是汝⋯⋯把吾的情报泄漏出去的?”
望着伊底斯如鬼般可怖的魔脸,琳斯双眼圆睁,牙关不住打颤,却说不出一个字──忽然一声枪响传来。
轰──!
皓银倒在地上,狙击枪口冒着火花,却什么也没射中,因为他早已无法控制自己抖动的身体。伊底斯对枪击恍若未觉,右手微微收紧,琳斯的喉咙发出咯咯怪异声响。
“是汝⋯⋯把吾的情报泄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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