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奎出事儿了?
东方晔上午才跟王奎通过电话:“王奎怎么了?”
“他追捕逃犯的时候,被逃犯引爆炸弹,埋入地下河谷了!”东方妙连说带跑,已经上了楼梯。
“哎!妙妙,侬多穿点,海清可冷!”
母亲叶澜跟东方显老爷子大概知道王奎卷入了什么事件里,也知道妙妙现在跟王奎的关系非常近,所以并没有开口阻止,只是嘱咐关心了一句。
“知道了妈!”
东方妙撂下句话,便回房简单找了件白色冲锋衣外套,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一边订票,一边跟同事请假串班。
而东方晔则拿起手机,查了有关王奎的新闻。
“王奎不会真出事了吧?”叶澜在一旁看了一眼,心里不由也跟着担心起来。
且不说妙妙现在跟王奎的关系,她自己也是很喜欢这个有责任,有担当,能力强,充满正义的小伙子的。
东方晔没有说话。
光凭借新闻里的只言片语,没有现场照片,没有具体信息,他也无法判断。
可就在他想安慰叶澜两句的时候。
东方显老爷子却开了口:“吉人自有天相,王奎会没事儿的!”
紧跟着,他身旁的警卫员赵山河也开口道:“王奎上次在也门连RPG都能躲掉,这次爆炸塌方,他一定也能化险为夷!”
东方晔点点头。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这时。
东方妙匆匆忙忙从楼梯跑下来。
“慢点!慢点!去海清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儿一定要给家里打电话,知道么?”
东方显老爷子看着冒冒失失的孙女儿,急忙唠叨两句。
“我知道,爷爷!爸妈,那我走了!”
“小赵,你开车送妙妙去机场吧!”
“好!”
最后,由赵山河跟着东方妙,一起走出家门。
就在东方妙去机场的这段时间。
王奎的粉丝群也炸了。
【我的天!这个王某是老奎么?】
【老奎不会真的被活埋了吧?】
【555,老奎不要有事啊!】
【@赵仲衡,老赵,你现在能联系上老奎么?兄弟们都好担心他啊!】
【我好想开车过去看看啊,但是不知道具体位置,我怕在无人区里走丢了!】
【这时候就别给警方添乱了,默默为老奎祈祷吧,他干了这么多惩奸除恶的好事儿,老天一定会保佑他的!(双手合十)】
……
眼见赵仲衡等人一直没有出面说话,直播间的水友们也越发慌神。
从魔都飞往海清,最近的一趟航班,是夜里10点28,凌晨48分到。
取完机票,到了安检口,警卫员赵山河才离开。
夜晚的桥虹机场,人流仍旧不少,但飞往海清的这趟航班登机口附近,却没什么人。
正当东方妙刚坐下时。
“东方?”
听到有人喊自己,东方妙下意识回头,却看到了一帮熟悉的面孔:
赵仲衡!蒋晨!杨策!织田永真!丁依依!
王奎所有在大狼狗海岛最好的朋友,全都来了。
这个时间点,在这个地方见面,众人都默契地明白,各自的来意是什么。
如果不是琴科夫、坎昆以及蒂法她们在国外,有消息延迟,估计一样会毫不犹豫赶过去。
他们作为王奎最好的兄弟、朋友。
听到老奎被炸弹爆炸、废墟活埋的新闻,怎么可能不亲自看看,因为这很有可能是……
最坏的结果。
谁也没敢去想。
甚至大家都只是打了个招呼,就各自落座,默不作声,焦急地等待着航班登机。
与此同时。
赵泽正在文件室等着资料,听到同事发来海清抓捕现场的消息,惊得差点儿丢掉了手的水杯。
“怎么会这样……”
他慢慢倚靠在墙壁上,嘴里失魂呓语着。
脑海中,对王奎的印象,还停留在两人第一次见面,在那个四沟山村口,领取抓狼狗悬赏的阳光小伙子。
“王奎,看你岁数不大,本事倒是真不小,我很少见到像你这么年轻还富有正义感的职业猎人,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考森林警察,维护森林治安?”
“赵警官,谢谢您的邀请,我这已经有活儿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虽然赵泽一共没跟王奎见几回面,但这半年多来的交流,两人早已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因为王奎的关系,他现在早已从当初的坊山县城关派出所,升迁并入省厅专案组。
他心里一直很感激王奎。
并非是这份升迁,而是给了自己一个没有放跑罪犯的机会!
如果不是王奎一直指出崔义安身上的疑点,今天,以陈昂、崔义安等人为首的盗猎团伙,很可能还在逍遥法外,侵害着民众的安全和利益!
那么,这将成为赵泽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王奎,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案子还没结束,我还没有跟你嫂子去你的海岛,找你叙旧啊……
嘟嘟嘟。
这时,打印机工作的声音,一下子打断了赵泽的思绪。
拿起一看,正是海清警方痕迹科发来的案情文件,上面标注的,正是从海清无人区,私油杀人案的线索中,提取的携带疑似犯罪分子的毛发DNA鉴定录入信息,是亚洲人。
更重要的是。
该毛发的DNA信息,早在七年前,就被警方录入信息库,备注案件,竟然是一场七年前的秦岭杀公案!
崔义安,在七年前就背着惊天大案子!
“崔义安,我看你这次还怎么辩解!”
赵泽掐着手中的资料,果断掏出电话,准备联系当年的处理此案的警务人员。
此刻。
无数的人都在围绕着王奎与崔义安两人。
可在一个小时前。
海清戈壁河谷洞穴!
轰隆——!
巨大的火光,将整个山洞照得通亮。
可崔义安怎么也想不到,洞口的那个人影,前一刻还在上边的洞口,下一刻,就像是瞬移了一样,从顶上扑到了他眼前。
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
这个戈壁洞穴如此脆弱。
爆炸声传出片刻,不到半秒的时间,哗啦,整个洞顶开始碎裂坍塌,大量的碎石砸下来。
崔义安只能一头扎进河里。
噗通!
噗通!
连续两声落水的声音,然后就是,一片黑暗。
“王奎……滋滋……咕噜咕噜……”
混乱之中,王奎只觉得耳朵里好像有什么声音,刚想吸气的功夫,却感觉鼻腔内灌入一口刺激物,激得他本能咳嗽起来。
我在水中!
伸手,抓着泥地,哗啦,王奎从水中钻出脑袋,却感觉左臂和后背有些不舒服,好像被什么砸到了一样,随着水流从耳朵口外流,他终于听清了对讲耳机里面的声音:“王奎,回答……”
可声音只冒出来半句,耳机听筒好像就因为浸水,短路了。
哗啦。
与此同时。
黑暗之中,身旁又传来一道水花四溅的声音。
崔义安!
对!
崔义安!!
王奎终于回想起爆炸前的一幕,当时他用红外线透视发现崔义安想要按下遥控引爆炸弹后,毫不犹豫地使用了猎杀时刻和战争勇者。
0.13秒的三倍子弹时间。
当时他有两个选择:
开枪杀掉崔义安,自己被炸弹炸死。
从洞口向下,跳到崔义安身旁,避开爆炸冲击波!
王奎选择了后者,只要不让崔义安从河道逃跑,他就有机会抓住这家伙!
此刻,整个洞穴一片漆黑,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唯一的反光点,就是腰下发闪的水面。
这更加印证了,这条河道是通向外侧的。
水是不能自己发光的,只有通过连通外界,才能一路将光漫反射到洞内。
如此近的距离。
崔义安显然也听到了耳机坏掉前,最后冒出来的那两个字:王奎!
事实上。
不管对方是谁。
都必须先杀掉面前这个人,才有机会逃跑。
于是。
崔义安连一个字都没有说,直接举起了手中的56-1步枪。
这就是枪带背带的好处,王奎手里的79式在刚才的爆炸中,早就不知道被丢到了何处。
但他并不慌。
因为两者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在崔义安抬枪的那一刻,哗啦,王奎双腿爆起,迅雷凶悍,眨眼便扑向了崔义安,双手抓着对方的双臂,疯狂撕扯着枪身。
哒哒哒哒!!
枪声连响,一会儿在左侧,一会儿在右侧,枪口火舌喷闪的瞬间,两人的脸孔也映射在对方瞳孔之中。
刀条脸,唏嘘的胡须,湿漉漉、乱糟糟的头发,穿着一件工装服,完全一个接地气普通工人的大众形象。
但就是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人,此刻却拿着枪要杀人,他额头流着血,血混合着水流到眼皮上,冰冷的眼神,凶狠得像一匹饿狼,只是看上一眼,就令人胆寒!
而在崔义安的眼里。
眼前这个比他年纪小了近十岁的小伙子,虎背、豹腰,标志帅气的脸上,哪里还有一丝这个年纪应有的青春和阳光,而是燃烧到冠顶的暴厉之气!
一对眼珠子,布满了红血丝,仿佛在吃人!
轰隆隆!
咔!
就在一梭子子弹打出去的同时,棚顶上,碎石不断落下,砸进水中,其中一块儿赫然砸在了崔义安的脑袋上。
一个踉跄。
王奎推着崔义安扑进了水里。
咕噜噜。
水下,崔义安处于本能扣动着扳机,可突然砰地一声闷响,枪膛炸裂,碎铁不知道迸溅在了谁身上,血液瞬间在水中化开,让本就看不清的视线,完全受阻。
锋!
锋!
二者几乎是同时从腰间拔出猎刀,混乱之中,双方开始狂刺、乱砍,水花一浪接着一浪。
可突然一刀,崔义安感觉自己右臂肩膀被刺中,惊得他一脚踹向对方。
他猛地想起,这小子在昏暗视野中,有大古怪!
于是急忙从水中钻出头。
哗啦。
王奎也从水中起身,大口喘着气,右手闪烁着银光的大马士革番刀,跟着身体呼吸节奏,一上一下。
此刻,他右侧肩膀的冲锋衣,也多了一道口子,鲜血已经慢慢渗出来,腹部的位置,被扎了两个小口,但他里面还有防弹衣,虽然防弹衣防利器扎的效果很弱,但水下本身就发不出什么力道。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加上被水浸透了的冲锋衣、防弹衣,又沉又不灵活,所以他才在开了红外线透视后,只来得及扎了崔义安一刀!
对面。
崔义安同样大口喘着气,他的伤要比王奎更多。
除了额头、脸上,因为车祸、和被石头砸的伤口,手臂一道,肩膀一道,腹部一道。
其中肩膀处的伤最重,估计扎进了两厘米,伤到了骨头,现在一阵阵刺痛。
哗啦!
头顶,仍旧不断有小块儿的碎石掉落下来。
崔义安背靠着暗河口,才发现,河道口已经被一块儿巨大的落石给堵住了大半。
不光如此。
整个洞穴,都已经完全坍塌,如果不是一块长条状碎石斜卡在他们的头顶,指不定也早就被石头堆给埋住了,洞内的空间狭窄无比,就只有两人身处河道这么一旮旯,宽两米,长三米多,就像一个梯形下水道。
伸直手,差不多就能摸到头顶的大块儿碎石。
而刚才那半梭子子弹,已然在上面留下了不少孔洞,让本就承重困难的巨石,更加脆弱不堪,不断掉着碎石渣,没准哪一刻,就会“嘎嘣”一声,彻底塌下来!
无论如何。
得先把这小子杀了。
只有杀掉王奎,他才有机会去研究如何搬走拦在暗河的巨石。
王奎盯着崔义安手中的猎刀,那是一把跟马约尔家传猎刀类似的手工锻造刀具,同样属于羽毛形刀片,连着一根棕黄色包浆骨把,锋利异常。
否则刚才水下那一刀,不会那么容易划透他的防风衣。
羽毛形的猎刀,要比经典的剥皮猎刀,减弱了一定的削减、切割,但在刺击上要更强!
沙。
崔义安动了。
但他并非是进攻,而是盯着王奎,在脱自己那身工装外套。
王奎也在警戒他的同时,迅速卸掉身上的冲锋衣和防弹背心,沾满水后,这两样东西的重量压在身上,相当于背着三四十斤的沙袋!
哗啦!
哗啦!
双方的衣服同时掉落在水中。
穿着灰色长袖的崔义安,用左手扣了一下肩膀的伤口,剧痛令他呲着牙,似痛似笑,旋即,用沾血的中指,在牙齿上蹭了一下。
红色的血水将牙齿与牙龈染成一片红色,经过水面反光,显得格外瘆人。
而王奎穿着迷彩隐匿猎装,同样三指并拢,贴着手臂的伤口,慢慢掠过,然后放到自己的额头前,按上,一直抹到鼻梁!
三指血水,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三道血痕!
双方。
都在进行北派猎人猎杀前的血祭仪式。
一切。
仿佛回到了最初的四沟山。
血祭结束。
从这一刻开始。
这将变成,猎人之间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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